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了。”
“使君,您说的小了,是指什么?”
“格局小了。”
“???”
秦方满脑袋的问号,不知道刘茂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今天把这个清单给刘茂拿出来,代表的意思,其实和之前那四个家族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那四个家族是在汉中的时候,就已经事先和刘茂扯上了关系,因此他们现在这个时候给刘茂提供东西,都会被刘茂在心里深深的记上一笔。
更重要的是,不论他们提供的数量多寡,他们只要把继续支持刘茂的态度表达出来,就已经足够了。
但是反观他们秦家,就算按照他们四家中最富庶的李家所提供的财富,秦家哪怕提供两倍的数额,也不够。
因为秦家对他们四个家族来说,本身就比刘茂矮了一头。
这个时候,如果不能在刘茂的面前,一下子拿出足够震撼住刘茂这个州牧的财富来,那么他们秦家出血的多少,就没有太大的区别。
按照他们家族的设想,只有一次性,拿出足够把刘茂都给吓到的财富,他们秦家才能在刘茂治下的益州,直接拥有比那四家还要更靠前的地位。
否则,只能坐视整个益州改朝换代,秦家日趋没落。
“呵呵,广润,你拿出这份清单,又对我许下那般大的空口承诺,可是把我刘叔玉给吓到了。”
“使君说笑了。”
秦方不动声色。
他还没想明白,或者说是不太相信,刘茂能面对清单上这么多的财富,居然没有被吓到。
“说来惭愧。”
“之前使君北讨苏固,连下关卡与汉中,后来又两次北征,皆是亟需相助之时,秦家却都困于目光短浅,而未能追随使君的脚步,现今回想,秦家上下俱是深感惶恐。”
“所幸,苍天庇佑。”
“使君两次北上皆是凯旋而归,如今州中百姓思定,使君又逢此时承接州牧之位,此乃天予,秦家自然应当顺应天意,全立相助使君定鼎益州!”
“呵呵,广润的夸赞之言,刘茂有些愧不敢当啊。”
刘茂摆摆手,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信了秦方的忽悠。
在听风的调查之下,刘茂已经猜出,他们秦家一直奉行的韬光养晦的策略,更是处心积虑的将整个秦家拆分开来,分散到整个益州。
同时,所有支脉之间又都保持着隐秘的联系。
这样,就能让整个秦家不会显得过于显眼,又能让所有支脉都得到充足的发展,不必因为限于一地而产生内耗。
能够将如此大的秦家分割的如此平均,又把各个支脉好不引人注意的分散到整个益州,这么大的手笔,怎么可能是一般人能够搞的出来的。
就连刘茂想一想,都会对当初将秦家做出如此安排又成功实施的人,感到背脊发凉。
秦家隐匿了几百年,却丝毫不露马脚,历届的家主,也绝对都是人中翘楚,刘茂甚至很想与当今的秦家家主见上一面。
“不知你们秦家,此时突然如此慷慨的现出滔天之资,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见秦方一直笑眯眯的,刘茂直接打开天窗,将自己的猜想问了出来。
可是让刘茂感到出乎预料的是,秦方对他的问题似乎并不奇怪,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直接就承认了。
“使君英明,秦家虽然家大业大,可是如今的秦家,却也陷入了艰难的境地。”
“哦?你们秦家轻易就能拿出如此财富,又能有什么遇到什么艰难呢?”
秦方抱歉的冲着典韦抱了抱拳,这才开口告罪道:“这件事,秦方只能对使君一人言说,所以恐怕要麻烦典校尉...”
典韦并不理会秦方的请求,而是转向了刘茂,见刘茂默认的点了点头,便迈开大步直接走出了会客厅。
秦方感激的在典韦身后冲他又拱了拱手,这才继续向刘茂解释。
“事到如今,秦方已经不需再对使君有任何的隐瞒。”
“好叫使君知晓,秦家明面上的主脉虽然是在绵竹,其实不然。”
“我们秦家真正的主脉,是益州。”
秦方说到这里特意停了下来,让刘茂体会他所说的话。
而刘茂听完就是一愣,一时间他还真的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秦方如此说的含义是什么。
“秦家真正地主脉,不是绵竹,是益州?”
“如此说的话,那你们秦家,真正的那些支脉...嘶~!”
这个突然出现的概念,与刘茂脑袋里原本那些,由听风调查得来的信息差了太多,叫刘茂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当场就是一口凉气直灌胸腹。
原本他还以为,秦家是把益州当作一个大市场,然后每个郡国就当作一个区域,由大一些的支脉去负责精英,再然后,更下面的县道,则是由更次一级的支脉去搭理。
现在按照秦方的意思理解的话,原本的这个设想,将是要把各个区域的层级整体向上提升一层,不,甚至是两层!
那么,几百年前,做下这个惊天布局秦家家主,究竟是谁?!
想起这个问题的刘茂,已经不是简单的背脊发凉了,他已经变得胆颤不已。
原本秦家的主脉,只是在绵竹。
现在秦方说,真正的主脉是整个益州,那么,整个大汉的十三州,岂不是都要算作是他们秦家布局的棋盘?
也就是说,其他十二州,也都有秦家的支脉,并且也是一直潜藏在深处。
“甚至,大汉之外的版图...”
刘茂想到这里,把自己心里恐怖的猜测直接说了出来,满脸的惊骇。
如果不是这次秦方亲自出面来和他说,又许诺要送给他那笔清单上的财富,他刘茂就从不曾想过,在历史上纷乱无比的东汉末年,竟然会存在如此恐怖的一个家族。
秦方双目之中带着自豪,又有些悲愤。
“虽然使君的猜测有些过于骇人,但是我们秦家原本的格局,比之并未差了多少。”
“只是,世事变迁,境况并不会始终遵循先人设下的布置。”
刘茂强迫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
因为他知道,秦方将要为自己解开一面鲜少人知的面纱,在那下面,或许将是历史上都不曾存在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