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臣,忧心社稷,先和番日益壮大,我们不能,养了一头白眼狼啊!”跪在最前头的老臣长呼一声,磕了一个头。
“好,胡万册,看来你这个礼部尚书是做腻了,正好这次科举涌现了许多有才学之士,你就回去养老吧。”
皇上怒而拂袖。
这是来真的了。
众人赶忙相劝,一方劝说着皇上,一方劝说着胡万册。
“也罢也罢也罢,老臣这个礼部尚书,也是时候该换人了,皇上老臣年迈,请旨告老还乡。”
胡万册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倔脾气,一旦认定了一件事一百匹马都拉不回头,而且此人平素最爱面子,什么事情都要争个自己在理,现在皇上说着这番话,更是让他这张老脸没处搁了。
“胡大人,别说了。”都是一同前来请命的,他们当然都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当下有不少人就劝说着皇上。
胡万册老脸通红,匍匐在地,一句话也不说,只等着皇上给一道圣旨或者给一个台阶。
皇上虽是脾气好,但却不是没脾气,胡万册爱面子,君王更爱面子,更何况这件事皇上一开始就笃定不与和番开战,所以这个台阶,他是不会给的。
“你既然这么说了,朕也不留你了,来人,给朕拿文房四宝来。”
这下可是不得了了,众人心思此事不能这么演变下去,一旦下了圣旨,胡万册必然是要离开朝堂无疑了。
“皇上,胡大人是糊涂了,您念在他多年也算对江山社稷有所贡献,将他留下来吧。”
“好好好,之前,你们护着太子,现在,你们护着胡万册,朕,倒成了罪人倒是不是了。”
文房四宝已经呈到了皇上面前,皇上怒而冷哼一声,提笔沾墨。
一道圣旨,一挥而就,虽未加盖玉玺,但有群臣见证,盖与不盖并没有什么不同。
“胡万册,念在你与尖山社稷有功,朕赐你黄金万两,衣锦还乡。”
说着,皇上一掷手中圣旨,转身负手。
明黄的帛布之上,御笔题字的圣旨还墨迹未干。
匍匐在地的胡万册身体打颤,他三十岁入朝堂,至今已经有了近二十个年头,他脾气古怪脾气倔,朝堂里的同仁都会让着他,皇上平时也不会与他多做计较,但这一次,皇上是真的动怒了。
“皇上,出兵和番之事是老臣所想,与太子并无干系,还请皇上,不要为难太子。”
说着,又是重重磕了一个头。
皇上冷哼一声,并未作答,此事明眼人一看就会知道背后是太子在闹事,这些人不过是被太子当了枪使,可笑的是这些老狐狸,居然都这般心甘情愿得被人当枪使。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一干老臣,均是沉默了起来。
“怎么,你们可是也想衣锦返乡?若是如此,朕成全你们。”
说罢,皇上转身,提起了笔。
已经有了胡万册这样的先例,众老臣哪里还敢再倚老卖老,见皇上提笔,众人赶忙是哭诉了起来。
“皇上,臣等,知罪。”
“不跟你们冷冷连,你们是不知轻重不知朕的脾气,既然知罪,还不退下?”
此言一出,众老臣面面相窥,高呼了一声万岁,均数退了下去。
庆安宫,总算是回归了平静。
安公公召来了太子,云肃风一见大殿的寂静,顿时就明白了此次自己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
“父皇,儿臣知罪。”
未等皇上开口,他就一把跪倒在了大殿之中。
“你何罪之有?”皇上虽是反问,但言语里满满的都是不满。
“儿臣,不该鼓动群臣。”
云肃风偷偷窥视了一眼皇上,再次低下了头。
“苏风,你是我大靖的太子,有些事情朕本以为你是知道的,谁想,你居然是这么的不懂事,太让朕失望了。”说着,皇上转身看着大殿之中的云肃风。
云肃风忐忑不安的看着皇上,满是愧疚悔过的说道:“和番日益壮大,总有一日会成为大靖的强敌,父皇,儿臣,只是想为大靖社稷做些什么。”
“你想建功立业,朕明白,大靖现在这样的状况,很多事你都可以去做,偏偏你却盯上了和番,你应该知道,我半年前将霏瑾嫁往和番抱得是什么心思。”
皇上痛心疾首,言语虽是喝斥但更多的是失望。
“父皇,是儿臣太心急了一些,儿臣下次,不会再犯了。”
听得皇上这番话,云肃风大抵也明白了皇上的心思。
太子方方册立,皇上总不可能废了,更何况这不是大错误,加上云肃风说来也是为着大靖好,只不过是时机不对,只不过是方法不对罢了。
“你知道就好,眼下大靖内忧外患,朕现在还在位,你该是先着手为大靖百姓做些什么,而不是将目光放到和番草原天勒,发动战争,挑起战火,你可知增加百姓多大的负担?”
皇上见云肃风认错态度良好,心里的火气也就消了几分、
“儿臣谢父皇教诲。”
云肃风一拱手,磕了一个头。
“明日早朝,朕不想再听到出征和番的话,朕这江山迟早是你的,只要你行事正直为着大靖着想,朕不会怪罪你拉帮结派,只是,你也别当朕老而无用,以后,你让他们收敛一些。”
说罢,皇上一挥袖,走入了寝宫。
云肃风忐忑的看着皇上的背影,想了想还是未跟了上去而是一直跪在地上。
“太子,皇上说您可以回去了。”
等了许久,皇上未见,倒是见到了安公公。
云肃风与安公公点了点头,站起了身,黯然离去。
回到东宫的太子迟迟难以入睡,他本以为,以着皇上的性子对此事是会认同的。就如那时与草原比试,皇上不也是一言两语就下了旨意?
此番皇上的坚持,到底是为何因?
他想不明白,无法去想明白。
虽说他自己也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有些急功近利,但他不认为自己有错,正如皇上所说,这江山日后总会是他的,他早些为他的江山除去祸害这有什么错?
皇上说,是时机不对,是不对,可让他不解的皇上为何连着一点部署都没有?
和番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和番,而大靖边关对的部署,还是十年前的兵力,皇上这是要将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江山交给自己?
他不愿,他不愿承受这样的骂名。
“太子爷,今日,可要去忆相思?”
说话的是太子的贴身小厮吴司,平素深得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