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榑江子釿和商歌三人在餐厅吃完早餐，桑榑就找借口离开了。

江子釿躺在床上处理工作，商歌早晨没什么事做，于是就在江子釿旁边看书。

两人话不多，但是很和谐。

商歌每隔两个小时给江子釿测一次体温。

“嗯，已经不烧了，”商歌拿出温度计，对着窗外的亮光读出了温度，“36度8。”

“你昨晚说的话当真吗？”江子釿靠坐在床头，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电脑。

“什么话？”商歌收起温度计。

“我还有你。”江子釿看向她，笑容是痞痞的，但眼神却很深沉。

“嗯。”商歌重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新河吗？”江子釿看着她问。

商歌很诧异他自己提出了这个话题，她摇了摇头：“不知道。”

江子釿轻笑了一声：“为了一个真相。”

商歌没有打断，她安静地听着。

江子釿有些自嘲地摇摇头：“有时候人会觉得真相没有那么重要，甚至连我自己也会怀疑，我做这一切究竟有没有意义。真相，这个世界上可能都不存在的一个东西，我却久久放不下。我在M国的十几年一直被它困扰，我尝试放弃，但是最后总是不由自主地又回到原点。回到那一夜，我接到桑榑的电话，说我妈妈……”

江子釿哽咽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说她出事了。”

商歌坐到床边，握住他的手，给他一点支持：“你知道我是怎么来新河的吗？”

江子釿没想到商歌会说起自己的事儿，他以为她不会告诉他的。

“你是怎么来新河的？”江子釿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吓到她让她彻底关闭心扉。

“三年前，有人把我扔在了新河火车站的垃圾桶旁边。是阿婆把我捡回家的。”商歌说，“阿婆说我当时快死了，赶紧把我送医院，用她仅有的存款让我住院。最后才把我救回来。我问她为什么要救我，她说可能是缘分，她觉得她就该救我。”商歌笑了笑，“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我和阿婆接下来相依为命生活着，一切都渐渐转好。”

“但是你不仅仅是被困在这儿，对吗？”江子釿是聪明人，听出来弦外之音。

“可能和你一样吧，我也在找一个真相。”商歌轻轻摩挲他的手，手背上有好多细细的针孔，输液留下的。

“那个真相，也在新河，是吗？”江子釿说。

“我不知道，但是……我有怀疑。”商歌回复，“我在新河听说了些事儿，和江家有关。”

江子釿一愣，但是没有深入问什么。

“商歌，你相信我吗？”良久，他开口道。

“嗯。”商歌看着他的眼睛说。

“你的真相，我会帮你找到。”江子釿拉住她的手，往怀里一拽，然后揽住她的腰，贴着她的头发说，“你只要和我在一起，其他什么都别想。”

“那你的真相呢？”商歌问。

“我突然有种感觉，”江子釿笑着说，“我们两个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

“什么……”

“当你的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候，我的真相也就揭开了。”江子釿嗅着她的头发，深深吸了一口气，鼻息之间都是他的味道，“你是我的天使。”

“你应该是又发烧了。”商歌板着脸说。

江子釿轻笑一声：“你是我的药。”

另一边，新河一中。

医务室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今天是高考体检的日子，高三的学生们拿着体检单，一个一个房间地进行项目体检。

“芳芳，你还剩哪个项目啊？”丁灵问，“我好像还有身高和视力。”

“唔，我看看，我还剩一个，这是什么……”方小芳凑近体检单仔细看，“心肺功能。”

“哦，好吧，那你测完就先走吧，别等我了，这边测身高的不知道还要排多久。”丁灵无奈地道。

“行，那我先过去了。”方小芳嘬了一口嘴里的棒棒糖，露出白色的塑料棒，看上去就像叼了一根烟。莫名就有点小混混的模样。

方小芳把手里的皮夹克挂在自己肩膀上，迈着步子走向心肺功能检查的房间。

紧身毛巾勾勒出她丰满的身材，脚底的高跟鞋啪嗒啪嗒响，所经过之处吸引了一众男生直勾勾的目光。

方小芳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口，门虚掩着，门上贴着一张打印纸，上面写着“心肺功能检测处”几个字。

“唔，到了。”她自言自语。

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排队，她直接就推门进入了。

“体检单给我。”坐在桌前的医生头都没抬就说道。

“哦，给。”方小芳走过去递出体检单。

“嗯，坐下，解开衣服扣。”医生看了看她的单子，带上脖子上的听诊器。

“你们没有女医生吗……”方小芳话说了一半就顿住了。

她的表情立刻变了，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一个字：“你。”

“哦，是我。”桑榑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淡淡一笑，“真巧，方芳同学。”

方小芳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走。但桑榑更快，已经先一步反锁上了门。堵在门口。

“怎么，打算重新考个大学，唔，被退学的滋味不好受吧。”桑榑语气淡淡的，但方小芳听上去总觉得他很欠揍。

“你，有，病。”方小芳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放我走！不然我就……”

“你可以试试。”桑榑云淡风轻地道，似乎方小芳的话对她没有半分威胁。

“这是学校，你不敢做什么。”方小芳说。

“唔，不过这里是医务室，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桑榑淡淡一笑。

“你给我滚！我不想和你见面！”方小芳抬手就要扇桑榑一巴掌。

但桑榑反应很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往身前一带，把方小芳禁锢在怀中。

他毕竟是和江子釿一起打过拳，身体素质要比方小芳强很多。

方小芳也知道这一点，她曾经就在这个家伙身上输得很惨，于是不会再硬碰硬。

“这次还考警校？唔，让我想想，如果心肺功能不及格，你说警校会录取吗？”桑榑故意说道，“或者你可以考医学院，我还能帮你预习预习大学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