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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白珩毕竟不似他父兄那般常年在朝堂之上与各类人士打交道，也就没有学会像他们那样掩盖情绪，所以褚衍很容易地就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惊讶纠结还有挣扎。褚衍在心底轻笑，毕竟是一只没成形的小狐狸，还嫩的很。

白玝对于白珩的玉佩是如何落入褚衍手中，这二人之前又发生了何等的瓜葛心生疑虑，但此刻褚衍尚在府里，他便按捺着没有问出口，只是扫了白珩一眼，朝着褚衍微拱手：“舍弟丢三落四惯了，整日里丢东西，这次居然连贴身的玉佩都丢失，还劳烦将军专门送到府上。从瑾，还不向将军道谢？”

“从瑾？”褚衍慢慢翘起唇角，目光灼灼落在白珩身上，语带疑惑地重复道。

白玝默然，又不得不开口解释道：“舍弟小字从瑾。”话落他又转向白珩，示意他开口。

尽管心中已经万般纠结各种情绪轮流翻涌无法平静，但此刻褚衍本人已经在他面前，白珩平日里再混不吝，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让他大哥难堪，只好在心中不断地跟自己说道，不管怎么说，他现在看见了褚将军本人，大名鼎鼎的南夏战神！

到底是少年人的心性，加上他这人素来想的开，这种想法在心底滚过一圈之后，唇边已经绽放出笑容。白珩离及冠尚有两年，模样上倒还有些稚嫩，这个笑容露出来，，却显得格外的澄澈动人。他朝着褚衍微躬身，拱了拱手认认真真开口道：“多谢褚将军。”

褚衍的目光一直锁在白珩身上，将他所有的情绪变化都收进眼底，因而也没有错过那个突然明媚的笑容。他盯着那个笑容怔了一下，而后才微微侧目，像是逃避一样收回了视线，跟着朝一直站在一旁的梁铮示意了一下，梁铮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荷包，递到白珩手里。

白珩拎着那个荷包有些迷惑地看了梁铮一眼，而后转向褚衍，心想这褚将军总不至于才一见面就给见面礼，而且从手感来看，这见面礼的分量可是不轻。他微微皱眉，开口道：“褚将军，这是？”

褚衍朝着梁铮点了点头，梁铮又退回了他身后，宛若一个木桩一样站定。褚衍将视线转回到白珩身上，平静地回道：“那本兵书年头已久，又破又旧，加上上面的内容还稍显浅薄，并不值什么钱，小公子喜欢已是抬爱。褚某不通学问，府上别的书不多，却唯独这兵书却是不少，褚某与令堂和令兄长同朝为官，这几本兵书总还是舍得的，这二十两银子，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留下的。“

白珩：“……”

他已然感觉到白玝投过来的视线，等这主仆二人走了，等待他的是什么可想而知。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应该并没做什么对不起战神的事情吧？这褚衍专门跑到府里归还这二十两纹银简直是在害他！

白珩握紧了那个荷包，嘴角挂着笑容，装作不解般迟疑道：“褚将军说什么兵书？我怎么不太明白？”

“哦？”褚衍挑眉，但随即释然一般，“小公子不明白也没什么关系，将这玉佩还有这银子还了回来，褚某今日也算完成了使命，想来府中事物繁杂，两位都很忙，褚某就不叨扰了。”

话落，他飒然起身，随手理了一下衣摆，竟是真的要走的架势。

白珩：“……”

这褚衍将军打着归还玉佩的旗号，其实只是觉得他生活太过顺遂，专程来府里给他添点麻烦吧？

白玝斜睨了白珩一眼，低声道：“回房间等我。”而后转向褚衍：“将军公事反繁琐，便不再强留，舍弟年少，或许给将军添了麻烦，还望将军见谅。白玝亲送将军出府。”

褚衍朝着白玝拱手：“中书侍郎客气了。小公子正值年少，性格纯稚，有趣至极。”

“将军见笑。”

站在原地的白珩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纯稚？为什么他觉得褚将军的言外之意，是觉得他是个傻子？

那二人一面客套着，一面并肩朝外走起前。褚衍临迈出门槛前回头看了白珩一眼，嘴角勾起：“褚某近日来都在都城，小公子若闲暇，可去我府中遍读兵书。”

白珩慢慢抬起头看了褚衍一眼，心说还遍读兵书，他们魏国公府什么兵书没有，要不是为了这人……他至于偷鸡摸狗一般蹲在人家侧门门口还花了大半的月银去买一本破兵书吗？现下好了，月银虽然拿回来了，但大哥的表情……但此刻几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脸上，他也只好苦着脸开口：“多谢将军好意。”

褚衍笑着摆手，大步离开了白珩的视线。白珩站在原地，手中捏着那装着二十两银子的荷包，眉头紧锁。他不过是欣赏褚衍战神威名，仰慕他为国征战护佑黎民，除了听听书，最过也只是费劲力气淘换来这么一本破旧兵书，还花了他大半的月银，没想到才过一天就被褚衍本人发现了。

他虽顽劣却从不过界限，却没想到这次偏偏招惹了褚将军来府里。想想刚刚大哥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待会他要面对什么。白珩撇了撇嘴，回手将那个荷包塞到怀里，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银子拿回来了，好歹下半个月的月钱有了。一文钱没花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兵书，虽然可能要被教训一顿，但好歹也不算赔，对吧？

等白玝送完褚衍，来到白珩房间的时候，发现他那个心比天大的弟弟已经重新躺回床上，睡得香甜。白玝简直要气笑了，他在床边站了片刻，欣赏了一下白珩的睡姿，终于还是伸出手在白珩脸上捏了一下：“现在装睡是打算等晚上爹回来亲自跟他交代？”

原本还在沉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白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对上白玝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笑嘻嘻地开口：“大哥，你回来啦？我本来就是想躺一下，没想到真的睡着了。”

白玝微微翘了翘唇，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朝着一直候在门口的银七招了招手：“你们两个谁先招？要不要给你们点时间对一下供词？”

银七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白珩一眼，白珩无奈地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顺便给我找点吃的回来。”

银七看了白玝一眼，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知道这是兄弟二人要单独谈谈，便快步退了出去，顺便将一直敞着的房门带上，靠在门口稍稍舒了一口气。大公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哪怕他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也会让人觉得忍不住想要瑟瑟发抖。都说在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与大公子关系甚笃，现在大公子更是成了陛下的亲近，真是好奇大公子每日面圣的时候也是这副样子吗？

银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把脑海里奇怪的念头驱逐开来，回头看了身后紧闭的房门一眼，转身去厨房寻吃的去了，至于大公子那里，小公子就自求多福吧。

房内白珩嬉皮笑脸地站在白玝面前，白玝却不为所动，伸手指了指另一侧的椅子：“坐下慢慢说，我今天时间充裕，可以尽情地听你给我讲一下你一面口口声声并不想接触褚将军，另一面贴身玉佩却落入了人家手里，还顺便搭出去半个月的月银。”说到这，白玝朝着半敞的窗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现在是午时，不到申时，褚将军到魏国公府坐了两个时辰的事情就会传遍朝野。”

白珩垂下头，小声道：“大哥，我要是说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褚衍本人，你会信吗？”

“……”

白玝嘴角抖了抖，抬头看了一眼白珩的表情：“暂且信了，继续。”

于是白珩便有所保留的将自己无意中与褚将军撞到一起，掉了玉佩又泄露了身份，这褚将军才亲自上门将玉佩送还的事情讲了一遍。白玝听过之后，连眉毛都没有抖一下，一脸平静地看着白珩，淡淡地开口：“那兵书是怎么回事？”

白珩有些心虚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不管怎么说，他一个魏国公府的小公子，跑到人家将军府费劲力气淘换一本旧兵书都不太合适，但是他也清楚，在白玝面前任何事他都不可能瞒住，即使他现在不说，到最后白玝也总会知道，到时候的后果可就不是他承受的了的了，这种问题他从小到大验证了无数次，所以现在他不打算再实验，便闷着声把自己买兵书的事情也交代了。

白玝听完点了点头，朝着白珩伸出了手，白珩盯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看了一眼，不解地抬头：“大哥？”

“二十两买一本旧兵书，看起来你的月银似乎有点太多了。”白玝朝着白珩勾了勾手指，“惹了麻烦总要有点教训。”

白珩沉默了片刻，不情不愿地从怀里将那个还沾着体温的荷包拿了出来，依依不舍地放到白玝掌心，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大哥，皇上这个月是不是没给你发俸禄，其实你只是想借着我的过失来骗我的月银吧？”

白玝：“……”

他将荷包收好，回手在白珩头上重重敲了一下：“将家规抄一遍，晚饭前我要见到。”说完，揣着白珩的月银，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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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单位断网，没来得及修文，先将就看一下吧，啾咪咪。

白珩：离褚将军的战场近一点，离褚将军的生活远一点！给我褚将军疯狂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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