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蓝若梅才轻手轻脚地往顶楼走去。
她不想到楼下院落去,因为那样会惊动值勤兵。
她只能上顶楼。
顶楼上黑漆漆的,寒风又不停地呼啸着,她赶紧扯紧了身上那件浸着霍东禹气息的军大衣。
她站在顶楼的背面,这样,值勤兵就看不到她了。
四周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其实看不到什么。
看着黑漆漆的天底,她低喃着:“爸,妈,你们现在怎样了?东铭他……会不会找你们的麻烦?对不起,是女儿不孝……”
到了最后,她的声音载满了苦涩的味道。
眨眨眼,晶莹的泪水滑出了眼眶。
其实,背着沉重压力的人是她呀!
爱上男友的弟弟,还为了他而逃婚到此,却又得不到他的回报。她回去,无法平息已经掀起了大波,留在这里,心底也有着茫然。虽然她坚信自己一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让霍东禹接受自己的。可是凡事都有可能,要是霍东禹一直不接受她,她又能如何?
失了东墙,又失西墙呀。
慢慢地,蓝若梅蹲下了身,背靠着栏杆,双手抱着,靠在膝盖上,低低地哭着。
漫天的黑色把她整个人都笼罩着,刺骨的寒风无情地从她的身边刮过。
苦涩的心境在这种环境的衬托下,犹如雪上加霜。
一道健挺的身躯站在暗处,深沉锋利的眸子注视着偷偷哭泣的她。
片刻后,身影转身,淡淡地消失。
黑色越来越沉,本是同一片天底,同一个国度,不同的人,却是两种心情。一方带着信任与自己托付终生的男人共赴巫山云雨,一方却带着茫然,带着无助,带着自责,躲在无人的角落里独自饮泣。
路,都是各自选择的,无论是风是雨,都得自己承受。
累!
酸!
痛!
她昨天晚上睡了火车道吗?怎么感觉自己就像被火车辗压过了一样,又累又酸又痛的。
迷迷糊糊地,蓝若希睁开了惺忪的双眸,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头痛,接着便是隐隐传来的痛意。
怎么回事?
睁着眼,瞪着天花板。
一股透着古龙香水味的气息笼罩着她。
这房间不是她的!
这床不是她的!
扭头,身边空荡荡,却多了一个套着大红双喜枕头套的枕头。
窗外的太阳费力地透过了厚重的窗帘落在地上,不算明亮,但还是刺痛了她的眼。
蓝若希揉着宿醉后头痛的额,动了动身体,隐隐的酸痛感传来,她顿时觉得身体就像散了架一样。
半坐起来,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她雪白的肌肤。
凉嗖嗖的。
一低首,蓝若希倏地低叫一声,自己竟然不着寸缕,连忙扯回了被子把自己紧紧地包住。
环视着充满了喜气洋洋的大房间,揉着额,蓝若希总算想起来了。昨天是她和霍东铭的大婚之日,在婚宴席上,因为客人们敬酒,她稍微地就是喝了两口,那酒的浓度高,她喝后有点儿醉,但回到新房的时候,她意识还是清醒的。
她记得她洗了澡,然后……
脸,忽地乍红起来。
是了,昨天晚上她和霍东铭成为了真正的夫妻了。
低首,小心地,偷偷地掀开被子一角,看到自己雪白的肌肤上全是吻痕。
“噢!我怎么见人呀?”蓝若希低叫着。
昨天晚上,情到深处,他疯狂索取,让她差点无法承受。他就像被饿了一百年的狼一样,恨不得把她拆骨入腹。对她的渴望深到让她在迷迷糊糊坐于云端之上时还带着不解。
男人对一个女人有着深深的渴望时,是因为他深爱着那个女人。
可霍东铭对她……嗯,有点蒙了,头痛,想不明白。
算了,懒得去想了。
反正婚也结了,洞房也洞过了,管他为什么?他是她的丈夫了!
时候似乎不早了。
蓝若希用被包着自己,就想滑下床去拿衣服。
“你醒了?”霍东铭忽然从阳台里走进房来,带着温柔的笑容,一边笑着,一边向她走过来。
蓝若希却作一顿,眨了眨眼,她家男人还在房里?
“你还在?”她以为他早就下楼去了。心里正在暗骂着他,起来也不叫醒她,让她睡到日上三竿了,今天可是她成为人家媳妇的第一天呢。她那个婆婆因为姐姐的关系,对她是表面好,心里不好的呢,等会儿下楼后会不会给她脸色看?
唉。
女人变化就是快。
昨天还是人家的宝贝女儿。
一夜之间,就成了人家的媳妇了。
当人家的女儿,那是宝,父母疼着,宠着,舍不得打骂。当人家的媳妇呀,是宝是草都是未知数呀。
“怎么了?”霍东铭在床前坐下,乌黑的眼珠子瞅着她,浅笑地问着,眼眸深处早就捕捉到她的心思了。“你希望一觉醒来看不到我吗?”他说话的同时,俊脸就凑到了她的面前,温热带着压迫的气息喷在她娇俏的脸上。
“现在什么时间了?”蓝若希轻推开他的俊脸。
“又不用上班,你管它什么时间。”霍东铭捉住她推开他脸的手,身子一压,顺势就把她压回了床上。
“好重呀!”蓝若希低叫着,脸上如同火烧云。
“对不起。”他低低地,温柔地,歉意地说着。
“什么?”
无端端的,向她道什么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