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庄村东头,已经聚集了二十几号人,围成了一个圈子,不停的指指点点。
楚天上前一步,发现在他们中间,坐着一名老头,头发花白蓬松,乱糟糟的,好像很长时间没有洗。衣服上面尽是饭渍,像是沾染上了一层污泥。
陶颖蹲在老头的身边,不顾别人怎么说,抱着抱头失声痛哭。
“爷爷,爷爷,你怎么会这样……呜呜……”
楚天还是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现有溪水边有不少人,于是走上前去,以探究竟。
一具无头尸体,确切的说,只剩下了下半身,尸体长期在水中泡着,都已经发白了。
村民虽然在围观,不过没有人敢靠的太近,无一不站在两米之外。
其中一个身着衬衫的中年人,双手背后,挺着个大肚子,不停的踱步。
“麻烦你请问一下,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天一眼看出这是个主事的,于是便询问道。
那人皱了皱眉头,用不太纯正的普通话,说道:“你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是陶颖的朋友,今天与她一起回家探亲的。”楚天如实的说道。
听到陶颖,那人的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楚天一番。
“我是村长,这个死尸,怀疑是陶颖的爷爷陶知杀的,就是这么简单。”村长陶建国说道。
楚天虽然不认识陶知,不过刚才看了一眼,感觉对方并不像是杀人凶手。
这时,陶建国已经开始了断案,大声的说道:“你们过来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我们村子人的尸体,或者是有没有认识这个人的。”
大家闻声赶来,一个个开始辨认了起来,由于只剩下了下半身,所以难度还是很大的。
一村妇上前说道:“这个是谁我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不是我们村的会计,也不是村计生办主任。”
这句话一出,引起了不少人的哄笑。
一村姑上前说道:“这个肯定不是我姐夫,也不是我妹夫。”
哗!
像是投入湖面的一粒石子,激起了层层浪花,站在后面的两个女人,脸都绿了。
一寡妇上前说道:“这个,不是我们村的,也不是隔壁村的。”
这简直是一个重磅*,在场所有的男人都不好意思起来,尤其是村长,厉声呵斥道:“瞎说什么,陶知疯了,难道你们也疯了吗?赶紧离开,封锁现场。”
简直是极品,楚天不知道该说这三人是笨还是实诚,说出信息量这么大的话。
“唉,不知道又要拆散多少家庭。”楚天摇头叹息。
待得那些女人散去之后,陶建国便大声的宣布道:“先不管这个无头尸体是谁,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既然是陶知老先生发现的,这事情就与他脱不了干系。”
什么狗屁逻辑?楚天听到陶建国的一番话,心里有些恼火。
“不可能,我爷爷和这件事绝对没有关系,我爷爷是好人,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呢,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陶颖像发了疯似的,朝着陶建国怒吼道。
陶建国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啊?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切都得按规矩办事。”
道貌岸然,乍一听还真像那么回事!
“对,但是这也不是由你村长说的算。”楚天冷冷的说道。
自从进入到凡界之后,各种条条框框的法律约束着楚天,他也在阁楼找了几本书籍看了看,对法律也有了一些基本的认识。
陶建国立即转身,目光再次在楚天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愤愤地说道:“这里是陶家村,我是村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个村长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国家领导人呢。”楚天讥讽道。
陶建国喜欢摆官架子,这是整个陶家村共知的,只是碍于他是村长,都没敢说什么。
现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年轻人,一下就说出了他们多年没说出来的心声,当然要跟着起哄,凑凑热闹。
陶建国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从外面来的年轻人,当着全村人的面,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
“你小子不要太嚣张,最后一遍告诉你,这里就是我说了算。”陶建国十分嚣张的说道。
众人都忍不住为楚天倒吸一口冷气,陶建国卑鄙狡诈的作风,可以说整个村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这个对方得罪了他,又岂能有好日子过?
何况,村长的三个儿子,个个长得五大三粗,正是陶建国在村子里作威作福的依仗。
“你算个屁,想要只手遮天,做梦吧你。”楚天冷哼一声。
没有再理会村长,楚天转身拉着陶颖,然后扶着陶知,一起向村子走去。
陶建国看到楚天如此嚣张,十分恼火的喊道:“你给我站住,你这是纵容罪犯,信不信我把你一起给拿了?”
陶颖刚要回头,却被楚天制止说道:“不要企图给这种小脑不健全的人讲道理,他会把你的智商拉到无限低,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战败你。”
陶颖是土生土长的陶家村人,自然了解村长的个性,于是也就没有回头,带着楚天一起向家里走去。
穿过了两片小树林,就是陶颖的家,稍稍有些破烂的两间草房,门前长满了杂草,可见很长时间都没有管理了。
陶颖回到房间之后,便开始给陶知梳理了起来,并且让楚天帮忙,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只是,陶知的神智仍旧是不怎么清醒,楚天把脉之后发现,对方竟然有一些精神方面的问题。
“我爷爷他没事吧?”陶颖十分担心的说道。
楚天紧皱着眉头,说道:“身体上面应该没什么问题,主要问题还是出在精神上面,这个我无法医治。我看需要送到大医院,找一些专门的医生,进行心理疏导才行。”
如果是身体上的伤,楚天有自信摆平,只是这精神上受到的刺激,他根本无从下手。
“我爷爷肯定不是杀人凶手,他们一定是搞错了,我现在就去找村长,理论一番,一定要还我爷爷公道。”陶颖略带着哭腔说道。
楚天及时拉住了陶颖的手,劝说道:“谁知道那孙子安的什么心,你先不要去,现在是法治社会,是不是凶手不是他说的算。”
陶颖听到之后,心里宽慰了许多,只是仍旧是有些担心,伏在楚天的肩膀上呜咽了起来。
正在此刻,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时不时还伴有咳嗽的声音。
“难道是他们?难道来抓我爷爷了,不要,不要。”陶颖内心十分的惊恐。
楚天紧握着她的手说道:“没事的,相信我,有我在没有人可以把你爷爷带走的。”
看到陶颖哭得梨花带雨,那单纯的脸上布满了阴霾与忧虑,很是让楚天担心。
“咳咳,是颖子回来了吧?我是你二大爷,找你说点事。”门外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陶颖听到之后,立即抹干了眼泪,推开了门。
一个白胡子老头走了进来,背微微有些佝偻,乍一看老态龙钟,实际上那眼睛很快的在房间扫视了一番,像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
“哎,我陶叔真是命苦啊!”二大爷叹了口气说道。
陶颖端来一杯水,不解的询问道:“二大爷,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出去的时候,爷爷还什么事都没有,现在怎么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楚天在打量这老头的同时,也在心底暗自揣测,是什么原因让陶知受到这么大的刺激。
“唉,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打你小时候,爸妈丢下你们爷俩离开之后,你爷爷就沉寂在了炼制什么银针的上面,动不动就说什么闭关。虽然村子里的人明面上不说,但是暗地里都说你爷爷疯了,走火入魔了。”二大爷叹了口气说道。
楚天则是询问道:“不过据陶颖说,半年前她离开村子的时候,陶知还安然无恙,现在怎么就疯了呢?”
“应该是炼制银针的时候,心太急,结果弄成了这个样子。这半年来,都是我们几家施舍,陶老爷子才活下来的。只是今天,那尸体是他发现的,这就说不清楚了。”二大爷继续说道。
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完全有可能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虽然法律上会轻判,但还是免不了牢狱之灾。
更何况,现在陶老爷子只是从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其余的话一概不说,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起来。
陶颖立即辩驳道:“不可能,我爷爷平日里就非常善良,这大家也都是知道的,他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陶建国村长的意思,难道你琢磨不出来吗?”二大爷说道。
楚天皱了皱眉头,从二大爷的脸上,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异常。
陶颖亦是不明白,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也难怪了,唉,当年你还小,应该不知道。其实,在你三岁的时候,你爸妈还没有走,就已经给你定下了一门娃娃亲。”二大爷回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