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柔儿怜悯的望着她，眉梢下垂着，唇角的弧度扬起。“你还真以为四郎会为了你放弃我腹中的孩子？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不过是我们在你面前演戏而已，你还真以为自己有着能耐了，给你点颜色就来开染坊。不过是休书而已，等你到了京城，帮着四郎完成大业，我早已升为王妃，对于你更不在话下。”

“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必要刚才被我欺凌？你觉得我会简简单单听信你的谗言？”燕小凰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显然是不相信燕柔儿的话语。

“你不信就算了，等你见到四郎把孩子打掉，你看看四郎是否会同意？反正想要听父亲遗言的是你，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不想听就算了。看来你也不过是虚情假意的人，还装什么有孝心，恶心死了。”燕柔儿嗓子干涩，用力的咳嗽一会，恼怒的抚摸着腹部。

燕小凰思来想去，双手压住裙摆，轻轻跪下。她面无表情，眼色冰冷，恭恭敬敬的哀求道：“求求你告诉我吧，我父亲临终的时候究竟说了什么？”

“我说的话你是聋子吗？还不快磕头，我可没有耐性和你耗着。”燕柔儿刺耳的怒骂着。

燕小凰咬着下唇，垂着眼睑，攥紧双手颤抖着，沉默良久，身体僵硬的弓着，重重的磕向地面。耳边刺耳的笑声让她强制忍耐，指甲陷入掌心也浑然不觉疼痛，咬紧牙根维持着恭敬的姿势，感受着头顶被燕柔儿的鞋底狠狠踩踏着，也不敢出声怒骂。

燕柔儿见到燕小凰老老实实的下跪，立即冷哼几声，用着枕头下的银发钗，用力的扎着燕小凰的手背，看到她并不出声，媚笑着松开手，用着鞋尖拨弄着深陷入燕小凰皮肤的挺直的银发钗。

“求求你。”燕小凰额头上满是汗珠，忍不住出声哀求。

燕柔儿用着手帕虚情假意的擦拭着燕小凰额头的汗珠，笑眯眯的说道：“看在你这般好心哀求，我也就善心大发的告诉你，你父亲当时是如何凄惨被砍头的。”

“父亲……”她听到砍头两字，僵硬的说不出话来，眼中满是冰寒。

燕柔儿嫌恶的踩着燕小凰的脑袋，逼迫着燕小凰不得抬头。“是我害死你父亲的！没错，因为我恨你们，我恨所有人，包括那软弱无比的赵姨娘，活该一起死掉。”

“为什么！”燕小凰清澈的眸子浮现痛苦之色。“我的父亲也是你的父亲，你为什么要害父亲！父亲不管如何对你都是真心实意的关怀。”

燕柔儿冷笑三声，怒骂道：“你问我为什么，我和你好好谈一谈，从简单名字来说，你的名字！小凰果真是好听。小凰之名寓意美德贤才。出自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省事》今世所覩，怀小凰而握兰桂者，悉耻为之。而景铄之名寓意盛美，出自班固的《东都赋》铺鸿藻，信景铄，扬世庙，正雅乐。你大哥文懿之名寓意华美文雅。出自白居易《除裴度中书舍人制》茂学懿文。”

“而我的名字呢？不过是简简单单的柔儿，就像是门口唱小曲的青楼女子，丝毫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的出世对于他根本是一文不值。被通缉之后，还有脸找我，我表面上答应给了他钱，后面就派人去他居住之地，很快他就被扭送官府，临死之前还不知道被发现踪迹竟然与我有关，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