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的头绳被他拿在手中。
这没有过多装饰的,仅仅是简单的蓝色的头绳,显出一种无比简约的美感。
他将发绳穿在手臂上,就像是自己看到的,无数次的,身边的女子,所做的这种动作一样。
只不过,主人公,换了一个罢了。
棕灰色的木梳,表面一层泛着光,和他的,并不相同。
那放在洗漱间里的他的梳子,就仅仅是无比简单的黑色,纯粹的黑色,就像是这整个房间里的主要基调一样。
大抵会让人觉得乏味而又纯粹的过分。
好像透露出来主人的一种姿态。简单,带着一种过分的懒惰,不愿意做过多的思考,不愿意多增添另一种额外的色彩。
他没有为女孩子梳过头。虽然并不是没有看见过。
事实上,他看见过很多次,很多很多次。
他的爸爸,显然就是那些满是温情的场景的主人公。温柔而又多情地做过很多很多的事情。
就像是这样为妻子梳头发。
满是温和的,在记忆中,好像都自带特效,慢镜头之中,自有暖光跟随着一帧一帧地播放。
沈月因背对着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不是不紧张的。
在这种静默的紧张之中,背上多了一只手,轻柔地放在长发之上。
沈月因背部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这样的姿态让安成林失笑了。
“不用那么紧张,又不会吃了你。”
不说这话还好,这话说了之后,他倒觉得似乎起到了什么反作用。
他感到有片刻的无奈。
“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这话是问自己的,也是问她的。可惜,注定是一个虽然不是无解,但难度系数显然不低的问题。
他拍了拍她的背部,表达着自己的抚慰。
而又又将梳子暂时放在了床上,给紧张中的她揉捏了一下肩膀。
一下又一下,很有节奏感的动作之中,他很是明显地感觉到,身前的人的状态,松弛了下来。
他很是满意地笑了。
他靠近一点,跪坐在床上,膝盖压着床铺。
床因为承担了重量,局部有些凹陷。
“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想要为你做一点小事。”
没错,就是很小很小的事情。
就算是很小很小的事情,也想要做。
沈月因秀气的眉头微动,似乎不太明白。
安成林贴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很是温柔的一句话:
“没关系,等一下,你就会明白的。”
热气拂在耳畔,带来些微战栗。刚才说话的人已经拉开了距离,只是这话音、动作的影响,显然还没有离去。
安成林侧着脑袋看了看她,很是清楚地看见了,原本洁白的耳朵,渐渐浮起来的微红。
她,还是那么容易害羞。
这种认知,带来一种很是奇妙的心境。
如此矛盾,他希望她不是那么容易害羞,又希望这样的害羞能够一直留存着。
这样的她,让人觉得可爱的很。
只是,真的太矛盾了。这两者,本来就是相悖的。根本不可能同时做到。
他于是只能无奈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