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芳并不认为那个老头子会同意把这罐50年的眼球标本送给她。
“快跑！他们追来了！”丁灵回头看了一眼，几个保安已经冲了过来，她也不再劝方小芳放下屠刀，直接大喊让她跑路。
两人嗖嗖两阵风似的穿越医院大厅，跑到门口一辆自行车前。
方小芳拿出围巾在罐子上缠了好几圈，防震。
丁灵坐在自行车后座，牢牢抓住车座，“我好了！”
“得嘞！”方小芳大喊一声，踩动踏板，眨眼的功夫就从医院门口消失。
江凌就这么看了少女盗窃医院标本的完整一幕。
不得不说有些目瞪口呆。
小姑娘也太……
要解剖眼球？
江凌想想就觉得重口。
重新坐在长椅上，一个秃头的老汉喘着大气跑过来，看了一眼江凌，“小伙子，看到两个小丫头片子了没？”
“她们怎么了？”
“她们偷了医院橱窗的展览品！”老汉十分愤慨，“那可是抗战老兵捐赠的眼球！有历史价值的！”
“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价值？”江凌问。
“那是纪念意义！”老汉说，“等我去调监控，一定要查出是哪个学校的小崽子！非让她们退学不可！呵！话说，你见过她们没有？知道往哪儿去了吗？”
“不好意思，没看到。”江凌摊手。
得到答案，老汉对江凌瞬间丧失了兴趣，气鼓鼓地返回，口中骂骂咧咧。
老汉离开，原楚白医生打开诊室的门，冲江凌勾了勾手指，“检查完了，家属可以进来了。”
江凌手里拿着商歌的外套，走进诊疗室给她把外套披上，看商歌脸色苍白，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应该是来大姨妈了。”商歌说，“那个，我得去趟卫生间。”
江凌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很是自然，没有丝毫尴尬，扶着商歌站起来，搂住她说，“我去给你买卫生巾。”
“嗯。”
“那个……上厕所需要我帮忙吗？”江凌走了两步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商歌笑。
“嗯，那你等我一会儿。”
“我这儿有卫生巾，借你一包。”原楚白说，“旁边是我自己的独立卫生间，去吧。”
原楚白把卫生巾放到商歌手里，“让你男朋友买件换洗的裤子就行了。”
“那你小心。”江凌把商歌送到卫生间，就出发去超市。
商歌从卫生间出来，江凌还没回来。
原楚白让她坐在椅子上歇一会，自己继续工作。
这是早晨，病人不多，她就整理病例文件。
“你和桑榑很熟悉？”原楚白突然问商歌。
“嗯？还行。”商歌说，“就认识而已，也不是多熟。”
“他很少把外人带进桑氏看病。”原楚白淡淡道，“也就他几个兄弟有这个特殊待遇。你男朋友和他好像不怎么打交道吧？”
“桑医生和我的一个朋友是好朋友。”商歌说，“应该是我朋友找他的。”
“嗯。”原楚白似乎并不怎么相信，“你认识的人还挺多的。”
商歌怎么听，怎么有一股子醋味。
她干脆沉默，不再说话。
江凌很快买裤子回来，商歌换了衣服，江凌拿上检验单，和原楚白交流了一下手术计划，基本上下周可以进行手术。
两人离开医院，商歌禁不住问江凌，“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原医生有点奇怪？”
“怎么了？她对你做了什么？”江凌一脸紧张，声音也是紧绷。
商歌笑了，“不是，她一直在问我和桑榑的关系，感觉像在吃醋。”
“你说桑榑和她？”江凌也不是特别惊讶，“不过，她和桑榑的气质挺像的，就是个女版桑榑。”
“女版？我好像有画面了。”商歌说。
“赶紧把画面删除，一副假正经的样子有什么可看的，哼。”江凌说，“多想想我的画面。”
商歌笑出声，“你也会吃醋啊！”
“没有，就是不爽，他和你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老是帮你，显得我这个正牌男友很无能。”
“这是之前江子釿和他谈好的，桑医生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商歌说，“他之前还是我的心理医生，说了你是不是更生气了？”
“没有，你的交友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江凌虽是这么说，却黑着一张脸，把门卫吓了一大跳。
“你还有这觉悟，不错不错。”商歌一本正经地给他鼓掌。
江凌被她逗笑了，“下周做手术，要不要和阿婆说一声？”
江凌也跟着商歌叫阿婆。
“不用，等我病好了再去见她。”商歌说。
“听你的。”
下午，桑氏眼科医院。
领导来视察。
其实是桑榑和几个医生带着实习生过来参观。
但既然惊动了大BOSS，医院里的人自然十分紧张，该打扫的打扫，有的小护士还特意洗了头化了妆。
桑榑带着一队人经过医院大厅的时候，一个拎着饭盒的老汉突然一声吼：“丫头！站住！”
大汉拎着饭盒就向桑榑这边冲过来！
桑榑的助理下意识挡住自家BOSS，以为是刺客！
周围的几名医生也赶紧拦住老汉，认识他的人不解地问：“成叔，你干什么？这可是咱们大老板！注意点形象！”
“我管你是谁？那个黑衣服的丫头，偷了老兵的眼球罐子！”老汉摩拳擦掌，“可让我找到你了，看我不把你腿打断！”
老汉指着方小芳的方向。
这时，方小芳正跟在队伍后，漫不经心地戴着耳机听歌，似乎对外界的事情并不知情。
“对，就那个戴耳机的丫头片子！”老汉要冲过去，却被周围的人拦住。
那丫头可是BOSS带来的人，谁敢动？
桑榑让助理松开他，走到老汉身前，对他说，“她做什么了？”
“今天早上，她和另外一个丫头进来医院陈列室，把老兵眼球的罐子偷走了！我好心拿出来给她看，她竟然抱着罐子就跑！”老汉十分气愤。
桑榑判断这个人说的不是假话，于是抬头，目光扫向队伍后面的方小芳，语气淡淡的，“他说的是真的？”
方小芳目光对上他的，一脸无所谓，耸了耸肩，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