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走,你们家的小兔崽子们,一个一个都惦记着我闺女,”说着,路曲尽目光扫了一眼江凌和江子釿,“我肯定会好好看着。”
江锦年看到江子釿的反应,心中一惊,但很快恢复平静,“没想到,本来以为是孙媳妇,结果可能会是儿媳妇?哈哈哈哈。”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江,你下去了,帮我给阿音说声对不起,再告诉她,歌儿已经和我相认。”
“成,肯定给你把话带到。”江锦年答应了。
“还记得咱们四个,当年在新河吗?”路曲尽说,“我们当时,只是想赚点钱,谁也没想到会一步错步步错,最后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事态失控,连我们自己都无法叫停。”
“你退出的还挺及时。”江锦年说。
“是啊。”路曲尽说,“退出,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事。”
“老丁家的儿子怎么样了?”江锦年问。
“进去了呗,老宋也进去了。”路曲尽说,“咱们两个算是幸运的,可以善终。老宋,看样子是要在牢里待到死了。”
“哈哈哈,所以,我还是要先走你们一步啊,大哥。”江锦年说着,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江锦年临终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到底是不是真的开心,大家不得而知。
“爷爷?”江向晚发觉他的手逐渐变冷,“爷爷!”
江向晚无助地看向江凌,“哥,爷爷是不是走了?”
“向晚。”江凌拍了拍他的肩,“爷爷走了。”
江子釿目中是淡然,江锦年不是一个好父亲。
在他7岁的时候,就把母亲赶出家门,把他送到桑家寄养。
可他依稀记得7岁之前的每一年,江锦年都会在大年初三的时候提着玩具,来到他们家,和他玩一下午的游戏。
童年的记忆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很短暂的事情,却如此刻骨铭心。
江子釿和路曲尽点点头,然后没再说话,出门点了一根烟,抽尽。开车回到商歌的医院。
他和路曲尽有过交流,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在新河最开始的时候,路曲尽是老大,丁有过是老二,江锦年是老三,宋风沉是老四。
路曲尽最先退出,剩下三人则分工三路,在全国布下他们的势力和利益链。
丁家留守新河,成为地头蛇。
江家前往海城开发,成为商业巨头。
宋风沉在海城建立娱乐帝国。
这样的生意持续了三代人,现在,也终于随着一代代人的良知觉醒,停止了。
到了医院,江子釿站在门外晾了一会,等烟味散尽,才进入病房。
没想到就把商歌吵醒了。
“晚安,睡吧。”江子釿揉揉她的头。
“嗯,晚安。”
江锦年的葬礼自然就由江凌和江向晚负责。他们也知道江子釿是不会管的。
但江向晚还是尝试着说服江子釿,“小叔,爷爷的葬礼在下周,我们一起去吧?”
江子釿掐灭烟头,淡淡道,“再说吧。”
江向晚便再也没有过问。
江凌恢复的很快,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这天是他出院的日子。
“东林,江子釿走了没?”
“江总,他好像出去了,我刚才在楼下看他在排队买刘记的奶茶。”
“行嘞,你帮我放哨,我去趟隔壁。”江凌套上西装外套说。
江凌推门而入,商歌正坐在窗前,手边的手机正在播放钢琴曲。
“咳咳。”江凌咳嗽一下,引起商歌注意。
商歌摸到手机,把音乐停止,“谁呀。”
“是我。”江凌说。
商歌转过头,面向他说话的声音,笑了一下,“你怎么来了?你也生病了吗?”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江凌低低笑了声。
他走过去,很自然地拉住商歌手,仔细看着她的脸色,“脸色好多了,最近吃得很好吧?”
“嗯,挺好的。”商歌仰着头说。
江凌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有些痒。
“我那天说的话,都是认真的。”江凌说。
沉默。
“你都说什么了?”商歌明知故问,但嘴角的一抹坏笑让江凌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
“我说……”江凌故意低下头,靠近她的耳朵说道,“我爱你。”
商歌突然心跳加快,如此直白的表白,她不是没有期待过。
“你是认真的?”她问。
“我是认真的。”他说,“我们结婚吧,我是说,真正的结婚,真正的婚礼和蜜月。我的下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
“你……别太冲动,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商歌说,“你都想起来之前的事了吧,我们,可能真的不合适……”
“商歌,”江凌平静地解释,“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在17岁那年,就爱上你了。如果我该冷静,早就冷静了。甚至在我失忆的那段时间里,又重新一遍遍地爱上你。我爱了你十年,十年还不够吗?”
商歌沉默了。
“你还爱我吗,商歌?”江凌问。
商歌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猜到,他的目光充满了期待和小心翼翼。
“我……”商歌欲言又止,她听到自己心脏砰砰地跳动。
“我知道你和江子釿之间的事,我不是为了报复他,也不是因为不甘心。”江凌说,“你被绑架那天,我们两个谈过,他说他愿意放手。所以你不用担心他那边。”
江子釿说的是他们两个都放手,但是江凌没有告诉商歌这点。
“他真的这么说?”商歌问。
“嗯,”江凌说,“我爷爷前几天过世了,他没告诉你吧?爷爷的遗言,就是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如果你愿意,下周的葬礼,我觉得他会想要你出席的。”
“爷爷,走得安宁吗?”商歌问。
“笑着走的。”江凌回忆了一下,江锦年那天断气的时候,脸上还浮着笑容。
“我会去葬礼的。”商歌说。
“那枚戒指还在吗?”
“在的。”商歌说。
“葬礼那天,你如果答应和我在一起,就把戒指戴上。”江凌说,“如果你没有戴,我就默认你拒绝了,我以后也不会再打扰你。”这句话说得可怜兮兮的。
“嗯。”商歌点点头。
江子釿刚上楼,就看到江凌从商歌的病房出来。
他加快脚步,进入病房,问商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