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小男孩穿着白色背带裤,站在国际航班出口,一双浅色眼睛如星似水,许多人都不由得往他的方向多看两眼。
男孩乖巧的捏着佣人给他做的小卡片,高高举过了自己的头顶,奢望人群里有一双眼睛能在看到卡片上字样的时候能倏然亮起来。
人群汇聚在一起又很快散开,周遭那么多人,却没有人在他身边多驻足片刻。
渐渐地,接机口的人散去了。
因为背着书包,小男孩背上已经被汗水打湿,手臂也因用力过度而微微发抖,可是他依然执拗的举着卡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叼着假烟斗的男人走了过来,俯身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满脸邪笑。
“小家伙,等爸妈来接呢?我是你周叔叔啊,来,周叔叔带你去吃炸鸡。”
“代号。”
生怕在飞机上给人惹麻烦,小男孩几乎不吃不喝坐了十几个小时,他的嗓子已经干哑了。这是他自上飞机,独自一人降落陌生国度后张口说的唯一一个词。
事实上,为了不让自己忘记那个数字,他提前一年背了下来,不管走到哪儿,几乎每隔几秒,他就下意识的回忆那个日期。那个日期,成了一种近乎信仰的存在。
陌生男人一愣,不耐烦的再次看了一眼卡片上的字——秦珂小朋友,航班号CHW7699。
“啧,什么代号?你爸爸就是让我来接你的!走走走!”
男人仗着人高马大,直接提溜起了小男孩的背带。
孩子气的满脸通红,悬在空中奋力挣扎着。他其实很想哭,可是一想到每次自己哭,妈妈那厌恶反感的眼神,他生生憋下了所有负面情绪。
男人得意的拎着小男孩,大摇大摆的往外走去——门口停着一辆破旧的小货车。
就在这关头,小男孩看准了时机,一口咬在了男人的手臂上。那一下那么狠,疼的小男孩自己牙关都在生疼。一股血腥味很快弥漫了出来。
男人惨叫了一声,把孩子丢在了地上,一脚踹了上去。
很疼,可是这种疼却比不上小男孩心里万分之一的焦灼。他趁着男人骂骂咧咧的甩手又爬了起来。
本来他可以一走了之,可是一扭头,看到佣人给自己准备的卡片被男人的皮鞋一脚踩在脚底下,犹豫了一秒他还是不要命的趴下去试图捞卡片。
男人缓过劲来,气不打一处来,对着小秦珂的胸口又是一脚。
这一次直中他的胸口,孩子一下疼的昏死了过去。即便这样,他也没有忘了牢牢捏紧那张卡片。
奶奶在电话里告诉他,只要他下了飞机,爸爸就会准时出现,就会接他回家的。
他从此会有一个家。
他不能丢了这张卡片。
丢了,他就没有家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大庭广众的打小孩呢!”
“你是这孩子的谁啊!”
“报警报警!”
“工作人员!这边!这孩子好像不行了!”
……
嘈杂的声音充斥着小男孩的耳膜,他捏紧着卡片,努力回忆这那四个数字——0516。妈妈曾经告诉过他,这是爸爸的生日,把爸爸的生日作为代号,就不会认错人了。
等男孩睁开眼,面前只有一对和善的老人。老太太显然哭过,身旁的老先生眼眶也通红的。
两人看到孩子醒过来,抢着伸手要抱他。
“小秦珂,我是奶奶……”
“秦珂呀,我是爷爷……来爷爷抱抱……”
小男孩坐在床边,小脸上有一块刮伤,却不影响他从小就出众的样貌。
男孩目光平静而冷淡,他再次扫了一眼偌大的病房,屋子很大很漂亮,有管家有佣人也有医生。唯独,没有看到爸爸。
……
十岁时,小男孩已经拿到了国际少儿钢琴比赛独奏特等奖。
许多鲜花许多掌声,站在人群中央,人们纷纷惊叹这孩子有着天赐的家世,天赐的样貌,天赐的头脑……
和两年前相比,他已经不用独自去应付陌生的人群,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比赛结束,保镖护着他穿过长长的红毯上了秦家的劳斯莱斯。
他局促的坐在后座,几番想要去点触屏上那个电话号码,还是没有伸出手。
“爸爸今晚会回来哦,奶奶把小秦珂的奖杯放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好不好?”
老太太笑眯眯的抱着他,亲了一口他的额头。
小男孩傲娇的扭过头去,脸上的表情冷淡至极,嘴上说着“一个破奖杯我才不觉得稀奇呢”,与此同时,小手却紧张的捏住了白色小西装的衣角……
夜里飘起了小雪,他站在二楼长廊的窗边往院子里望去,窗户开的很大,可是远处的山道上一丝车灯都没有。
他那双能在琴键上灵活翻动的手已经冻僵到没有感觉了,爸爸依旧没有回来。
奖杯的基座上积了一层雪,佣人小心翼翼的问他“小少爷要不要擦一下”时,男孩扭头就跑开了……
过了很久,秦珂才知道,那一天,父亲在不知哪个新欢那里又喝的烂醉如泥,忘了与奶奶的约定。正如他独自回国的那年一样。
离开了温哥华,他失去了母亲所有的联络,投奔了桐城,他的父亲也依然如同千里之外。
……
季星辰曾站在心理学的角度,对霍容陈渡秦珂三人做过很中肯客观的评价。
霍容在遭遇家庭变故之前一直是天之骄子,父母相爱,对他关爱有加。生长在这种环境里,霍容从小身上有一种“未缺乏感”,性格的底色是平和淡然的,显少看到戾气。
秦珂陈渡与霍容不同,某种意义上,两个人都经历过不被认可的边缘童年。
而秦珂更甚。
陈渡的母亲在遭遇夫家背叛,与孩子一起被前夫“流放”国外时,对陈渡倾注了自己所有的期待与爱。
这种无条件的付出一方面让陈渡觉得窒息压抑,加剧了对父亲的痛恨,一方面也让陈渡清楚的知道从小到大想要的是什么。成长于破碎的家庭,他从不抗拒岑意对他的示好、对他的接近。
在岑意经年累月的影响下,陈渡学会了爱,也学会了接纳自己,他更学会了飞蛾扑火一般对岑意回报自己在这人间所有的热情与忠诚。
秦珂的父母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相识时,秦珂的父亲是秦家名闻天下的纨绔二世祖,总是在美人身上一掷千金。秦珂的母亲视其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身家最显赫的追求者之一。
后面的故事不免落入俗套,金风玉露的相逢,无疾而终的激情后只剩下满地狼藉……
还有,那个计划之外的孩子,秦珂。
他是两个人一生的意外,也是最猝不及防的负担——至少在秦珂父亲发现自己丧失无生育能力之前,正是如此。
母亲早早投入了更为肆意放纵的人生之中,在温哥华只许儿子在人前喊自己“姐姐”。好不容易等到了孩子八岁,按照与秦家的约定,终于可以甩了这“烫手山芋”,便迫不及待的把孩子送上回国的飞机。
秦珂原本以为,这世间不会有比母亲更差的至亲,直到他来到了桐城,见到了常年神隐在家族巨大财富背后寻欢作乐的父亲,才发现,之所以这两人当年能看对眼,大概率的是因为这两人灵魂深处都有一种类似的堕落气息,这种气息致命的让他们吸引了彼此。
可笑,又可悲。
秦珂的爷爷曾经反思过自己育儿的失败。娶了宋奶奶以后,秦珂爷爷把毕生的精力都放在照顾太太这件事上,所有的爱与关注倾注在妻子身上同时忽视了儿子的教育。这显然是秦柯爷爷的自责之词。
两位老人偏偏又能教育出秦珂这样人中龙凤的孙辈。
季星辰在与季寒薇的视频里默了片刻,最后低声道:“天生的上位者与后天的上位者都是王者。两者在于,后者更期待在亲密关系中找到某种灵魂深处的契合。”
风更大了。天台上,季寒薇静静的立在秦珂身后许久。
宋奶奶在病房里将秦珂童年的故事悉数告诉季寒薇听,像是慢慢揭开了装着尘封已久秘密的铁盒子。那里头走出来的小秦珂如何在没有父母照拂的孤独童年执拗长大,长成了现如今的样子,一幕幕鲜活的呈现在季寒薇面前。
她突然理解了他浮于表面的玩世不恭,理解了他故作疏离的姿态,理解了他的嚣张张狂和潜藏在身体深处的寂寥深沉。
季寒薇今时今日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在秦珂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从医院的方向眺望远处,青山绵延环绕着这座繁华的巨型都市,远处的灯火阑珊则虚幻的好似海市蜃楼。
卡佩特夫人现在已成了正经公爵夫人,自然不愿意再和前任的孩子有任何瓜葛。秦珂电话来的时候,她正在南法私家花园后院陪着丈夫与两个孩子筹划赛艇为主题的聚会。
聚会真正用意是权贵网罗人脉的手段,是为了为卡佩特公爵进军政坛,竞选议长而推波助澜。
佣人把秦珂的电话举到了她的耳边,隔着电话,秦珂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自己生母冰冷不耐烦的回绝。
对秦珂早就单方面切断了所有情感纽带的女人,谁能指望她会怜悯一个生命快走到尽头的老人,哪怕正是这个老人把自己儿子养大。
秦城依然“下落不明”。他支走了秦氏派去的贴身保镖,带着三个妙龄女郎开着一架游艇飘荡在海上。若不是半个月前狗仔在马来某港口拍到了秦城上岸“采购酒水”的侧影,秦珂对自己父亲的行踪也毫无头绪。
秦珂缓缓地收回了视线。被风吹得太久,肌骨已经冷透了。
隔着衬衣,男人精壮的身体像是没有温度的雕塑,他终于可以敛下一点戾气。
他不想让季寒薇看到自己那种模样。
正要转身,秦珂猝不及防的被一个人扑了满怀。他差点一个趔趄,堪堪站稳,就闻到了季寒薇身上独有的丝丝缕缕的清香。那是一种好闻的清雅味道,偏中性柔和又略带锐利。
秦珂手指下意识的收紧,环住了她,语气带着嫌弃。
“季寒薇,把我从这里推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女人的呼吸绵软湍急,隔着衣服,秦珂几乎感受到了她的心跳。
他蹙眉,低头看去,从这个角度他看不到季寒薇的表情,却一眼看到了她环住自己腰肢的手。那小手修长纤瘦,一根根交织着,生怕自己跑了似的。
秦珂想要转身,被季寒薇更用力的抱住。
“秦珂。”
“嗯。”他没了脾气。
“我不会走的。”季寒薇没由头的说了一句。
秦珂想说类似“还清楚钱之前你是走不了”的戏谑之言,可是他突然体会到了季寒薇话里的意思,喉结动了动,他没有应声。
“你让我说完。”季寒薇急急的补充道。
“我不会走,现在,以后……”鼻子酸的厉害,季寒薇干脆把脸贴在了秦珂的背上。
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小树懒。
“他们不来没有关系,不管是她的儿子还是她曾经名义上的儿媳不来都不要紧,不管奶奶还能支撑多久……”眼泪掉了下来,穿过秦珂的衬衣晕湿了他的皮肤,“我会陪着你,也会陪着宋奶奶。”
“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我想永远呆在你身边。”
季寒薇全身都在抖,身体的颤抖如同电流又传递到了秦珂的身上。
她的话清清楚楚的落入他的耳朵里,连她最微小的颤音都清晰无比,同时在秦珂的心里卷起巨大的情绪海啸。
他一动不动的姿势维持了很久。
很久之前,有人说过,秦珂的心脏已经被冰封了,玩世不恭的面具好似包围着太阳系的低速光带,封存了所有想进去又想出来的光。
年轻的墓冢如今在季寒薇的面前,轻易有了分崩离析的征兆。
季寒薇脸颊贴着的地方,靠在他的伤口附近。秦珂感受着血液深处涌动的激流,撞开了心脏包裹的雾霭,以汹涌之势朝着四肢百骸奔去……
跑车的光撕开了夜幕,银色的超跑好像野蛇在山道上飞驰。
环山道的尽头是蓝水湾十六号的灯火。
跑车急吼吼的停在了院落里,驾驶座上的男人如一阵风,抱着季寒薇直奔二楼。
两人的身体重重抵在门上,季寒薇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家里还有布丁和保姆,她红着脸抵住了秦珂,他炽热湍急的呼吸已经快与自己的交融了。
“秦珂……”季寒薇又慌又急,想说一句“让我先去看看布丁”,没说完,吻就落了下来。
缠吻,凶猛且急迫,根本不给她任何周转退却的余地。
她红着脸承接着秦珂的索取,再反应过来,整个人再次被他抱了起来,轻而易举的推到了床上。
一切发生之前,天地有片刻的宁静。
她没有任何遮蔽的被他困在怀里,肌肤厮磨之处,血流湍急滚烫。
秦珂浅瞳里倒映着自己,季寒薇清楚的在男人的瞳孔深处看到自己的倒影……
在秦珂眼底的自己,很美,娇艳欲滴,楚楚可人。没有沉重的过去,没有灰色的心魔,她像是月光下所有缠绵于恋人轻抚之中的女人一样,放任本能和情感在此刻彻底交融在一起。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么多年来,她其实对秦珂一直都有某种隐秘迫切的渴望。
只不过和小时候一样,她越想得到的,就越做出抵触抗拒的样子。
秦珂,多半也是如此。
撕开了伪装,再没有一个夜晚比此刻更能夺人心魄。
秦珂不疾不徐的流连她肌肤的每一寸,像是给足了她时间去思考,亦或者沉沦。
在克制的尽头,他红了眼眶,吻着季寒薇轻颤的睫毛,一次又一次……
“寒薇……我……”
他的话被季寒薇打断,她仰起头,承接着他的深吻,手指从他锁骨辗转到了脊背上,肌肉密实的覆着他刚刚结痂的伤口。
那里微微起伏的伤疤粗粝的吻着她的指尖。
季寒薇闭上了眼睛:“秦珂……是我想要……”
电影学院求学这几年,季寒薇的追求者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她的美是不需要镁光灯便能出圈,纯天然过目不忘的存在。
莫莉曾经不止一次赞叹过,即便不走演员的路子,季寒薇也能用这张脸换取一辈子的衣食无忧。
彼时季寒薇笑着用手指去点莫莉的鼻子,笑话她年纪轻轻就被消费主义的思潮腐蚀,满脑子“糖果甜心sugardaddy”的桥段。
季寒薇知美不在乎美是一种发自本能的朴实价值观。直到与秦珂灵肉合一,她才突然明白皮囊在某种程度上具备的最重要的意义。
她见证着他在自己面前手忙脚乱的无措,因动情而炽烈真诚的索取,见证着他虔诚的膜拜以及因疼惜而隐忍的汗水……
整个夜晚,不知几番醒来,拥吻纠缠又沉沉睡去……西斜的月光再次洒满大床时,东边的天空已经有了黎明出现的端倪,季寒薇在秦珂的臂弯里悄然睁开了眼睛。
秦珂的帅气妖冶肆意,桃花眼闭上时,睫毛投下阴影的扇羽,像极了古时候让无数少女春闺梦里情意泛动的王侯贵族。
过了这一晚,她看到了不一样的秦珂……温柔的……激烈的……如兽般凶横又如流水般隽永的……
很难有人真的走进他的心。
在耳鬓厮磨的夜里,季寒薇意外的回忆起过去种种场合秦珂为自己动怒失态的样子……
那些一闪而过,刚刚表白就消失在她生活里的追求者……那些她无意涉险又自救无力的场景……那些她心心念念想要攀爬的道路里意外出现的契机……所有的一切背后,都有秦珂的身影。
他从来做的多,说的少。
一切的一切,都成了他爱自己的确据。
季寒薇偷偷弯了眉眼,她抬起头,吻了吻秦珂的侧脸……
“哦豁。”
季寒薇一个激灵,在被窝里动了动,觉得刚刚那一声奶声奶气的“哦豁”是个幻觉。
紧接着——
“妈咪呀……薇薇阿姨还在睡觉觉呐……布丁不想喊她起来哟……”
季寒薇倏然睁开眼睛,紧紧贴着她的秦珂反应比她快一步,在季寒薇想也不想就要坐起来的时候,用被子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一、室、旖、旎……她的小衣小裤好像还被扔在了地上……
想到这里,季寒薇冷汗都冒出来了。
隔着被窝,季星辰困惑的声音从视频里传来:“国内都十点啦……寒薇很少睡懒觉的。”
停了停,季星辰有些不放心:“布丁呀,你是不是感冒把薇薇小姨传染啦,你去问问佣人阿姨,给薇薇小姨量一□□温……”
布丁的眼睛虽然还在狐疑的盯着床上两大块“凸起”,但还是听话的准备扭头就喊人。
季寒薇叫苦不迭。
秦珂轻笑出声,环着她的身体,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别怕。”
下一秒,秦珂从被窝里探出身子,一只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压住了季寒薇的被褥:“小鬼,站住。”
“啪嗒”手机掉在了地毯上,布丁扭头,嘴巴变成了一个大大的“O”字。
“怎么啦?”
手机仰面躺在布丁脚边,季星辰的角度只能看到女儿的小表情了。下一秒,季星辰也反应过来那个声音出自谁之口……
镜头那边,季星辰错愕的直接捂住了嘴:“秦珂??秦珂你……!”
万里之外的洛市霍家,季星辰身边,霍容放下报纸,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婆大惊失色的样子。
“布丁,咳,听妈咪的话,把视频关掉!”
季星辰已经想象出到底是什么让季寒薇睡到了日上三竿了……
然,布丁小朋友此刻沉浸在惊讶中,愣愣的没有接受妈咪的指示。
“秦珂叔叔……”布丁皱起了小眉头,又瞄了一眼床上拱起来的另一个大包,“薇薇小姨呢……”
小丫头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叉腰:“你为什么睡在薇薇小姨房间呀!粗去!”
淘气坏男生,把小姨的床都弄脏惹!!
秦珂笑了,揉了揉眉头,挥挥手:“小丫头,过来。”
你、到、底、要、干、嘛!?
被窝里的季寒薇听到布丁当真听话“哒哒哒”的跑过来,紧张的赶紧环住了自己的身体,缩成了更小一团。
秦珂不要脸,她要!
该死,昨天晚上怎么就偏偏忘了把门反锁起来!
大早晨的被自家小宝贝“捉/奸在床”这算怎么回事儿??
老天,现在姐姐也知道了……她季寒薇一张老脸现在往哪儿搁???
“怎么啦。”布丁虽然跑过来了,但是小模样还是很不高兴。
秦珂俯身,对着她低声说了两句,布丁的眼睛亮了起来。
“真的?”
“嗯,我秦珂从不骗小毛孩。”
“yeah!”布丁突然间情绪高亢了起来,“噔噔噔”的跑远,到了门口,撅着小屁股捡起了手机,又快速的跑了出去。
到了门口还不忘扭头对着秦珂招招手:“拜拜哟~~”
秦珂好气又好笑的挥手,布丁把门撞上。
隔了两秒,季寒薇听到布丁孩子气十足的对着楼下的佣人喊——“阿姨阿姨,秦珂叔叔说做一顿好吃哒!薇薇小姨要养身体!”
“哎?疼,嘶——”秦珂这边坏笑刚刚浮上脸颊,被窝里,季寒薇毫不客气的掐了他一把。
秦珂捉着她的手把她拽了出来。
“才好了一个晚上你就忍心对我下毒手。怎么,提裤不认人?”
季寒薇红了脸,没好气的拍他:“你跟布丁说了什么!?是不是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你要是把布丁教坏我跟你没完!”
秦珂挑眉:“你心里我下流成了这个样子?”
联想到了昨晚的一幕幕,季寒薇脸上瞬间滚烫,她咬着嘴唇瞪着他。
倏然之间,季寒薇的目光落在男人的手腕上,她气不打一处来,一把举起秦珂的手腕:“解释解释,我从前送布丁的小红绳你是怎么骗到手的?”
秦珂抱住了她,声音里笑意忍不住:“和刚刚支开她的理由是一样的。”
“什么?”季寒薇挑眉。
“秘密。”秦珂俯身,亲了亲女人气鼓鼓的小脸,心情大好。
作者有话要说:吃干抹净的早晨被小屁孩抓包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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