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总。”季琛双手将文件递给厉昱衍。
厉昱衍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接过文件,翻开看了起来。
江蓠不禁微微蹙眉。
他这张脸跟冥司王一模一样,总是吸引着她,但无形中也在提醒着她,她是冥司王捧在手心的女人,向来恣意,高傲。
她从没这样绞尽脑汁地去接近,讨好一个男人,如果不是别无选择,她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在间接表达他很忙,让她赶紧滚蛋,别打扰他工作工作的意思。
她不是那种为男人走99步,只换对方走一步,低到尘埃里的女人。
江蓠站了起来,一声不响地把饭盒收起来,见厉昱衍仍旧维持着一手拿筷子,一手拿文件的姿势,一门心思地看着文件,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黑眸透着一丝精明锐利。
行,算你狠!
筷子她也不要了,没有制造出一点声音,江蓠拎着饭盒转身就走。
厉昱衍看文件看的很投入,不仅没有察觉到江蓠的神色变化,就连她拎着饭盒走了也没有注意到。
季琛十六岁就跟着他,很清楚他的习惯,早就见惯了他这种工作状态。
厉家家大业大,直系旁支众多,觊觎厉家家主之位的人不在少数,就算现在也有很多人虎视眈眈。
厉昱衍虽是厉家长子,但是身体状况不好,所以,当初为了坐稳家主之位,付出了很多。
他心如地狱,比起工作狂这个定义,更像一个工作机器,一具行尸走肉,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高处不胜寒。
生意场上,他众星捧月,私底下,他孑然一身,无人敢惹。
江蓠是唯一的例外。
季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己年轻的老板,就是因为太清楚他的工作习惯了,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蓠走,却不敢出声提醒。
江小姐怎么就走了呢,还带走了老板只吃了几口还没来得及吃完的饭菜。
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等厉昱衍将视线从文件上移开,想起自己正在吃饭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了。
他下意识地伸筷子去夹菜。
动作一顿。
办公桌上哪还有饭菜,干净的一尘不染,隔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也没了那女人的身影。
如果不是手里的筷子提醒他她真的来过,他都要怀疑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了。
“厉总。”季琛小心翼翼地出声,观察着老板的脸色。
“她走了?”
“是的。”季琛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江小姐好像是误会了,看上去有点生气。她应该还没走远,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她,让她回来,也好解释清楚。”
厉总的本意不是想赶她走,他只是习惯了这样的工作方式。
厉昱衍扯了下嘴角,放下手中的筷子,侧目看着落地窗外的江景,薄唇溢出两个字,“不必。”
冷冽,清晰。
他身陷地狱,没理由把她拉进来。
走了,也好。
……
一走出写字楼,江蓠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难道躺赢千年把她的好运气都用完了,所以,穿书成炮灰,接二连三的翻车?
啊啊啊啊,烦死了!
不远处。
冥九坐在破车里,修长的手指间夹着根烟,吞云吐雾,青白的烟雾模糊了他眉宇间的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