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闷热,没有一丝的风。
薄郎君已经三日没回府里了。他只是让栾冲给罗娇娇传了个话,说是娘娘病了,他要侍候在侧。
罗娇娇有心去探望,可是她没有进宫令牌,只能作罢。
薄姬的病情加重,请太医前来诊治也不见好转,一向孝顺的代王不免心急了起来。
薄郎君想起了府里的药公,忙让栾冲请他入宫为他的阿姊看诊。
罗娇娇听说了此事,觉得自己应该跟着进宫去探望薄姬,所以她在府门前等候着药公。
秋子君听罗娇娇说薄姬病了,也想去探望一番。他也跟着药公出了府门。
“您也去?”罗娇娇在马车前瞅见秋子君感到很意外。
“嗯!”秋子君跟着药翁钻进马车里。罗娇娇坐在了赶车的栾冲身边。
守宫门的侍卫见栾冲要带三人进宫,忙询问缘由。
“郎君的意思!”栾冲板着个脸道。
“职责所在!还望海涵!”侍卫冲栾冲施了一礼。
栾冲带着三人疾步向前行。药公向栾冲询问了一下薄姬的病情,然后沉默不语了。
安庆殿寂静无声,守在殿外的几个小内侍神色之间十分的不安。
难不成薄郎君又发火了?罗娇娇跟随秋子君和药公进了殿门。
代王见了药公忙道:“快为娘娘看诊!”
药公等人赶紧给代王施礼。代王一把拉住药公的手臂就进了内室。
薄郎君抟着眉头立在薄姬的床前。不就是风寒吗?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呢?
药公给薄郎君施礼道:“小老儿要给娘娘诊脉。”
薄郎君退后几步,看着药公提着药箱跪坐在薄姬的榻前。
薄姬的眼睛微微地睁开了一道缝儿,隔着幔帐看了药公一眼。
“老奴来给您瞧病了!”药公的声音有些颤抖。
薄姬慢慢地把手臂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药公覆上巾帕开始给薄姬搭脉。
代王紧张地立在床前,盯着药公搭在薄姬腕脉上的三根手指。
“王上请随我来!”药公诊好脉给代王施礼道。
代王看了一眼薄郎君,然后跟着药公来到了殿中。
罗娇娇进了内室,看到眼神阴郁的薄郎君正透过内室的门望着外面和代王窃窃私语的药公。
药公避着他和代王单独说薄姬的病情,使得薄郎君心里十分的不快。
药翁开始写方子了。薄姬的贴身侍婢烟儿提着药箱走到药翁的身边看去。
薄郎君也走出了内室。代王突然向薄郎君施礼道:“本王求娘舅一事,还望应允!”
薄郎君愣了一下,赶紧回礼道:“王上请吩咐。”
“晔儿可否住在薄府?”代王的话使得屋里除药公在外的其他人均是一惊。
这是什么情况?罗娇娇移步到了内室的门口惊讶地看着代王。
“好!”薄郎君想都没想就应承了下来。他知道若不是情非得已,代王绝对不会将自己的皇长子放到薄府寄养。他已经隐约猜出了自己阿姊的病情与刘晔体内所带之毒有关。
“罗小娘!”代王低声唤罗娇娇出来说话。
罗娇娇走到代王的身前行礼。代王竟然流着泪将刘晔托付给罗娇娇照顾。
罗娇娇一时间慌乱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频频点头。
刘晔被宫婢抱了过来,薄郎君抢先一步抱过孩子。
刘晔竟然搂着薄郎君的脖颈亲了他一口。代王见了擦了擦眼角,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薄姬虽然遵从太医的话尽量不与刘晔接触,但她毕竟是孩子的祖母。孩子又小,不懂事,难免要亲近薄姬。他体内的毒或多或少会传给薄姬。
人健康的时候,可以抵御些微毒素。可是当身体染病后,人体抵抗力下降,毒素就自然而然地侵入病体,加重患者的病情。
“孩子给我!”药公冲薄郎君伸出了手臂。
刘晔扭头看着面前的小老头儿。不知怎地,他竟然冲药公笑了。
药公抱过刘晔。罗娇娇帮着他提药箱。薄郎君向代王施礼道:“娘娘有劳王上了!”
代王躬身回礼,恋恋不舍地望向了被药公抱出殿门的儿子。
“秋某可以帮娘娘逼出体内的毒素!”秋子君见众人都离开了,方才开口道。
“请!”代王闻言大喜过望,赶紧请秋子君进了内室。
“扶起娘娘!”秋子君看向一脸惊讶之色的烟儿吩咐道。
烟儿转头看向了代王。代王冲她点点头,示意她扶起自己的母妃。
“取根银针!”秋子君对烟儿道。
代王走过去扶住了自己的母妃。烟儿取来银针递给了秋子君。
“娘娘!忍住!”
秋子君用银针刺破了薄姬的中指指尖。薄姬的身子微微地颤了一下。她睁开眼眸看了一眼秋子君。
“母妃!他可以治好您的病!您忍着点!嗯?”代王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秋子君将内力运至右手,推向薄姬的后心。薄姬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热流涌入体内。黑血顺着薄姬的指尖滴入烟儿端着的铜盆之中。
代王和烟儿看着从薄姬指尖滴出的黑血都张大了眼眸。
直到薄姬指尖滴出的血变成了红色,秋子君才收了功。
“秋某告退!”秋子君略施一礼,走出了内室。
“要以礼待他!他是我们的故人!”薄姬虚弱地道。
“好!”
代王扶着自己的母亲躺下了。烟儿给薄姬包着中指的伤口。
秋子君略微调息了一下,迈步走出了安庆殿。
“秋郎君请留步!”代王走出内室看着秋子君的背影唤道。
秋子君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望向代王。代王快步走到他的身前说:“秋郎君如果以后有何难处需要本王时,尽管开口!”
“好!告辞!”秋子君向代王施礼后,疾步往宫外走去。
薄郎君等人到了宫门口,才发现秋子君未跟出来。
“你们先上车!我在此等他!”薄郎君的话使得守门的侍卫们惊住了。难不成先前进宫的那位比女人长得还好看的郎君是位贵客?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秋子君才急急走了过来。
薄郎君挑了一下眉头,用探寻的目光看向秋子君。
“走错了路径!”秋子君没有说出实情,只是随便找了个藉口。
“是么?”薄郎君自然是不会信的。不过他倒是没有追问,转身出了宫门。
“都怪我走得急,忘了你不熟悉路径。”罗娇娇倒是当真了。
“傻丫头!”秋子君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然后上了药公乘坐的马车。
薄郎君看到罗娇娇钻进了马车坐在自己的身边,才开口道:“你不会真的以为他迷了路吧?”
“不然呢?”罗娇娇扯了扯自己的裙摆,并未在意薄郎君的问话。
“一个拥有绝世武功的人会不记得路径?这话你也信?简直是荒谬!”薄郎君不喜他人有事瞒着他,因而心里有些气儿不顺。
“对啊!按理说不应该!那他去做什么了呢?”罗娇娇眨了眨眼睛才回过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