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了半晌。
郭嘉只能试探性的回答道:“或许,主公网开一面,饶过这二人性命,然后明面上收押了这二人,暗中以礼待之,长久之后也可叫这二人心服也说不定?”
看到刘茂眉头紧锁,明显对自己这个回答不满意,郭嘉赶忙又开口补救。
“当然,主公也可以对这二人痛下杀手,只是在杀他们之前,还要当众言明这二人对益州百姓带来的祸患,叫天下人明晓非是主公不善待名士,而是这二人咎由自取,如此方可将杀这二人的坏处降到最低。”
听完郭嘉后面所说,刘茂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如此我才算是心中有底。”
“奉孝,你便替我拟定文书,先将此事传文益州全境,叫益州境内的百姓都知晓,这二人是如何明面一道背后却是另外一道。”
郭嘉一听就愣在了当场。
“主公,如今这二人尚未归案,我们就如此大张旗鼓的张扬此事,是否有些不妥?”
“呵呵,奉孝不必担忧,我已经派了汉升亲领雄狮营,昼夜奔袭前往牂牁郡,奇袭故且兰,在城内有听风玄武营精锐的协助下,定然可以马到功成。”
“原来如此!”郭嘉这才知道黄忠已经南下,当即领命。
“那嘉便代主公执笔!”
郭嘉知道刘茂明显是选了后者,便捋起衣袖,拿起刘茂递来的笔墨,当着刘茂的面,快速地写下开始了书写。
刘茂在一旁观看,只见郭嘉笔下用词很是言简意赅,简直就是大白话。
他将许靖和王商的身世,以及这二人在益州大乱中扮演的角色一一说明,洋洋洒洒之间,看的刘茂恨不能手刃这二人。
“很好,看来奉孝也是文字功力深厚啊。”
等郭嘉快速书写完毕,刘茂当即在一旁赞了一句。
“叫主公见笑了,嘉愧不敢当。”
“得了,你也莫要谦虚了。”
刘茂笑了一下,当即冲书房外喊了一嗓子,将刘标叫进来,让他派人去往各郡国,将郭嘉刚才写下的文书遍传益州境内,刘标领命而去。
刘标走后,郭嘉却未动身,再次神情严肃的冲着刘茂一拱手,道:“主公,等这次乱事一过,关于益州,您可有打算?”
“奉孝如此问,可是心有所想,不妨直言相告便是?”
郭嘉这才收了郑重的神情,淡淡一笑,道:“主公英明,嘉以为,益州境内之所以有如此多的豪强屡生事端,便是因为本地世家势力过大,已成尾大不掉之势,这才敢与使君和主公分庭抗礼,若不将此祸患根除,益州难以长久稳定。”
刘茂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益州境内的诸多豪强,或者是那些藏在背后的世家们,确实是接连几次挑动益州动乱的罪魁祸首。
“那奉孝以为,该当如何根治此患?”
“以嘉愚见,不若分作三步走。”
“一来,将跟随使君进入益州的诸多故旧,统统委以重任,用以招引更多的外来家族进入。”
“眼看关外各诸侯之间纷乱将起,愿意前来益州避祸的家族必然不少,到时他们犹如无根之萍,只能选择以主公为尊。”
“主公助其势而借其力,便可将益州各郡强权抓在手中,从根子上解除各大世家在郡县独领风骚之势。”
“二来,对于益州本地豪强之中,也可选出表率。”
“比如主公麾下,现今便有巴郡临江的严甘两家,还有李胡王陈四家商户之流,在汉中之时便被主公委任郡县。”
“有他们这些人为代表,已经足以叫本地世家中的顺流派安心。”
刘茂听的直点头,见郭嘉说到这里突然端起了茶杯,以为郭嘉就此说完了,刚要开口。
哪料到郭嘉快速的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还未放下,就已经再次开了口。
“三来,主公在汉中之时,曾经接连三次张贴招贤榜,并且不仅仅局限于慕求郡县之才,爱才之心已经遍传益州。”
“嘉以为,主公大可继续施行此措,在益州全境各郡国张贴招贤榜。”
“如此一来,便可将困于举荐制度,一无门路二无钱财的大量寒门士子之中的佼佼者挑选出来。”
“不过,此乃釜底抽薪之计。”
“虽然嘉极力希望主公能够尽快施行此计,却必须如实以告主公,若要在益州全境张贴不计出身的招贤榜,必须得等前两侧大有成效,而益州基本稳定之后,方可施行。”
说到这里,郭嘉又拱起手,明显他的筹划到此便结束了。
刘茂听的双眼放光,盯着郭嘉看了好一会儿。
“我有奉孝,当真是只得扶额庆幸的大喜事。”刘茂赞道。
“主攻谬赞了。”
郭嘉笑嘻嘻的谦虚了一句,反而又劝道:“方才嘉所说,不过是嘉自己的一番愚见,主公可以将之传书于文和、子茂和广元,叫他们商议商议,还是众人计高,或可另有良策也说不定。”
“毕竟嘉所长者仅仅只是军事,这等政务谋划只能是随口说说,不敢叫主公按此直接施行。”
刘茂伸出手指点了点郭嘉,也笑了起来。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郭嘉郭奉孝吗?”
“不过,虽然有你以上三策已经足以助我定益州,但是我觉得,还是加上另外二策为妙。”
听刘茂说也有二策,郭嘉立即兴趣上来了,忙问道:“敢问主公,是哪两策?”
“一来,圣人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所以若想益州长久的安定,必须得叫治下百姓吃饱穿暖。”
“尤其是从其他各州逃难过来的流民,更要妥善安排。”
“有句话叫做‘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若我们能叫州中的百姓吃饱穿暖之后,又妥善安置下那些逃难进来的流民们,如此的大功德,都不需要我们自己去宣扬,百姓们也会自动将我们益州的好宣扬出去。”
“他处的百姓困于战乱而流离失所,而我们益州却安乐融融,怎能不会让别处的百姓心慕我们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