宋默四下观察了一下,这条街上所有的店铺都没有名字。除此之外,跟寻常的商业街没有任何区别。
“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她问。
“你也看到了,这些店铺没有名字,只需要交上一点钱,就能在里面摆个小摊,售卖点东西,没人会问这些东西的来历,也不会有人因为东西不合意找麻烦。”
苏淮生打了个哈欠,揽着她的肩膀,提醒道,“从刚才开始就有几个对你感兴趣的家伙盯着我们,显然是你长得太可爱,像被大灰狼惦记的小红帽。”
这个比喻有点幼稚。
宋默转了转眼珠,微微噘嘴,她的脸是挺可爱的,可这也是她希望的吗?
她巴不得有一张飒爽的脸,然后让所有人高呼“姐姐好A,姐姐娶我”,但她看着就是可爱挂的,有什么办法。
“不过这里……”宋默四下扫了两眼。
周边似乎有什么装载电机的东西在响,但周边除了用于照明的灯,再没有其他东西。
她的异能与电有关,只要是一切需要电源的东西,她只需要轻微释放一点异能就可以感知到。
“是隐形无人机,作用跟商场里的监控摄像头差不多。”苏淮生解释着,“虽然帝京也有,但这边的地下集市比帝京那边的大。”
帝京是天子脚下,势力要比江启更错综复杂,互相掣肘,导致这个地下集市的主人不得不把本部迁到江启来,久而久之帝京那头的地下集市就废弃了。
之前她跟着方醒的时候,亲眼见过那个集市是怎么被其他势力清出帝京的。
“好像还有录音功能……”宋默能感觉到,这些无人机上除了摄像头,还有录音器和扩音器。
她再度睁开了眼睛。
耳朵里传来了声音,很熟悉的声音。
“叶卡,你到这个年纪了,也该有点担当,说到就该做到。”青年说的这话虽然在理,但显然并不是劝告。
更像是在催促,逼迫,幸灾乐祸。
宋默顿住了脚步。
叶卡也来了?
“这地方,一般人能进来吗?”宋默提问。
“进不来,这地方没有认识的人带,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地下集市的主人可不会让路人误打误撞地闯进来。
“我的小弟在这里,我想去看看他什么情况。”宋默有些担心。
她认了叶卡这个小弟,总得尽点老大该尽的义务。
“哇哦,你好叛逆哦。”
苏淮生兴致盎然地跟着她走。
另一边。
叶卡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叶将昀带他来这里是想让他做什么,他只觉得警惕。
这个集市奇奇怪怪的,看着虽平平无奇,却格外诡异。
昨夜叶家家宴,叶老夫妇的几个儿女都带着孙辈出席,叶将昀也跟着父亲来了。
他很清楚,叶老夫妇宠叶卡,是因为他有叶函这个好大哥,叶函出色,在家族中颇受二老爱重,也很宠叶卡这个弟弟。
再过几天叶函就要去谈一笔大单子,若是在这期间,叶卡出了事,说不定他们这一支就能抢到这个机会,出个头,在老爷子面前露个脸。
叶将昀微笑,“你昨晚当着全家人的面上说,要做个爷们,怎么,这会就怕了?”
闻言,叶卡就没话说了。
他跟大哥,两个人一个天一个地,叶函打小聪明一路重点考到大学,他天资驽钝小学考试都能拿零分,虽说大哥总是纵着他,但他也想找点事情证明自己,好让大哥知道他好歹能帮上点忙。
是以叶将昀提出带他过来试胆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我没说要反悔。”他捏紧了拳头。
叶卡心思单纯,几乎所有表情都写在脸上,是以叶将昀清楚,叶卡现在,已经是自愿踏入局中了。
他勾起唇,指了指街道尽头。
那是个铁丝网围成的角斗场,虽然隔了段距离,叶卡还是感觉不对劲。
那个铁丝网内,隐隐有些血腥味。
他有些不安,每一步都觉得踩在炭火上,心脏狂跳,一点一点地靠近铁笼。
随后,他努力地抬起头,往笼子内看去。
两个健壮的汉子,在厮杀。并不是形容战斗激烈,而是真正的,不见红,不要命。
台上的两人杀得越厉害,周围观众的呼啸声越热烈。
只是一眼,他就腿上发软,坐倒在地。
他自小在爷爷奶奶父母哥哥的关爱下长大,哪见过这种残忍暴力的事。
叶将昀添油加醋,“叶卡,只要你站上去,不管结果如何,哥哥都佩服你。”
他也清楚,叶卡要真的站上那个擂台,不死也得脱层皮。
到时候叶卡废了,叶函也会失意,他们这一支往上爬的机会就来了。
“可是……”叶卡扶着他,勉强站起来。
这还没站上去,只是旁观他腿就软了。
他还是不适合玩这种暴力的玩意。
“是个爷们可不会怕这个,你说是不是,堂弟。”叶将昀笑意盈盈地拍拍他的背,眼神森冷。
他也是偶然才得知这个地方,了解到这个黑市竞技场。
这家竞技场的背后主人势力颇大,即便叶卡现在最受叶家二老的喜爱,二老也拿这地方没办法。
至于其他的帮手……就叶卡这纨绔性子,他的朋友大多跟他一样是个酒囊饭袋,他能找谁帮忙呢。
就算真的看在义气上救他,那地方的人,又岂是几个不学无术的能对付的。
“走吧,堂弟,没事的,要是有问题我就让人停手。”
叶卡被半拉着,走进铁笼内。
站在笼子里,周边的声音更大,像是要把他淹没一般。
他很紧张,思考着要不要现在就逃走。
只要逃走,回家,就能安全些。
“堂弟,怎么,你害怕了?”叶将昀继续激将,“只要站上去,再跳下来就好。”
叶卡一言不发。
他一咬牙,走到了擂台边缘。
就在此时,一个硕大的影子擦着他的身体飞过。
是方才站在台上的其中一人,他现在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像是被咬断喉咙的猛兽,发出最后的喘息。
他吓得软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