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金鼎大师在大殿上而就在金鼎大师想要抽回那原本想要拉住雅轩的手,紫箬的心被猛地一揪,生疼生疼地。她突然意识到,她在做什么?这不是别人,这是她的外公啊!
她和姐姐才刚刚相认,虽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外公很是陌上,但是血缘关系是阻隔不断的呀!她看到外公那兴奋的脸庞,那期待的双眼,那讨好的表情,分明就是在降低自己的身份来接近她;可是,她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反而将她的外公拒于千里之外,这是多么不孝的事情!
况且,姐姐现在怀有身孕,她不能让姐姐因为这样的小事而担心,万一动了胎气,不要说杜宇不会原谅了她,就是她自己,也永远不会原谅她自己的。所以,在这个值得庆贺的欢乐的日子里,她绝不能因为她自己,弄得大家不愉快。否则,她就真的是罪孽深重了。
就这样想着,紫箬(雅轩)脱口而出,对金鼎大师喊了一声:“外公!我是雅轩。”
就是这短短的六个字,竟然让金鼎大师热泪盈眶。金鼎大师拉着紫箬(雅轩)的手,神情动容地说:“雅轩呀,你母后临终前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你,她躺在**四处张望,期望能在走前好好地再看你一眼;可是,任凭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看到你。就这样,你的母后带着无限的遗憾离开了这个让她又爱又恨、还有无限牵挂的世间。”
擦了擦眼泪,金鼎大师眼睛深情地看着紫箬(雅轩),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你长得和你母后简直一模一样,淡灰色的杏仁眼,标致的瓜子脸,笑起来腮两旁的一对浅浅的酒窝,那一对扇风耳,就好像会说话似得,来回的动弹,俏皮得很呢……”
说到最后的时候,金鼎大师更是泣不成声了。紫箬(雅轩)深深地感受到,无论是再坚强的人,都会有脆弱的一面;看外公表面上谈笑风生,
不在乎世俗间的情情爱爱,更不计较人世间的分分合合,一起一伏。而且,外公对母亲的怀念,听起来更是让人心痛。
初见外公,尤其是他的潇洒,以及那一点点的小自恋,都让人感觉外公应该是个老顽童,天不怕地不怕,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理解世俗的勾心斗角,更是摒弃了世俗的偏见;在紫箬(雅轩)的眼里,外公应该就像他的大师身份一样——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可现在,当紫箬(雅轩)看到外公提到母后,神色暗殇;看她的眼神,那种期望,盼望和感慨,更是让紫箬(雅轩)觉得心里难受。原来,母后一直是外公的牵挂,无论事情怎样变化,无论母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在外公的眼里,母后就是外公心中那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女孩;虽然母后不在了,可是外公对母后的牵挂还在,只是他将这种记挂放在了心里,永永远远地压在了心底。
所以,当今天金鼎大师看见紫箬(雅轩)时,神情才会如此的复杂,那眼神里,有浓浓的爱意,有多年积累的溺爱之情,有再次相见的感动之情,最重要的,是有一种无奈的情感在里面。
紫箬(雅轩)知道外公对她的情感,很大一部分是由于她长得像极了母后,这才将外公多年来积压在心底无处发泄的爱女之情给“*”了出来。就像是金针开穴,一旦开了头,后面源源不断的思念,恐怕就要纷至沓来了。
现在,紫箬(雅轩)也不去想她长得有多么地像母后,只要能让外公高兴,只要能满足外公多年来“再见见女儿”的心愿,紫箬(雅轩)宁愿外公对自己的爱是由于思念母后的缘故,这样,外公内心才会更加好过一点——虽然母后已经与世长辞,但是她在,她会替母后照顾好外公,尽一个女儿和外孙女该尽的责任。
这样想着,紫箬(雅轩)并没有在意外公接下来说的话。她一直沉溺在自己
的想象中,想着以后怎样和外公好好的相处,怎样弥补外公心里的遗憾,怎样让外公没有遗憾的离去,虽然现在说“外公与世长辞”为时过早,但是他毕竟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不可能再有一辈子可以让我们陪伴、让我们去弥补。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外公在身边的时候,好好地陪着外公,尽量让外公不再或者少想过去的事情。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忘了也罢。
可人终究是感情动物,如果一件事情说忘就可以忘,又跟平常的野兽有什么区别?!有些事情,深藏在人们的记忆深处,越是想法设法的忘记,越是历久弥新。对这一点,紫箬(雅轩)深有体会。
现在,杜宇已经是她名正言顺的姐夫,而且姐姐还有了杜宇的孩子,他们一家一定会生活的很幸福;至于紫箬(雅轩),就只能默默地祝福他们,这是她的亲姐姐,她不能去破坏姐姐的幸福,绝对不能!
其实从紫箬(雅轩)对外公的态度转变上就可以看出,紫箬(雅轩)是一个能设身处地地为他人着想、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所以,她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姐姐、破坏他们一家幸福的事情。如果紫箬(雅轩)真的那样做,恐怕连她自己都会瞧不起她自己,那她便也没有颜面苟活在这个世界上。与其这样做,还不如让她去死来得痛快。
紫箬(雅轩)的心里是这样想的,所以她总是逃避杜宇,更不敢跟杜宇有什么话语上的交流,她怕一旦开了这个头,就再也收不住了,到那时,局面就不是她自己可以控制的了;可是人总是越害怕什么,越逃避什么,就越避免不了什么。
只要紫箬(雅轩)能看见杜宇,她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感觉都有。而要让她忘了杜宇,更是难上加难。恐怕正是应了那句话——有些事情,深藏在人们的记忆深处,越是想法设法的忘记,越是历久弥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