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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自古以来不管是朝堂还是还是后宫，最是波谲云诡，难以琢磨。人人皆看到白家满门位高权重，却不知道在这背后是如何的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当然这些跟白珩似乎都没有什么关系，他对这些不感兴趣，家人也没有心思让他牵扯这些，他反而成了整个白府活的最轻松的人。

在连续在聚茗楼听了五天陈老先生说书之后，白珩达到了将那个新故事倒背如流的程度，手里的兵书也被他反反复复翻看了好几遍，认认真真地分析了上面的每一条注解，并且写下了自己的观点与看法，其用功程度如果是在别的稍微正经的事儿上，不管是白懿还是白玝大概都会觉得感天动地，跪谢祖宗了。

但兵书毕竟只有那么薄薄一册，现下坊间所有关于褚衍的故事白珩都已经不能更熟悉，白珩生活里的乐趣一时之间又少了大半。他将手里的兵书放下，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突然开口：“银七，你把门窗都关好，然后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府里的人都知道这小公子极其畏热，这种天气里他居然要门窗紧闭，只为了跟自己说话？不知为何，银七觉得自己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银七十分地了解他家小公子，当室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同时房门紧闭，绝对不会有第三者听到他们谈话的时候，白珩睁着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睛看着银七，道：“上次将军府的那个小厮你能不能再联系一次，看看他手里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银子的话，好商量。

银七：“……”

他侧过头避开他家公子诚恳的目光转头就向外走去：“公子我突然想起来大公子刚刚好像叫我过去。”

“站住。”白珩提高了声音，“大哥有什么事可叫你的，还是你想去做大哥的书童了？”

银七抽着脸转过身来，皱着一张脸看着白珩：“公子您快放过我吧，兵书的事情大公子没收拾咱们已经谢天谢地了，您是不是嫌咱们两个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轻松了？”

白珩撇了撇嘴，朝他晃了晃手里的兵书：“不然你就再给我写一个褚将军的故事？”

银七还没来得及说话，房门突然从外面拉开，白玝一脸平静地站在门口，嘴角微微上挑：“大白天的关着门窗，看来你是不怕热了？那我吩咐他们不用再往这里送冰块了，也省了一笔开销。”

白珩急忙起身，上前拉着白玝进到室内，在他的书案前坐了下来：“大哥您怎么来了？我听说这几日您忙的很呢。”顿了一下又解释道，“我这不……我刚刚午睡起来，还没来得及开窗呢。”

“哦~这样啊。”白玝不置可否，视线从室内环过，最终落在书案上自己手边的一个破旧的书册上，随手拿起翻了两页，“这就是那本价值二十两的褚将军的旧兵书？”

白珩伸手将兵书拿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收好，嘟囔道：”人家褚将军明明把银子送了回来结果被你抢走了，现在还回头说我。“

白玝挑眉，慢慢的重复道：“我抢走了？”

“没，没，是我做了错事，心甘情愿地给大哥的。“白珩朝着银七摆了摆手，银七立刻退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兄弟二人，白珩拉了椅子坐到白玝身边，探头看了看白玝的脸色，轻声道：“大哥你最近是不是特别辛苦啊，你脸色看起来格外的憔悴，我吩咐厨房给你做点补汤吧。”

白玝唇边漾出笑意：“你啊，少给我惹点麻烦我就能不这么憔悴了。”他伸手在白珩头上敲了一下，“陛下下月寿辰在宫中大宴群臣，三品以上官员可以携家眷子女一起进宫，父亲的意思是要带你同去。”

“带我？”白珩不满，“为什么要带我去？宫里规矩又多，圣上办的宴席肯定人格外的多，麻烦的紧。”

“就算你不想入仕也毕竟是魏国公府的公子，有些时候总归是身不由己。”白玝笑了笑，“更何况你已年满十八，娘亲已经开始打算为你娶妻，借这个机会与各府的小姐接触一下，总好过将来被随随便便地被安排一人成婚。”

“成婚？”白珩忍不住瞪圆了眼睛，按照南夏习俗，像他这个年纪的子弟的确到了娶妻的年纪，他二哥白琅比他年长五岁，现在膝下已有一双儿女，但也不是没有例外，比如褚衍将军，他常年在外征战，不是没有人打他的主意，但都被他以军务繁重为由拒绝。

还有另一个例外就在眼前，就是白玝。白玝比白珩要年长八岁，却至今未娶，别说正妻，连一个通房都没有，更让白珩意外的是，不管是他爹爹还是娘亲居然都默认了这件事，府中上下也不曾有一人敢提起大公子为何到了这个年岁还不娶妻，白珩虽然心存疑问，但对于白玝的事情，白玝不说他也并不怎么敢问。至于在朝堂之上或是坊间会不会有些不入流的传言，白珩也不知道，不过大概也没有人敢让这种话传到他耳里。

白玝看着白珩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不想娶妻？”

白珩一张小脸快要抽成一团，低声道：“大哥，你难道不觉得我……还小吗？”

白玝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托起他的下颌，认认真真地看了看他的脸：“你啊，哪怕已经有了大人的样子，在我眼里大概也永远是个孩子。你放心吧，娶妻的事情我会跟爹娘商量，尊重你的意愿，让你娶一个你喜欢的人。”

有了白玝这话，白珩稍稍松了口气，他知道他大哥说话的分量，有了他的保证最起码一时半会他不用担心会被逼亲了。只是……白珩抬起头看着白珩，他虽并无远志，也没什么本事，但是能过着现在的生活多半都是因为他大哥的庇护，白珩看着他大哥的脸，突然鬼迷了心窍一般开口道：“大哥，你为什么不娶妻？”

“我？”白玝唇边的笑意慢慢散去，白珩有些后悔自己如此莽撞地问出了口，他觉得白玝下一刻就会说，“这不是你们小孩儿该问的。”将他打发掉，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谁知道白玝只是默默地垂下眼帘，回道：“因为我不能。”

“不能？”白珩觉得他大哥是在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可是他却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但话说到这儿他已经算得上逾越了，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有再问出口。

白玝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伸手在白珩的头上摸了摸，道：“对了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给我？”白珩眨了眨眼，看见白玝顺手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递到他眼前，白珩一边疑惑着一边顺手将那东西拆开看了一眼，惊道：“褚将军真的邀请我到他府里去？这种事，一般不都是说来客套的吗？”

“怎么，不想去？”白玝看了那请帖一眼，问道。

白珩的表情有一刹那地犹豫，最终朝着白玝问道：“我……可以去吗？”

白玝笑言：“既然我把这请帖送到你手里，自然是允许你去。虽然因为一些原因我们并不好跟那褚将军有过多交涉，但也总不好得罪他，既然是褚将军邀请你，那你便去，其他的有我在。”

白珩嘴角慢慢地咧开露出笑容，满脸都是兴奋，一双眼里分明闪着光，他之前虽然因为怕给府里惹麻烦并没有想跟褚将军有什么真的瓜葛，但是现在褚将军居然亲自邀请他入府，他可以去到他家里，看看他的兵书，看看他每日习武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应该还可以有很多时间跟褚将军相处，这种机会实在是难得。

白玝被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悦感染，眼角也跟着弯了起来，伸手在白珩前额上点了点：“你啊你，那褚衍归根结底不过一介武夫，到底有什么好让你这么开心？”

白珩知道他大哥是故意说这话也不恼，只是道：“因为褚将军是我南夏百年一遇的战神，有他在，我边疆子民才能避免被北夷欺侮，百姓才能安居。他一心为国为民，他在战场之上战无不胜所向睥睨，难道还不值得我仰慕吗？”顿了顿，他忍不住又道，“真的大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聚茗楼听书，就光是最近的并州之战，你听完就也会佩服褚将军了。”

对于弟弟这种一提到褚衍就难免兴奋的状态白玝简直哭笑不得，他站起身摆了摆手：“我可没有小公子那个福气，陛下马上寿辰，我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你看好这帖上的时间，切勿误了时辰，到了将军府不要逾越，但也不用刻意讨好那褚衍，只要不闯祸，我还是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白珩忙不迭地点头：“大哥，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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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珩一提起将军就开起疯狂安利模式了。

白珩小可爱：大哥大哥，我是不是你的小宝贝啊？

白玝：（嫌弃脸）谁要你这种只会闯祸的宝贝儿哦？

褚将军：（冷漠脸）要是实在没人要，本将军可以勉强收下。

白玝：（愤怒）姓褚的你离我家小宝贝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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