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给商歌打电话,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电话直接关机。
沈中脑门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他哆嗦着手拨通了江总的电话。
“人接到了?”江子釿懒洋洋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沈中倒抽一口凉气,硬着头皮告诉了江总商歌不见了的事情。
江子釿语气立即严肃起来:“立即给我调餐厅那条街的所有监控。”
“是,总裁!”
“怎么回事?”桑榑正在调整手中的针头,用指尖敲了敲,赶走针管内的气泡。
“商歌应该是被人绑架了。”江子釿利落地从床上起来,开始穿衣服,“我出去一趟。”
“哎等会儿,打了破伤风再走。”桑榑拦住他,“我才刚弄好了药。”
“你快点。”江子釿还是妥协了。
十五分钟后,江子釿和桑榑的车子停在了二爷的贝者场外。
这是后半夜,场子里正在热闹的高峰。
“二哥,你确定?”桑榑拦住马上就要下车的江子釿,“沈中说,你上次就是在他们手里受的伤,这次可别把自己弄残废了。”
“没事,我有分寸。”江子釿听了桑榑的话,也稍稍冷静了点,“你回去吧,别连累到你。”
桑榑笑了:“是吗,我来这几天,他们估计已经把我的老底儿翻了个遍。”他掐了一下江子釿的胳膊,“走吧,一起,你要是休克了我还能给你做人工呼吸。”
“这事我不想牵扯到家里,估计一时半会都不会水落石出……”江子釿说。
“我不怕,老头子也不怕。把我们当家人就别推辞。”桑榑扶了扶金丝边框眼镜说。
他们的车在场子门口停了一会儿,很快吸引了看场子的人的主意。
江子釿和桑榑打开车门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江总,桑总,”刘南面色不惊地打招呼,“二爷请你们进去坐坐。”
桑榑被人准确说出了姓氏,他并不惊讶,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多谢了,劳烦您带路。”
商歌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对话声,挣扎一下,发现手脚被束缚住了。
她忍着头晕,强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她不由自主将头歪向另一边。
接着听见“哗啦”一声,是窗帘被拉上的声音,刺眼的光被遮住,她终于可以睁开眼睛看清周围的环境——
只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办公室。
她手脚被捆,整个人侧身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办公桌上摆着一些简单的纸笔,被窗帘遮住的窗户前,站着两个男人,正在低声对话。
都是侧脸,她认不太清,但感觉声音很熟悉。
“那边什么情况?”
“如您所料,从昨晚就开始找人了。”
“许科程找到了吗?”
“没有,但是在河里找到了他的车,报废了,应该是撞上了电线杆,又掉到河里。”
“但是里边没有人?”
“这个不好确定,车门是开的,人可能漂到河的其他地方也说不定。”
“但还是不确定。”男人的音色寒冷,莫名让人发抖。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继续找。”
“好,你走吧。”
另一个男人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而商歌的姿势正好可以看到他的正脸——
彪哥?
彪哥经过商歌的时候并没有看向她,权当作她不存在。
商歌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彪哥就离开了这件普通的办公室。
“你好。”一道锐利的声音传来。
商歌听了之后不由自主身子打了个哆嗦。
这声音,和她噩梦中巡回往复出现的那个声音如出一辙——
魔鬼的声音。
预兆着死亡。
商歌缓缓抬头,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眸子。
她突然觉得整个心脏被揪住,她无法呼吸,只是看着那个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饿了吗?”江凌一张冰冷的面孔,居高临下地问。
商歌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音。
整个人处于一种大脑当机的状态。
“不说话?”江凌皱了皱眉,没有多余的表情,“你很怕我?”
商歌只是盯着他看,嘴唇颤抖,说不出话。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江凌说,“只要他们给我我想要的。”
他一双眸子里毫无感情,没有爱,更没有恨,就像他从不认识商歌一样。
但是他那熟悉的死神般的声音,已经足够让商歌恐惧到极点。
“不饿你就这么呆着,饿了就喊一声,门口有人。”江凌对着一个木头人说单口相声感到很无趣,扯了一把领带,“我先走了。”
说完,江凌从门旁边的衣架上拿起衣服外套,就打开门出去了。
商歌并不太饿,但是有点疲惫,她手脚都被绳子捆得很紧,弓着身子后背已经一片麻木。
她微微闭上眼,回想刚才的对话。
江凌说他不会对她做什么……
好像并不像假话。
但是,他不打算杀了她给江向月陪葬吗?
不。
他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商歌想,他肯定早就计划好了一切,现在这么说,只是为了更好地折磨她罢了。
现在落到她的手中,商歌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活路了。
不是她逆来顺受,而是她躲了三年,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江凌找到她的那天,就是她的忌日。
她现在脑子里放不下的只有两个人:阿婆和江子釿。
祝凯不用她操心,祝叔叔会管着他,祝凯这段时间已经正儿八经做起了工作,开着摩托四处送外卖了。
可阿婆一个盲老太太,一个人该怎么生活呢?
然后就是江子釿,他会不会很伤心……
一想到他,商歌本来乱哄哄的脑子逐渐清静下来。
他会知道江凌和她的事情吗,他会介意吗,他会……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