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转道向西,迎击鲜卑即是。”
“飞羽之名,不能只是诛杀那些个肥首大耳的奸官恶富之辈,也该与这些肆虐我大汉多时的蛮夷,血战一场才可扶正。”
“......唉!”
严绚深叹了一口气。
他感觉好累。
倒也不是赵云不通道理。
恰恰是赵云太过明事理,太过秉持忠义,很多事情,他才不好劝服赵云,去按照最有利飞羽军的方向发展。
就比如眼前的攻打真定。
若不是他,私下劝说了那些陷在城内的飞羽军的家人,一同前去相逼赵云,今日这一万大军,自然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说实话,飞羽军发展到现在,严绚觉得当真是天命在刘茂。
原本他还以为和赵云一起,又有之前的白马义从做骨干,想要在这常山国发展起来一支兵马,必然会十分的容易。
可是事实证明他错了。
大错特错。
不仅不容易,还屡次三番,自己都差点饿死。
赵云太过忠义!
之前刚来到真定这边时,有几次,就算飞羽营粮草都要断绝,可是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赵云还是死活不肯同意出兵,更不肯去劫掠附近的富户。
这就导致飞羽营初期物资极为匮乏。
好几次都是闹了粮荒,附近才聚集起来的千余义兵,很快就又各自逃散。
好在,经历过黄巾之乱,又有诸侯讨董之后,常山国跳将出来的恶名满盈的富户和世家不在少数。这才被严绚派了手下打听出来,屡次在最后关头,用那些富户的恶名说动赵云,取了不少的粮草回来。
飞羽营这才维持了下来。
更幸运的是。
三个月前,青州黄巾肆虐的时候,冀州巨鹿也有一支黄巾残余复起。
之后虽然被击破,却有不少人流窜进了常山国。
赵云对附近百姓不肯轻易动手,可是对于这些黄巾余孽,他却是没有丝毫忌讳的。
赵云率领自己操练的飞羽营,四面出击,每至必胜,最后不仅被他成功击破了就要荼毒常山国的黄巾,居然还被他一共俘获了万余众。
也是自那之后,飞羽营的名头大震,附近的穷苦百姓,甚至已经落草为寇的山匪,全都赶来投奔。
经过一番精挑细选,飞羽营成功更名为飞羽军,有了如今的近万兵马。
至于那些老弱妇孺,还有众多士卒们的家小,之后便统统被赵云的大哥赵峻领着,迁到井陉山中屯田去了。
在严绚的探查下,方圆百里的井陉山虽然险峻,可是中间却有河流贯穿而过,山中又有大片的谷地可以用来耕种,今后维持的好了,用来养活数万人马还是不成问题的。
如果能够就此发展下去,以井陉山附近为根基,他们这支飞羽军当真是大有可为。
可是偏偏眼下,他们飞羽军最缺的就是时间,还有能够稳固这万余兵马的一场大胜。
“眼下兵马即动,绝无无功而返的道理啊!”
想了良久,严绚憋出了这么一句。
“这...”
赵云闻言就是一滞。
严绚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倒也真的如通过严绚所说,自己率领一万大军出山,这来都来了,如果不能将那几十名入城探查的飞羽军士卒解救出来,对这万余士卒也无法交代。
大家本就因为长期困守山中,还因为自己的严苛军令,士卒们的怨气很重。
这一趟出来,名义又是为了援救那几十名飞羽军士卒,最后无功而返的话,别说士卒们不答应,赵云自己的心里也过意不去。
可是若要围攻真定城,以他们这兵甲不全的一万人马,怎么打?
人命填吗?
赵云想到这里眉头紧皱起来,目光在地图之上仔仔细细的转了又转,却始终找寻不到合适的办法。
严绚坐在一旁,看着眉头都拧成了疙瘩的赵云,心里也是暗暗着急。
“报!”
“进来!”
就在两人都越加的感到棘手的时候,帐外突然有士卒喊报,赵云招进帐内问话。
等士卒进入帐内,赵云当即问道:“何事来报?”
“启禀将军,营外有人求见,言说自己乃是益州同僚。”
“哦?”
赵云眼中疑云升起,有些奇怪,一旁的严绚也站起神来,目光中却带着兴奋。
赵云瞥见严绚的神色,心里一动。
“休良,你似乎知道对方的身份?”
“我也不确定,只是猜测。”
严绚毫不掩饰自己的振奋,“不过,若我的猜测成真的话,这次拿下真定,或许会变得简单许多也说不定!”
“此话何解?”赵云更迷糊了。
纵使赵云在武将之中算是比较睿智的存在,可是他此时一心全都铺在如何解决真定的难题上,对于其他的事情,他考虑的并不多。
反而是严绚,本就身为参军的职责,叫他考虑问题的角度就和赵云有差别。
“听风。”
严绚仅仅说了两个字,赵云也是双眼大亮。
这两个字虽然没什么气势,可是益州军中明白它的含义的人,却是不在少数。
而且,每一个知道它代表着什么的人,都对它是又好奇又震惊。
“那休良便随我亲自前去验证一番!”
赵云不由分说就往外走,严绚也点头跟随。
和赵云一样,对于来人是听风的人,毕竟他也只是猜测和希望。
两人径直来到营门外,果然见到门外两人昂首肃立,不悲不喜的打量着眼前的营寨,见到赵云和严绚联袂而出,连忙理了理衣衫,这就上来和他们相见。
“某乃常山赵子龙,不知二位是何人?”
“赵将军,你我有过一面之缘,如何就认不出小人了呢?”
站在赵云的对面,对面这人却低下头,轻轻在面容之上揉搓了一番。
等他重新抬起头来,赵云立马震惊了。
“你...你是玄二?!”
“呵,赵将军,好记性。”玄二弯腰重新拜礼。
“世间竟有这等神奇的技法,果然不愧是听风。”
赵云心里暗暗赞了一句,面上却是带上微笑,冲着玄二拱拱手,“玄二兄弟,你这出现虽然突兀,却是叫某的心里,一下子安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