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桑榑把手机放到茶几上，从对面看着方小芳。
她比几个月前在新河的状态好了许多，脸上也恢复了婴儿肥。
头发剪短，倒也精神。
她之前头发太长，整个人看着有点摇摇欲坠。
如今的样子稍稍强壮了些。
Charlie不知道遇到什么事，一直没有过来。
桑榑率先开启和方小芳的对话，“怎么想起来学医了？”这是他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
毕竟，方小芳挺讨厌他的，应该不会愿意和他从事同一个职业，以避免日后见面。
“谁说我学医了？”方小芳放下手中的杂志，抬头和他对峙，“我学的是法医。”
桑榑一副“那不是一个性质的”的表情。
方小芳懒懒地开口，“你学医，是给活人治病。我学法医，是在死人身上动刀子。区别大了。”
桑榑被噎住，说不出话，这丫头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你喜欢就好。”他半天说出来这句话。
“嗯，是挺喜欢的，比在警校还刺激。”方小芳说，眉眼中有那么一秒钟的放光。
那目光扫过桑榑的时候，他竟然心中某个地方燃起了一簇火焰。
他看着方小芳，突然想把她压在沙发上。他想，这辈子对方小芳的感觉，可能是逃不掉了。
突然门铃响起，桑榑才从晃神中缓过劲来，站起来打开办公室的门。
是Charlie提着牛肉饼和红皮蛋糕过来了。
“桑总，两袋肉饼有一袋是原医生的。”Charlie说道。
“好，谢谢。”桑榑接过Charlie手中的东西，身子挡着门，“你回去吧。”
“晚上来接您吗？”Charlie问。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桑榑说。
“好，那我走了。”Charlie说。临走前，他大着胆子往门里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一个一身黑色的女人。看起来，还真有料。
不过Charlie也就是欣赏一下，并无任何其他幻想。
桑榑把食物摆在茶几上，拿了一次性手套给方小芳，“吃吧，还热呢。”
方小芳没动，手上扣着指甲，抬眼皮看了他一眼，“突然不想吃了。”
桑榑抬着的手僵了一下，但没有生气，把手伸回来，“那吃蛋糕吧，看起来还不错。”
方小芳把红皮蛋糕整个端到自己眼前，那出刀叉，一个人就着一盘蛋糕开吃起来。
桑榑打开牛肉饼的包装，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起肉饼也吃了起来。
“大老板也吃食堂啊？”方小芳突然说。语气怎么怪怪的。
“来这边都会吃食堂，不搞什么特殊。”桑榑实事求是回答。
“还不搞特殊，今天不是食堂改善伙食了？”方小芳说。
“那是因为今天有实习生过来，你们是军医大的，要好好重视。”桑榑说，“不仅今天，以后一个月的时间内，食堂都会改善伙食。”
“哦。”方小芳觉得没意思了，不说话了，一心一意吃起蛋糕。
她吃东西很不注意形象，大口大口，一边吃，一边喝水顺下去。
桑榑忍不住又说，“慢点吃，不然对胃不好。”
方小芳这下没有还嘴，拿着叉子开始慢悠悠吃起来。
桑榑勾了勾唇，慢条斯理地吃着牛肉饼。
两袋肉饼都让桑榑吃掉了，方小芳也把一个大蛋糕打扫干净。
她打了个饱嗝儿，然后又喝了杯水，这才把气儿顺下去。
“最近在学校怎么样？”桑榑把茶几收拾干净，往嘴里扔了一颗薄荷糖。
“就那样。”方小芳又开始别扭了。
“有没有交到新的朋友？”桑榑问。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方小芳有点嫌弃，“我又不是上幼儿园。”
“今天你旁边的那个女生还不错。”桑榑说，“她的动作举止可以看出这个人有良好的家教，而且对你很真诚。可以做朋友。”
“是吗？”方小芳抱起双臂，看着他，“你要管我跟谁做朋友？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
“没有。”桑榑说，“我没有管，你有绝对的交友自由。”
“嗯。”方小芳将信将疑地单方面中止对话，“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就走了，明天要交实习作业。”
“等等，”桑榑摘下眼镜，擦了擦，“还有事。”
“说吧。”
“为什么要拿那一罐眼球？”桑榑温声问，虽是知道她是偷的，但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似乎是真的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想拿，就拿了。”方小芳说，“我可以赔偿你，但东西不会还回来。”
桑榑定睛看了她一会儿，最终只道，“好，下次小心点，被被抓到。”
方小芳略有惊讶，本以为他会责怪她，或者长篇大论给她上一堂课告诉她偷窃是不对的云云。没想到，这么轻松的就完事了？
“你什么意思？”她问。
“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桑榑看着她说，眼中难得有那么一丝真诚。
但方小芳可不信，她嗤了一声，“你别给我，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眼球我回头还你一罐新的，不欠你的。”
“方小芳。”他突然叫她的名字，“不论如何，我很高兴你来海城上学。”
方小芳面无表情，“我来海城和你没关系，我是为了丁灵。”
“好久不见，你变了，冷静了许多。”桑榑笑着摇摇头，“比我还要冷静。”
“多谢夸奖？”方小芳说，“没事我回学校了。”
“我送你。”桑榑拿起车钥匙说，“正好我去军医大看一个老教授。”
“哦。”方小芳没有拒绝，跟在他后面走，戴上耳机。
两人出医院大门的时候，突然遇到江凌急匆匆赶过来。
“江先生？”桑榑叫住他，“出什么事了？”他下意识就以为是商歌出事了。
江凌看了一眼桑榑身边的小丫头，对桑榑说，“哦，没什么事，商歌手机落在医院了，可能是上午来检查的时候掉的。我来找找。”
“嗯，去失物招领看一下，一般捡到的东西会放在那儿认领。”桑榑说。
“好，谢谢。”江凌临走前又看了一眼方小芳，总觉得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么年轻的小姑娘，难不成是和仝静一个学校的？
江凌找到原楚白的时候，她刚从食堂吃完饭出来，回到办公室准备峰会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