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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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尽管白珩有无数的话想要去质问伏湛,但归根结底,伏湛为君,他为臣,即使这些话压在他心间让他无法喘息,因着白玝的角度,他也无法真的问出口。因而尽管每日他都例行到德阳殿去,但大多的时候也只是请个安,伏湛问几句伏焕的日常,之后相顾无言。

偶尔伏湛会把从西北送来的书信交给白珩,在收到白玝奏报之后也毫不避讳地将洛口的情况告知白珩,甚至还会顺便问问白珩的看法。就这样接连数日相处下来,尽管白珩对伏湛的认知格外复杂,但也不得不承认,伏湛即使还算不上是一代明君,但最起码,他是有够努力的。

每日除了上朝下朝,他有大半的时辰都耗费在德阳殿,似乎有处理不完的政务。白珩自然不敢去过问伏湛的政务,但连日来的旁观也能看的出来,伏湛对于政务算得上事无巨细,如果可以,他大概恨不得亲自过问每一件事务,但他虽为一国之君,也不过是个凡人,精力有限,即使尽可能地去做到最后,依旧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白珩作为一个旁观者都忍不住想要替他感叹。

这日白珩照常前去跟伏湛问安之后,伏湛从面前的奏折之中抬起头来,朝着白珩露出一点笑意:“朕已经收到来自西北的奏报,褚衍已替朕与北夷国主岑英缔结盟约,岑英率北夷残部退至云来山以西,将云来山以东之所有土地尽悉割让给我南夏,从此称臣纳贡,永世不再犯我南夏西北。”

白珩愣了一下,唇畔已然露出笑意,跟着他才回过神来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忙道:“恭贺陛下,从此我南夏西北终于安宁,百姓安居。”

伏湛笑了一下:“是啊,总算彻底了结了朕的一桩心事。”说到这,他又朝着白珩道,“不过依朕看来,最开心的应该是你才对?朕派去西北的人前几日应该就到了,朕已经传旨命褚衍交接之后立刻返程,你们二人分隔这么久,终于也该团聚了。”

提到褚衍,白珩忍不住弯了唇角:“多谢陛下。”

“朕倒是要谢谢你每日都来这宫里与朕说话。”伏湛笑道,“这宫里待久了,大概就觉得烦的紧,焕儿虽然聪慧但毕竟是个孩子,每日倒是黏你的紧。等褚衍回来,朕特允你二人休沐一段时日,直到褚衍休息够了,再返回朝堂即可。”

白珩愣了一下,急忙跪下:“那臣就斗胆代褚将军谢恩了。”

“反正在朕眼里,这个恩你们二人谁来谢都没有关系。”伏湛抬手点了点白珩,“起来吧。褚衍为朕征战多年也无家室,现在总算有了个所记挂的人,又不是外人,朕自然乐得成全。将来他若想与你父亲摊牌,朕自然也会帮忙。”

说到这,伏湛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对了,这段时日你一直在宫中,可曾递消息给府里?你父亲似乎生了病,已经多日未朝,朕派人去问过,也只是说身体抱恙。朕本想亲自去府中看看,奈何政务繁重,无暇分身。”

“父亲身体欠安?”白珩微微皱起眉头,他入宫这些日子,每日里也与家里传信,以求让娘亲心安,却无人告知他此事,这让白珩担忧之外,又隐隐地升起了一缕疑惑,如若父亲只是微恙,也没有什么隐瞒他的必要,若是父亲病的严重,想要瞒他也瞒不住,可是为何他却没有听闻一丁点消息,明明前一晚娘亲还派人送了些衣物进来,却为何只字不提?

伏湛将白珩的表情收入眼底,眉头微微挑起:“你没有听说?”

白珩轻轻点了点头,眉眼里也带着些许不解。伏湛思索了一下开口:“不然朕派两个侍卫护送你回府里看看?”

白珩蹙起眉,犹豫再三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先派人回府问问的好。若父亲身体无大碍,我如此急急忙忙地回去,反倒让他们担忧。”其实白珩心底隐隐地有一些不安,他总觉得他那个越来越看不透的父亲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但他当着伏湛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的,现在不管是白玝还是褚衍都不在都城之中,他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也只能将疑虑全压在心底,待离了伏湛眼前再做打算。

伏湛抬眼看了看白珩,最终点了点头:“也好。”伏湛垂下眼帘,将眼底翻涌的情绪压下,突然起身从身侧的书箱里拿出了个巴掌大的锦匣,当着白珩的面将锦匣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道令牌,递给白珩:“朕有一支暗卫,不过十数人,但个个武艺精湛,对朕忠心耿耿。除了朕,也只有你大哥知道他们的存在,这道令牌,就等于朕亲临,可以直接调动他们其中的任意一个。朕现在将这道令牌交由你。”

白珩盯着伏湛手中的那道令牌忍不住诧异:“既然是陛下的暗卫,臣又如何敢……”

“朕既然给你,你就且收好。”伏湛道,“现在就算你想调动他们,也不可能。葱玉此去洛口,乱军气势猖獗,不弱于先前河西。朕担心他安危,便将暗卫都派去暗中保护他了。”

“那您现在是……”白珩话说了一半,伏湛已经将令牌塞到了他手里,他压低了声音嘱咐道,“就当是朕防患于未然吧,你且替朕保管着,待朕需要的时候,再向你讨。”

白珩总觉得伏湛在暗示着什么,但以他来说,还无法看的出来。他只能将那令牌收到怀里,脑海之中不断思忖着伏湛的话。突然惊醒一般问道:“陛下,您将暗卫都派到我大哥身边,那您的安危……”

“朕的禁卫总不是摆设。”话落,他自嘲一般笑了一下,“更何况,如若真的有人要发难,以暗卫那十几个人想保全朕大概也不可能。有些事如若是命中注定,那也只能由着他,无力回天。”说到这,他看了看面带茫然的白珩笑了一下,“无碍,朕只是……”他微微闭了闭眼,才接着说道,“罢了,你先退下吧。”

“是,陛下。”白珩躬身施礼,而后慢慢地向后退出了德阳殿。等他直起身子,只觉得胸口的位置沉甸甸的,他愣了愣神才想起那是刚刚伏湛交给他的令牌。他忍不住伸出手在怀里摸了一下,触手微凉,白珩忍不住将这东西握紧,而后又慢慢地放开,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德阳殿,转身朝着承乾宫走去。

父亲突然称病不朝这件事让白珩增添了许多疑虑,加之刚刚伏湛的态度实在是有些奇怪,更让他添了些许烦忧。白珩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明明还是晌午,天空却暗的吓人,厚重的乌云卷积在一起,直压的人心头有些沉重。

要下雨了。白珩回头朝四周看去,可能因为天气的原因,今日这皇城似乎空荡了许多,连找个内侍给自己弄把纸伞都办不到。白珩拧起眉头,脚下加快了步伐。然而他还没走出去多远,一滴冰凉的水滴就落在了他额上,直惊的白珩一跳。他下意识地抬起头,豆大的雨滴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之后越来越密集,只在白珩愣神之间,就已如瓢泼,直接就将白珩的衣袍浇了个通透。

白珩忍不住叹了口气,快步朝着承乾宫跑去。可是不管他跑的再快,这瓢泼大雨,他终究还是没能避开。

好不容易到了承乾宫门口,迎上来的内侍看见白珩这副模样忍不住吃了一惊:“哎呀,公子,怎么搞得这副样子,来人快准备热水让公子泡个澡,再送一碗姜茶过来。”内侍一边伺候着白珩更衣,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公子可千万别着凉,不然二殿下回来小人实在没办法交待。”

白珩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天气还不算冷,淋了雨也不至于着凉,我现在的身体可是比以前好的很。”将一身湿漉漉的衣袍全部脱下,换上了干爽的里衣,白珩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回头问道,“焕儿还没回来?”伏焕晨起就去了昭阳殿,说是这两日白琼似乎身体不适,白珩再担心却不能再去看看。

内侍闻言回道:“这个时辰了,想必是被贵妃娘娘留下用午膳了。对了公子,您还未用午膳吧?”

白珩点了点头:“先洗了澡。”

内侍看着他身上的湿衣服尽悉换掉,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去催热水了。

白珩从那一地湿衣袍里将刚刚伏湛交给他的令牌找出来,思索再三,最终决定还是贴身藏好,而后才朝着送热水进来的内侍吩咐道:“对了,将那个总往我府里传话的禁卫找来,我有事要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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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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