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凰忍不住低声笑了。

大哥你错了，你等到的人，终究是没有等到，你想要偿还过错的人，也是做错了弥补。

她面对着燕柔儿嘴硬，可是她心里还是知道，自己是在意着燕柔儿说的每一句话语。

‘如果你当初死在外边，没有人把你抱回去就好了……’

燕柔儿啊，燕柔儿，你就算是死了，也要用着无形的仇恨枷锁束缚着我。

你既然这样对我，我又何必念着旧情，对你留着善心呢？

她攥着剑柄，刀尖对着啼哭婴儿，半阖着眼睛，不断地深呼吸。压制着某种即将破膛而出的萌芽，屏住呼吸，眼睛里充斥着恨意，指尖剧烈的轻颤。两只手死死攥着，这才勉强没有让剑柄从手中脱落。

玄烨见到她这副模样，心里有点吃惊，可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燕姑娘……”紫琴别过脸去，转过身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凑上前面的古颜，不由得轻咳两声，忐忑不安的望着燕小凰眉宇间的阴霾。“燕姑娘！”

“哇、唔哇……唔哇……”

凄惨的哭声随着掉落在地上的重物响起，躺在地上的孩子，瑟缩在燕柔儿臂弯，随着燕柔儿身上的温度流失，脸色也愈发凄惨。

燕小凰蹲下来，抱起来割断脐带的孩子，扯开燕柔儿外衣布料的一块，把孩子轻轻裹好。用着手帕擦拭着孩子身上的污，轻柔抚摸着孩子背脊，看着嚎哭的孩子渐渐平静下来，这才抬起头面对着众人指责目光。

“燕姑娘，你难不成是想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紫琴带着困惑。

紫琴本以为燕姑娘满怀恨意的目光，是要将这个孩子杀死，却没有想到，燕姑娘居然想要留着这个孩子，难道还要把愁人的孩子留下来？刚才那个女人可还是讥讽着燕姑娘，如果是燕姑娘不忍心的话，她反正欠着燕姑娘的恩情，正好此次借着这事当做报恩。

玄烨也轻声问道：“燕姑娘可想好了？若是留下来。便是一辈子的束缚。更别提你与他母亲之间仇恨，等孩子长大知道此事，你又该如何解释。”

紫琴踯躅一会，又走上前去。“不如我把这个孩子丢到山里边，燕姑娘应该听过俗语，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他娘蛇蝎心肠，他又怎么能是个好东西，燕姑娘若是辛辛苦苦养着他几十年，恐怕也只能换来被仇恨。”

燕小凰又怎么能不懂得紫琴说的话，但是她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就觉得特别像她梦里所见到自己还是出世的模样。那双乌黑的眼睛，只要望着她，她整颗心都被融化了。

她恨着燕柔儿，想到燕柔儿说的话语，现在心中还鲜淋漓。

但，这么小的小孩，丢到山中……

她不忍心。

玄烨看着她坚定的眼睛，打断紫琴还未出口的话语。“既然燕姑娘已经做好主意，我也没有任何怨言，毕竟我送给燕姑娘的东西，燕姑娘如何处置都是燕姑娘的自由。”

“可是族长，这个孩子可是那四王爷的孽种，他伤了我们这么多人，我们怎么能帮着他养孩子。”一旁的族人第一次主动站出来，提出来质疑。

玄烨目光轻轻落在那人身上，看着那人怯懦的退了几步。

“燕姑娘刚才已经说了，而死者已经证明，这孩子确实并非四王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