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璝看不明白刘茂的用意,他贾诩又怎会看不明白。
“想来,郎君口中所说的锦帆贼,哦,不对,是锦帆义士,必然与眼前这位甘宁甘兴霸脱不了关系。”
贾诩乐呵呵的揣测着,不时还会被自己的猜测折服,暗自点头。
甘宁双眼泛光,瞪着刘茂,一时间忍不住竟踏前一步紧紧地抓住刘茂的两只臂膀。
刘璝大惊,正要上前却被站在一旁的贾诩扯了一下,疑惑间就听甘宁那小子问道:“郎君,可否将您为何认为锦帆贼乃是为乡除害告知于宁,宁对此很是好奇。”
刘茂被甘宁的两只大手抓住,就感觉自己犹如一只新生的鸡仔,一个弄不好就可能被甘宁给掐死。
“兴霸果真身强力壮,这双大手可是弄疼瑁了,兴霸勿急,且先将我放下再说。”
甘宁闻言脸色一白,赶忙松开手就势单膝跪地,后怕地请罪。
“宁一时不察,还请郎君勿怪才好。”
毕竟,刘家三郎的身子骨,是出了名的弱,万一自己一个不小心把他给弄死了,那可真是百嘴难辩了。
刘茂耸动了两下肩膀,这才缓解了一些疼痛,拍了拍甘宁的肩膀让他放心。
“兴霸这是哪里话,快快请起。”
将甘宁从地上拉起来,刘茂这才忽悠,不对,是解释了起来。
“兴霸可知,去往雒县状告那锦帆贼人的都是些什么人?”
甘宁刚刚心神刚稳,听到刘茂这个问题便皱了皱眉。
这个问题自己若是都答不上来岂不是白痴?
那可都是被自己给敲了竹杠的家伙,自己就算现在认不出他们谁是谁了,可他们毕竟都有着一个同样的身份啊。
那便是...
“被锦帆贼抢掠之人呗。”
刘茂被这话答的愣在了原地。
虽然这答案显得过于白痴了一些,但是自己还真不能说它错。
“咳,那个,这样说自然也对,不过往深一些说的话,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便是横行乡里的富商豪绅,常人趋避之徒。”
刘茂说出这样的解释,甘宁当即眼前一亮。
他有些摸到刘茂话中的精髓所在了。
果然还是上官两张嘴,说你是白的你即便是黑的也得是白的。
“那些个富商豪绅,哪个不是为祸百姓鱼肉乡里之辈?前几年,马相黄巾匪起事之时,为何偏偏巴郡附近附众云集?还不是因为巴郡之地豪强为恶者众多,天怒人怨才会那般?是以锦帆义士们打豪强的举动,其实并非为祸乡里,反而是为民除害!”
甘宁越听,双眼越是发亮,心里也越是欢喜。
这真的是说到他心眼子里面去了。
自己都说不出来的心里想法,竟被郎君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若非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刘茂,他还真的有就地拜做主公的打算!
“郎君真乃兴霸知己啊!”
甘宁感动之余,一时不查竟将心底话也给说了出来。
厅堂中的刘璝听完刘茂的讲述,当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很是认同这样的观点,望向刘茂的背影竟多了几分敬佩。
枉他护送刘焉从雒阳一路抵达益州,见过的地方豪强不知凡几,为恶者自不在少数,而到了雒县之后,听闻巴郡之间锦帆贼闹得凶,却不曾考虑其中曲折,还想当然的以为又是一股黄巾余孽改头换面了而已,哪料到竟还有这样的弯弯道道。
锦帆贼真义士!
郎君当真不是一般人。
想必郎君前些年那般糟蹋自己,皆因是身在雒阳有苦难言。
定是藏拙无疑了!
自以为是的斟酌了片刻,刘璝转而望向一旁的贾诩,想看看他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样,被郎君这种睿智所折服,哪料到贾诩此时实在是忍不住,突然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刘璝讶异地看着他,贾诩忙摆了摆手,示意刘璝禁声。
而堂下的刘茂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深情演讲之中,甘宁则是深陷感动,都未发觉两人的举动。
“兴霸此言,莫非竟是同我所思所想一般无二?”
刘茂学着之前甘宁的样子,伸手想把甘宁的两只臂膀抓住。
可惜由于身高比例的原因,最后变成了用力拽着,几乎是把自己靠进了甘宁的胸膛!
甘宁被刘茂这么一搞,很是不适。
他想用力把这黏人的家伙给推出去,却又怕一不小心再伤了他,刚刚找到一个形同知己的人物,可不敢如此。
正在为难之时,刘茂自己也发觉了场面的尴尬,忙松开手放了甘宁。
甘宁趁势退后一步,再次单膝跪地,用力抱拳道:“郎君既然肯坦诚相告,宁也不须再遮遮掩掩了。”
下定了决心,甘宁也不再遮掩。
“好让郎君知晓,他人眼中的锦帆贼,郎君口中的锦帆义士,此刻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便是兴霸本人了!”
刘茂差点笑出声来。
这一番兜兜绕绕,这甘宁,最终还是被自己给绕了进去。
他故作惊讶的瞠目结舌,伸手指着地上的甘宁,不敢置信地“你”了半天,就是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竟然就是那锦帆...锦帆义士?”
刘璝是真的惊讶,不敢相信。
贾诩嘴角抽搐,憋笑到肚子疼,此时根本不敢出言。
刘茂把一个你字说了半晌,这才彷佛醒悟过来,手忙脚乱的上前再次将甘宁扶起。
“甘宁甘兴霸,好一个锦帆义士!”
“依我看,兴霸如此惩恶侠义作为,若不能纠偏于坊间,实为珠玉蒙尘,侠者蒙冤!瑁绝不会坐视不理,待等此次收兵还雒之时,定要陈情于阿翁,为兴霸洗刷此番耻辱。”
“郎君......”
甘宁感动的差点落下泪来。
自己年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