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军营之中,夜里点了熏香。
薄郎君不喜欢熏香的味道,走出营帐坐在了对面树下的暗影处乘凉。
罗娇娇守在乌孙瑾夫妇的榻前。她坐在榻下的垫子上望着矮桌上的烛火出神。
这些贼人一心想置乌孙瑾于死地,就算她回了皇城也未必能安稳度日。不如让她暂且留在平城,躲一时、算一时吧!
“你去睡吧!”倚坐在吕修身边的乌孙瑾张开了眼眸轻声道。
“你睡吧!我得守夜!”罗娇娇转头冲乌孙瑾笑了笑。
“你不可能一辈子守护着我!”乌孙瑾惨然一笑。她已经慢慢地想明白了一件事,那些贼人是不会放过她的,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我想好了!你陪我住在平城薄府。也许过了一两年,他们便会放下此事。”罗娇娇幼稚地说道。
“我已经把不幸带给了德叔塔,可不想你再有事!”乌孙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不怕!再说了,薄府可不是谁都能进得去的!”罗娇娇想起了那个差点困得她出不来的阵法。
乌孙瑾苦笑着躺在了她的夫君吕修的身边。罗娇娇熄了烛火,倚靠在床板上休息。
薄郎君注视着已经没了亮光的营帐。月光洒落在白色的营帐上,泛起点点银色的光晕。
巡逻的士兵也回去歇息了,只有营地路口处站着两位值夜的兵士。
薄郎君也觉得困倦了。他扶着树刚想站起来,突然一道黑影晃过乌恒郡主的营帐。
是我看花眼了么?怎么会有这么快的身法?薄郎君疑惑地坐着没动,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营帐的门帘。
对方的武功若是高于自己,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偷袭。如果贸然挺身而出,那就是自己找死。薄郎君这么精明的一个人,绝不会犯傻。
过了一会儿,四五个黑色身影靠近了乌恒郡主的营帐。
营帐内的罗娇娇已经听到了动静。她眯着眼睛看着帐篷上映着的被拉长了的黑影。
乌孙瑾也睁开了眼睛坐起身来。罗娇娇握住了剑柄,起身挡在了乌孙瑾的面前。
帐外的刺客已经靠近了帐篷,但是他们并没有马上动手。直到一个快速的身影来到了他们的面前点点头,刺客们才闯进了营帐。
罗娇娇的剑出手了。那个身法极快的人见了罗娇娇的剑法后,身形迟疑了一下。这时,已经到了他身后不远处的薄郎君射出了手中的银针。
一枚银针射入了那人微加躲闪的身体里,虽然不及要害,但疼痛使得那人的脸变成了红色。
愤怒的火焰在那人的眼眸里跳跃,罗娇娇的剑被其一掌震偏。就在那人的手将要锁住罗娇娇的咽喉时,薄郎君的掌力到了他的身后。
薄郎君的掌力不偏不倚地击向那人被他的银针击中的部位。那人的手一抖,罗娇娇的身子已经滑开了。乌孙瑾因德叔塔的死而奋不顾身地从榻上飞身而起,一脚踢向那人的下颌骨。
此人的身手也是了得,竟然同时躲过了薄郎君的掌力和乌孙瑾的那一脚,但是他因伤而动作迟缓了许多。
与他一起同来的贼人已经被薄郎君悄无声息地处理了。那人势单力薄,也不恋战。他连续打出了六拳,拳拳虎虎生风,逼退了薄郎君三人后,飞身离去。
乌恒边关副将带人赶来时,发现护卫郡主的一个分队的十二名兵士全部身亡。
“我们连夜秘密出城!”薄郎君神色凝重地道。
“好!”乌孙瑾也意识到贼人请了高手前来。虽然他们侥幸打跑了那人,但他拔出体内的银针后,一定还会来的。
吕修已经醒来了。乌孙瑾扶他起身坐了起来。他因伤痛而面色惨白,额头见汗。
“为了郡主的安危,只能让你受苦了!”薄郎君走到吕修的面前道。
“只要她能安好,就算我身死又何妨?”
吕修的话使得乌孙瑾感动得落了泪。她用手指按住了吕修的唇道:“不许再说不吉利的话!我们还要白头到老不是吗?”
“嗯!是我失言了!我给夫人赔礼了!”吕修说着就要施礼,却被乌孙瑾抱住了。
罗娇娇羡慕地看着乌孙瑾夫妇,却被薄郎君拉着走出了屋门。
“不知羞臊么?”
“这有什么?我父母也是这般的情投意合!”罗娇娇不以为然地道。
“是么?”薄郎君突然用手臂圈住了罗娇娇的腰肢,低头俯视着她那清亮的眸子。
“你要干嘛?”罗娇娇被薄郎君出其不意的举动惊住了。
薄郎君注视了一会儿脸上飞起了红晕,面色有些惊慌的罗娇娇松开了手臂。他一时情不自禁,但很快清醒过来。这里是乌恒的军营,不可以做这种事儿,以免失了大汉的脸面。
“备车!出城!”薄郎君吩咐他的侍卫道。
圆月当空,已过子夜。
几匹骏马护着一辆马车过了乌恒边界关卡。他们身后的关口立刻被封住,不再放行任何人。
吕修忍受着马车颠簸而引起的伤口剧痛,安慰着乌孙瑾。
乌孙瑾握着夫君的手,不时地拿着帕子给他擦额头的汗。
罗娇娇透过小车窗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已故的娘亲来。
每当夏日父亲忙公务到深夜,母亲总是端着一碗羹送到了他的面前。她看到他额头的汗,也会用巾帕帮他擦拭。
“非礼勿视!”薄郎君见罗娇娇的眼睛又看向马车里的乌孙瑾夫妇,便出言提醒。
“噢!”罗娇娇的脸颊红了一下,转头向薄郎君吐了吐舌头。
“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