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欣呆在厨房,默默的洗碗。
作为哥哥,包景涛帮着妹妹一起做家务。
水流声哗哗的在厨房里游荡。
“欣欣,最近怎么样?学校里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人欺负我,我挺好的,考试成绩也不过,哥哥,你说嫂子怀孕了,那你要好好对她哦。”
和包景涛在一起的时候,是包子欣笑的最开心的时候。
哥哥是她生命的阳光。
“那肯定的。话说,你已经十九岁了,在学校里有没有小男孩追你呀?”
包景涛一脸骄傲和幸福,顾小妮怀孕是他最近这段时间收到的最好消息。
尽管家中有大喜事,他也不忘八卦一下妹妹的感情生活。
“没有,我觉得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们都比不上你。”
说起哥哥,包子欣心中满满的愉悦,从小哥哥就对她好,小时候,她还幻想过……
只不过,那终究是不可能的。
他们是兄妹。
“你啊,不要总是哥哥好的,外面也有很多的男孩子,你可以多去看看,大学里谈一个,毕业了就可以结婚了。”
包景涛对她的小心思一无所知,在包景涛的眼里,她只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心思?
“你就整天想把我嫁出去。”
嘟着小嘴,包子欣有些不愉快,把手里最后一个碗放到桌面上,转身回了卧室。
“给你找个好人家,有个好人照顾你,不是挺好的吗。”
知道包子欣生气了,包景涛在原地嘟囔着自言自语,他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她干嘛那么大反应。
往床上一扑,包子欣的思绪被抽空,她不想去想嫂子和哥哥是怎么回事,更不想找其他的男孩子,她只想……
眼泪默默的往下流,往事在回忆里浮现。
被包家收养,是一个意外。
那是一个大雨倾盆的日子。
良山连续的阴雨,让门前的泥巴路变成了一滩烂泥,只要往地上一站,她的鞋子就会沾满了黄色的泥浆。
九岁的包子欣杵着一根从路边捡来的树枝,从学校回到了她的家。
破败的土房子,顶上还漏着雨,年迈的奶奶躺在床上,早已奄奄一息。
看见气息微弱的奶奶,她立马叫来了村医,村里唯一一个医生顶着大雨赶到她家的时候,告诉包子欣,她的奶奶不行了,准备后事吧,还告诉包子欣,人固有生死,她奶奶是安详的走的。
包子欣站在家门,望着门外的倾盆大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
良山在盆地山区,四周都是山,村子里的人世世代代靠农业生活。
包子欣的爸爸妈妈,在她六岁那年,外出打工,出了车祸。
肇事方是一个残疾人,肇事者进了牢狱,赔了一笔钱,这笔钱让她的伯伯拿走了,名义是:“你年纪太小,拿那么多钱不合适。”
于是,包子欣手里没有钱。
爷爷走的很早,家里只剩吃喝嫖赌的伯伯和奶奶了。
奶奶知道伯伯是什么样的人,坚持让包子欣和她住,不让伯伯见她,生怕包子欣再受到伤害。
在奶奶去世的那天,她拿着家里的铁锹,在村子里的好心人帮助下,让她奶奶入土为安。
奶奶走了,家里的活还得干。
双休很快过去了,周一,终于没有下午,她走了两公里的山路,到了学校。
学校的房子也不好,红色的土砖暴露在外,所谓的操场也只是一块被铲平了铺了碎石子的地。
今天,有支教的人来教他们学习。
包子欣刚刚经历了家人的去世,眼睛通红的,肿的和核桃一样,大冬天的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外套,上面沾满了泥水,看起来像是从刚从泥地里出来的小狗一样,可怜又无助。
支教的人到了,两个男生到了学校,来到了课堂,站在了包子欣的面前。
包子欣见过几个支教的男生,却没看见过那么帅的男孩子。
他穿着黑色的羽绒服,头顶的刘海随意的被放在额头,高耸的鼻梁像是艺术家手下精心雕刻的艺术品,五官立体,皮肤如牛奶般白皙透明。
两个人做完自我介绍之后,她知道,眼前的男孩子,叫包景涛,刚满十八岁。
支教的包景涛还带了一些援助用品,他把朋友不要的衣服挑挑拣拣,选了比较好看的,带来了良山这座学校,由于整个学校只有二十个孩子,年龄参差不齐,衣服又有大小,导致有些孩子的衣服不合身。
但在山区,有衣服就不错了。
包子欣收到的,是一件粉色的小棉袄,她小心翼翼的穿在身上,生怕把它弄脏了。
坐在木头长条制成的板凳上,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么贴心的温暖。
像冬天的火炉温暖了她的心房。
忽然间,她想靠近他。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
山的那边,会不会大海。
城市的小孩子,是不是和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