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零章 (1 / 1)

此为防盗章  呦呦围着马车转了一圈, 又顺着花家敞开的大门往里看了一眼, 正想着要不要进去看一看,就听到里面突然传来动静, 吓得呦呦撒腿就跑回了家, 带起的风从马脸上吹过, 回头看了她一眼, 打了一个响鼻,继续无聊地观察四周。

呦呦撒腿跑回了家,直到跑进堂屋才停下来, 一停下来就感觉到心脏怦怦跳着,也不知道是跑动的还是吓得。等心跳不再那么快的时候,呦呦才想起,我又没干什么坏事, 怕什么, 随便问问关心下邻里还不行么?跑什么呢?呦呦懊恼地想。

“干嘛呢?不进屋站这里做什么?”谭丽娘拿着一棵白菜从外头进来, 看到呦呦站在堂屋中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晃脑地,就开口问她。

呦呦看着谭丽娘, 心想要不要告诉她?如果谭丽娘是个现代人, 呦呦肯定不会这么犹豫, 而是直接告诉她隔壁那个竹马回来了,如果两个人都愿意往前走一步,她是很乐见其成的。可是现在不一样, 现在是古代社会, 她才穿越来五年不到, 对这个社会的规则一知半解,不知道这样是否对谭丽娘好。

“看我做什么?”呦呦一直盯着谭丽娘看,惹得她疑惑起来,“我有什么不对吗?”谭丽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并没有什么不对。

呦呦看了一眼谭丽娘,决定还是不说了。两家就隔了一堵墙,要知道的话早晚会知道,让谭丽娘自己去做决定吧。

“没事。”呦呦摆摆手扯开话题,“中午又吃白菜啊,娘,我想吃鱼。”呦呦伸手拽住谭丽娘的袖子,拧着身子跟她撒娇。

“行了行了,知道了,明天去给你买,赶紧进屋去。”谭丽娘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扯出来,推了她一把。

“好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呦呦痛快地答应着,“我进屋去装荷包!”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天之后,呦呦再也没见过隔壁的那辆马车,也没有见过隔壁的人,更别提有什么动静传来。安静地让呦呦以为自己那天是眼花了产生了错觉。如此,她更加庆幸自己没有同谭丽娘说过这件事了。

这么过了几天,转眼到了四月初七,吃完早饭的时候谭丽娘突然说起来第二天是四月初八佛诞日,让怀宇怀瑾跟先生请一天假,全家一起去城外的药王庙祈福上香。

听说不用上学,怀宇和怀瑾自然是高兴的,尤其怀瑾一听说可以出去玩,立刻兴奋起来,叽叽喳喳饭都不好好吃了。

呦呦奇怪,她从三岁穿越而来到现在八岁已经五年了,好像第一次听说城外还有个药王庙,也是第一次听说谭家还拜这个庙。

“我昨天买菜碰到你张婶,说他们家老二连着咳嗽好几个月了,吃了好几副药都不管用,恰好明天你张叔休沐,就准备去药王庙拜一拜,问我要不要去。我想家里也确实好几年没去拜过药王庙了,就答应了,正好带你们出去踏青散心。”谭丽娘对几个孩子解释,“以前你外祖父外祖母在的时候也每年都去拜药王庙的。后来家中出了事,我心中存了怨恨这几年就没去过。不知道现在去佛祖会不会怪罪。”

呦呦看谭丽娘说着说着又要伤感起来,立刻打岔,“娘,药王庙在城外哪里呀?我怎么从来没去过呢?离咱们家有多远?中午回家吃饭吗?都带什么东西去啊?”

“好像不算太远。”呦呦一问,陶陶也想了起来,“我记得坐马车只需要小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中午也不回家吃饭,有自己带饭的也有在庙里吃斋饭的也有,到那一天庙里会做道场,还有卖东西的小摊,可热闹了!”

呦呦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拉着陶陶问东问西起来,惹得怀宇和怀瑾坐在旁边也听得津津有味的——怀宇虽然小时候去过,不过太小了完全不记得,怀瑾和呦呦一样,也是没见识过的。

要不是谭丽娘说上学要来不及了,兄弟俩还不肯走呢,就这样走之前怀瑾还拉着陶陶的手,对她说:“姐姐你慢点讲,等我回来的时候再跟我说一遍,我去上学了,听不到呢。”小模样真是又可怜有可爱,惹得呦呦在他脸上摸了好几把。

转眼到了第二天,呦呦醒的特别早,谭丽娘还没醒的时候她就醒了,醒了之后也不吵人,自己窸窸窣窣地穿好衣服在炕上靠墙坐好,等着谭丽娘起床做饭然后出去玩。

她起来之后,接着谭丽娘也起来了,谭丽娘起来之后陶陶也起来,然后对面屋子里怀宇和怀瑾起来了。

这可真是,一听说要出去玩,一个个醒的都特别早,生怕自己拖后腿或者被落下。

简单地吃过早饭,谭丽娘把昨天就做好的蛋酱大饼用布包包了,又装了一壶凉白开水,同香烛纸钱等物品一起装进一只竹筐里,然后带着身后的一串小萝卜头,锁好家门上了张家的马车。

说是马车,其实没有车厢,就是一辆平板车,车上能坐下五六个成年人,张家谭家一共三个大人六个小孩子挤一挤也坐下了。

张大壮坐在车辕上赶车,张婶挨着他坐着,怀里抱着他们家的小儿子,张婶对面原本坐着张志林,怀宇出来后两个男孩子就凑到车尾说笑打闹去了,把位子让给了谭丽娘,谭丽娘身边坐着陶陶,陶陶身边是呦呦,本来怀瑾被谭丽娘抱在了怀里,后来他看到哥哥去车尾坐下了,也闹着要去,就变成了呦呦身边坐着怀瑾,然后是怀宇和张家的大儿子志林。

张大壮说了一声“坐好了”,鞭子一挥,马车动起来,颠颠哒哒晃晃悠悠地朝城外走去。一开始呦呦还觉得挺新鲜,一会儿和陶陶指着路边的景色说说悄悄话,一会儿又和怀宇打闹一下。等路程走过一半的时候,呦呦就觉得没意思了,而且这时候的车轮是没有防震设计的,过不久呦呦就觉得头晕目眩地趴在陶陶腿上了。陶陶看她难受得慌,就用手心在她背上摩挲着,果然感觉好了很多。

等到到了药王庙所在的山脚下,马车停下来呦呦立刻跳下车,跑到路边扶着树站着,好一会儿头才不晕了,但是走起路来依然感觉自己的腿像是不断的颤动一样。

“真是,我来的时候比你还小,也不见有这么大反应,怎么你就受不了了呢?”陶陶牵着呦呦的手,跟在谭丽娘她们身后慢慢走着,小声抱怨着。

呦呦也很无奈,心想要是你坐了二十几年的防震汽车,看你还说得出这种话不。不过算起来这也不是自己第一次坐马车,怎么反应这么大呢?呦呦想了想,把它归结为第一次忙着新鲜来不及难受。

爬了一段台阶,就进了药王庙的大门,因为是四月初八佛诞日,十里八乡的人都来参拜,为家人祈福,因此庙中人格外地多。谭丽娘一手拉着怀瑾和怀宇,另外一只手拉着呦呦和陶陶,生怕他们走丢了或者被人偷了去。

“不要乱走,一会儿有祈福道场,等道场结束后参拜一番,娘带你们去吃斋菜。”谭丽娘低声叮嘱几个孩子,牵着他们小心地避过来往的僧侣和游人,慢慢朝道场中心走去。

都说穿越者最怕去庙宇啊道观啊之类的地方,说不定就会有得道高僧或者成仙道者看出她的灵魂不属于这个世界,呦呦却是不相信的。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人,她们之所以会被认出,一定是行为举止或者言语谈吐暴露了。

所以,自己一定要低调再低调啊。呦呦在心底告诫自己。

直到观看完祈福道场也参拜完毕各位神佛,也不见有哪位高僧出来拦住自己说她灵魂有异或者说她命格富贵的。呦呦心想:果然都是些穿越文的套路。

跟着谭丽娘往外走,就听见她和张婶一路上谈论着道场又多么宏伟多么宏大。呦呦跟在他们身后想着刚才的情景,只觉得人特别多经文格外静心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感觉,难道是因为自己还小还看不懂?可是她身边的陶陶也十分兴奋的样子,在谭丽娘同张婶交谈的时候还偶尔能插句话,难道这就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管他呢,自己开心就好。

回到山下,一直等着的张叔叔把车停在了一个树下面,遮着树荫能凉爽不少。两家人坐回车上,拿出自己带的干粮和水,吃起了中午饭。

吃完了饭,女人们带着孩子们逛起了小摊。今天的东西比平时便宜了许多,谭丽娘买了不少的布和绣线,还有梳子铜镜簪钗这些女人家的东西,就连几个孩子都买了好几样玩的,怀宇甚至还淘到一块上好的琉璃镇纸,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识货的拿出来卖的。

购物是女人的天性,别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挑来挑去讲价还价,等回到车上的时候早就过了约定好的时间。

张大壮看一眼天色,说按原路返回的话恐怕天黑也到不家,不如抄近道走好了。车上除了女人就是孩子,都没什么主意,自然听张大壮的。倒是呦呦,抬头看了看西斜的太阳和映红了半边天的晚霞,有些担忧。

按照穿越剧的套路,是不是半路该有土匪上场了?

家家房顶冒出炊烟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夕阳余晖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钻出来,照进房间里,在墙上涂下一片不甚明亮的金黄。

哟哟站在院子当间,手上拉着小不点怀瑾。说怀瑾小不点,其实她也没有好哪里去,一个是三岁的小豆丁,一个是五岁的小豆芽。

呦呦拉着怀瑾在院子里干嘛呢?小豆芽在教小豆丁背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原谅花呦呦吧,她一个学外语的,自打高考过后各种古诗词就已经还给了语文老师了,看到雨立刻想起来的诗词总共没有几句,想背一句“天街小雨润如酥”吧,又怕太高级暴露了自己穿越的身份,况且,其实她也不记得下一句是什么了。

呦呦刚背出下一句“借问酒家何处有”,就被从屋里出来的怀宇打断了。

“这首诗太悲伤了,怀瑾来,哥哥教你另外一首。”怀宇走过来拉住小怀瑾的另外一只手开始教他背诗,“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小豆丁怀瑾跟着哥哥背,“好雨兹丝节,当村莱发僧。”小豆丁才三岁,话还说不清楚,两句诗十个字,走音了一半。

呦呦被他逗得叉着腰仰天哈哈大笑,怀宇也是哭笑不得,弯下腰捏了捏怀瑾的鼻子,又瞪了呦呦一眼,呦呦才不怕他,立刻反瞪回去。小怀瑾什么都不懂,站在俩人中间咯咯地笑。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陶陶站在门口叫人了,“你们两个别看了,带着怀瑾净手吃饭了。

谭家的晚饭很简单,不,应该说是简陋:一人一碗粟米粥,稀得可以照出人的影子,谭氏、陶陶和怀宇一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四合面窝窝头,呦呦和怀瑾人小,俩人分一个,然后一碟子酱菜。没了。

呦呦其实理解谭氏的这种节俭朴素的作风,毕竟家里现在没有收入,陈士梅的廪米虽然不少,可是谭氏从来没有经手过,据说她也曾去府衙里问过,府衙里的人说陈举人的廪米三年前走的时候一次性都领完了,还拿出了字据给她看。谭氏认字,自然一眼就看出的确是自家夫君的字迹。

无法开源,那只能节流。家里现在除了女人就是孩子,唯一的花销就是怀宇读书的束修。现在先生免了他的束修,书本纸币这些家里有父亲和夫君用剩下的,已经不会怎么花钱了,那么就只能在吃喝上节省。

可是理解归理解,时间久了谁都受不了啊,家里已经连着至少一个月没见过荤腥了,尤其四个孩子,还在长身体的时候,总这么下去,真的要营养不良了。想想前世自己五岁时可爱的婴儿肥团子脸,再对比现在,虽然不是面黄肌瘦也差不多了。

佳瑶喝光碗里的米汤及数的过来的米粒,把空碗递到陶陶面前,“姐,倒碗水。”

陶陶和怀宇已经吃完了,谭氏自己的那份也吃完了,正抱着怀瑾一点点喂他吃,只有呦呦,半个窝窝头还有一半没吃完。

呦呦有时候庆幸自己穿来的时候家里还没这么困难,还能让她隔三差五吃上一次鸡蛋,不然以窝窝头粟米粥这种搭配组合,她吃一天都咽不下去。不是呦呦矫情,她前世也吃过窝窝头,不过两种窝窝头真的没有可比性啊,一个是粗粮细作里面加了无数的调味品,另一个粗米面粗的已经不能再粗了。每次呦呦都是靠着水的助力,生噎硬咽下去的。

晚饭吃完,太阳已经下山了,屋子里的光线暗下来却又不到点灯的时候,谭氏就坐在炕上,怀里抱着小怀瑾,呦呦和陶陶坐在两侧,怀宇坐在脚下,一家五口开始了每日的饭后消遣:讲故事。

谭氏小时候是被谭耀宗捧在手心里的,虽然不是当男子一样培养,也是教导过诗经楚辞的。只是后来谭氏成了亲,陈士梅不喜她过于展露文采,才渐渐放下来。但是有些东西,存与记忆中,也是刻于心血里的。

这一天,谭氏讲得是秦末农民起义领袖陈胜的故事。陈胜小时家里贫困给人当雇工,有一次在田垅上休息,他跟同伴说了一句话。讲到这里的时候,谭氏问怀宇,“知道陈胜说了什么话吗?”

怀宇点头,他以前听父亲讲过陈胜吴广的故事,陈胜说过最出名的一句话就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谭氏点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这句话的确是陈胜说过的,但是我们今天讲的不是这句话,而是另外一句,‘苟富贵、毋相忘’。”

呦呦听到“苟富贵毋相忘”这六个字,就转头看向谭氏,借着窗外的余光,呦呦发现谭氏眼睛看向前方,似乎并没有焦点,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陈胜后来举兵起义,当了张楚王富贵了起来,原来的那些一起做工的同伴们就来找他,陈胜虽然不高兴,但是依然让他们进了宫,这些同伴们见此就越发不拘礼节起来,说了很多陈胜以前的小笑话,陈胜听了就不高兴了。恰在此时呢,有些想要讨好陈胜的人就说:这些人愚蠢无知胡言乱语长久之下会损害您的权威,不如杀掉他们。”

“后来呢?”怀宇好奇地发问,“真的杀掉了吗?”

陶陶也很好奇,瞪大眼睛看向谭氏,期待她继续讲下去。只有呦呦,她知道陈胜真的杀了这些人,不止如此,她还知道谭氏将这个故事的真正目的——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可弃。

呦呦想,她担心的事情大概真的成真了。

后面的故事呦呦就没有听了。她在想,如果陈士梅真的当了陈世美,他们这一家大小五个人要怎么办?学秦香莲进京告御状?还是让位于公主谭丽娘自贬为妾?

告御状的话,若是君主圣明并且遇到一个似包拯般的青天人物还好,若不然恐怕一家大小五个人都要命丧他乡。若谭氏降为了妾,她们兄弟姐妹几个要怎么办?花呦呦虽然不是地道的古人,但是古装剧和小说还是没少看的,知道妻妾之间的区别也知道妻妾的儿女之间的区别。

不说别人,单说怀宇。嫡长子和庶长子的差距可是天差地别。分家产、考功名,甚至连娶妻都不能自己做主,全要被人操控压迫着。更别说在古代几乎没有人权的女子。

然而,无论呦呦此时如何担忧,她一时都无法想出对策来,甚至不能说出来也不能表现出来。

随着夜幕的降临,谭氏的故事讲完,也到了休息的时间。到底是还年幼,时间不过是戌时正,北京时间八点钟左右,呦呦就已经打了好几个呵欠了,而更小的怀瑾已经在谭氏的怀里睡着了。

陶陶从柜子里拿出被卧铺好,母子五人就此歇息。五人的睡眠顺序,从门口向里依次是怀宇、怀瑾、谭氏、呦呦、陶陶。

虽然《礼记·内则》中有言: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然而陈怀宇才刚满八岁不久,且都是一家子,因此并没有那么多讲究。

到底是年纪幼小,身体精力不济,呦呦虽然极力想要多思考一会儿,却抵抗不住睡意的来袭,很快就在谭氏的护翼下睡熟了。

只是花呦呦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来得如此如此措手不及,别说对策,连单策都没想到。

那是谭氏从县里回来后的第三天。三天前的那场雨带来的寒气,早就被南风吹走,同时带来的还有暖融融的春意。脱了厚棉袄,换上夹袄,整个人都灵活松快多了。谭氏今日要去三条街外的绣活铺子送绣活,陶陶留在家里继续做绣活,怀宇休沐在家温书,呦呦则带着怀瑾在大门口玩跳格子。

这是她最近新想出来的游戏。主要是怀瑾和她都太瘦弱了,在这种一场风寒就会要人命的古代,还是锻炼好身体为妙。她就想了些她小时候玩的游戏,最终选定了跳格子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又很有效果的游戏。

“对,对,两条腿一起跳,抬起来跳。”呦呦指挥着三岁小豆丁怀瑾从一个格子跳到另外一个格子里。

小怀瑾也挺听话,一开始还不会并着双腿跳,都是先抬了左腿再抬了右腿,像走路那样跳,后来在呦呦的教导下,很快就学会了。

呦呦自得,我果然很聪明。

就在她洋洋得意时,一个阴影笼罩了她。呦呦抬起头,发现面前站了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穿着富贵面白无须,身后还跟着连个从人。

呦呦睁大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心里“哦”了一声,原来这就是古代的太监啊。如此想着视线忍不住落在他脐下三寸的地方,想到以前大学卧谈会时对于太监到底是切蛋蛋还是切唧唧的讨论。

来人正是当朝公主府总管大太监陈公公,他奉公主之命,特地从京城赶到这个千里远的小县城,只为了送一纸休书。他虽然也觉得公主此举不妥,如果真的看中那陈士梅欲招他为驸马,让那谭氏自请为妾就好,何必把事做绝,然而公主心意已决,他终归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

“小娃,你家大人在家吗?”陈公公面带笑容,弯下腰来同呦呦讲话。

那天雨停了之后,谭丽娘正对着钱匣子叹气,呦呦踩着木屐咯哒咯哒地跑进来,停在她面前,“娘!隔壁花叔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