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好啊。”丁忘川笑着用中文和蒋行打招呼，“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他说是没想到，但蒋行却觉得这个男人见到他一点都不惊讶。

“你是……Z国人？”蒋行愣了好久才问。

“嗯，之前身份原因，在river只能说法语和英语。”

丁忘川摸了一把头发，他的头发染成了淡黄色，面色白皙柔弱，人畜无害。

如果不知道的，会以为他是个男版的白雪公主，需要好好保护起来。

但蒋行不一样，他亲眼见证了这位丁忘川，也就是001，接手river之后的心狠手辣。他明白，001这样的柔弱极具欺骗性。

“江先生，你是怎么找到他的？”蒋行问。

“大街上捡的。”江子釿走进厨房，开始从冰箱里拿食材做饭。

“你会做饭？”丁忘川惊讶。

江子釿淡淡扫了他一眼，懒得回答。

丁忘川也没觉得尴尬，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拿了一杯水喝。

蒋行就坐在他对面，总觉得这个比他小很多的大男孩让人捉摸不透。

“蒋行啊，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让你去Z国执行任务么？”丁忘川端着水杯幽幽道来。

蒋行摇头。

“我料到你会叛变。”丁忘川笑。

“你不怕吗？”蒋行问。

“我么，巴不得你替我把这些事都做了。”丁忘川说，“有胆子，也可以试试对付我。”

“首领，我——”蒋行莫名有些紧张。

丁忘川摆摆手，“叫我丁先生就行了，river的首领已经不是我了。”

“丁先生……”蒋行突然想到什么，丁先生，D先生……“你和春天酒店的关系？”

“是我的。”丁忘川说，“欧孺冠也是我的人。”

“你除了river，还有一个组织。”蒋行说，“另一个组织是用来扳倒river的。”

“对。我现在还是奥尔弗斯教的教主。”

“宗教？”

“一切为了人类的福祉。”

“可是我听说，海城清扫过一个奥尔弗斯的教徒团伙，定性为邪教。”

“那是个失误，我们奥尔弗斯不同。”丁忘川说，“我们专注于探索宇宙和因果的奥秘，为了全人类的幸福祈祷。”

“所以通过扫除river，来实现人类的幸福？”

“river是你父亲创建的，我没有权利扫除它。”丁忘川说，“我只是要把它交到合适的人的手中。”

“合适的人？你该不会说是蒋怀河吧？”

“不，这个人是你。”丁忘川放下水杯，“我在river的这一年，发现你是最合适的。”

“我合适？”

“可不是么，你是唯一一个看出river现状的人。”

“一个杀人工具，一个为了金钱无恶不作的组织。”

“river的衷心并不是这样。最开始，你的父亲创建river，是要集合世界各地的精英，惩恶扬善，做一群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

“后来慢慢变成了利益交易的黑势力。”

“蒋怀河必须死，蒋行，你能做到吗？”丁忘川缓缓开口，“他不死，river就无法进行大洗牌，就无法转型。”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river的转型？”

“不是我关心，是江子釿关心。”丁忘川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他？”

“唔……我只是欠了他一个人情，一个大人情。现在用我的奥尔弗斯做点事回报他。”

“好吧，江先生为什么想要river转型？而不是彻底捣毁？”

“他母亲当年被river的人杀死。”丁忘川说，“可能是想报仇吧。”

丁忘川也不确定江子釿的真正想法，毕竟，这个男人从来都不会对谁敞开心扉。

“真巧。”蒋行似乎是自言自语，“江先生的母亲死于river手下，倪白的父亲死于river手下，爸爸也死于river手下……”

“river确实杀了不少人。”

“巧的是，这些人的后代，最后竟然汇聚一堂，反过来合伙对付river。”

“唔……确实。”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

“丁先生，你的父母……和river有过接触吗？”

“我爸在监狱，我妈在乡下隐居，不过……我有个妹妹，她的母亲一年前去世。”

“似乎和river没有什么关系。”

“我说了，我是来还人情的，我对这之间的事，不是很在乎。不过之前有人雇佣river杀我，当然，我不久之后就成为了river001，任务失效。”

“你怎么成为001的？”

“江子釿帮我进入的river，具体怎么做到的，只有他知道了。”

“那次暗杀名单上有三个人。”蒋行说，“任务是由我签署的。”

“买家是谁，知道吗？”

“不知道，这种事，没办法查。”

“那就遗憾了。”

“怎么说？”

“同时想让我、商歌、江子釿死掉，这个人首先得认识我们三个，其次与我们交恶。”丁忘川说，“这样的人，首先得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肯定就是我在法国那段时间认识的人了。”

“你是说，奥尔弗斯。”

“我的组织里，可能也有叛徒。”

“有怀疑的人选吗？”

丁忘川看着他，笑了笑，“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很快，江子釿做好饭，在餐厅摆上餐具。

丁忘川进去，发现只有两幅碗筷。

“蒋行不吃？”

“是你不用吃。”江子釿说，“你不是吃过了？我们吃，你看着。”

丁忘川：“……得，我回房休息了。”

蒋行和江子釿吃完一顿饭，各自回房间休息。

倪白给蒋行的电话，就是江子釿的手机号，蒋行这段时间跟着江子釿执行任务。

江子釿和倪白是好兄弟。

他也就放心江子釿了。

和丁忘川这么一沟通，蒋行有些醍醐灌顶的感觉，关于river的一切逐渐明朗起来。

但他和江子釿的想法不同，他认为River不该存在。

他更不愿接受这门脏手的生意。

不论它会转型成什么样，他已经决定退出，那么便不会回头。

他的目的，是让蒋怀河为谋杀他父亲付出代价。

当日晚，慈善晚会顺利结束，最好的捐款环节，倪白大手一挥，捐了一亿欧元，而且是匿名。

“这个……也太多了吧？”景熙说。

“放心，我钱还多着呢，养得起你。”倪白搂着她亲了一口。

景熙第一次意识到，她根本不知道倪白到底多有钱。

“今晚主办方请我们吃饭，就不能陪你们了。”江凌接到商歌，对倪白和景熙说。

“赶紧走吧，”倪白挥手，“我带媳妇儿去埃菲尔铁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