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一天就知道欺负我,好,我看还不行么。我们哪是劫匪啊,现在都要伺候祖宗的伺候那个人,现在还要看那个大爷!好!我倒要看看那个大爷死了没有!”
桃花眼看着他掀开帘子进入到里边,便没有任何声响,焦急的出声询问,里边也没有任何回应。他以为里边的燕小凰病的不行,急急忙忙的把马车停下,也不顾的马车里呛人难闻气味,贴近帘子努力听着里边的动静。
“究竟怎么了?你怎么不出声了?”
他担心的紧接着用力掀开帘子,望着里边脸色铁青的傻大个旁边,光溜溜躺着几根断开的绳子,里边的木板也有被撬动的痕迹,展露出一道足够一人出入的洞口。
膛目结舌的瞪着里边,目光游移躲避着傻大个阴森的目光,心虚的低垂着脑袋,再也不娇纵的指使人,乖乖的坐在马车上。感觉到身旁的压迫力越来越强,立刻架起马车朝来时的方向赶去,尽快要把啄坏网的鱼重新捉回来。小憩片刻,燕小凰攥着手掌,感觉到丝丝缕缕力气恢复,扶着冰冷的石墙,调整着紊乱呼吸。花瓣随着她动作,不断从她的头顶簌簌落下,她睡着的时候身旁的锦簇梨花,纷纷盖在她身上。
她疲惫的晒着暖阳,忍耐着药效发作时的晕眩感,昏昏沉沉咬着下唇。一道高大的身影遮挡住金色纱幔,映入她眼帘镶金边的高贵靴子,腰间系着的羊脂白玉映着她蓬头垢面。目光上移,凝视着何轼宁静的悠闲模样,她微仰着头,唇角微微勾起。心中反射性一惊,眼眸骤然瞪圆,很快又恢复平常。
好久没有见到何轼,她没有想到如今的自己,竟有这般价值,值得何轼千里迢迢过来捉住她。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琴声悠扬温婉,碧绿的湖水飞过翠鸟,本该是诗情画意,却因为在错的时间,遇上错的人叫她心中一片冰冷,连带着面上的笑也是毫无真情的虚情假意。花瓣不断飘下充斥在视野中,含着笑的男子仿若闲暇的正遇到许久未见的老友,简陋的石墙外负手而立,淡淡的花香充溢在两人之中。
也真难为何轼竟然能认出来这副模样的她,现在倒好刚从虎口脱险,迎面又撞到一只狼。药效还未完全褪去,她死心的坐在原地,不想挣扎的过于难看,也不想徒劳无用,阖上眼睛,不再理会面前的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许久不见,小凰怎么这般狼狈?”何轼扇动着纸扇,碧玉吊坠在胸前晃动。
她低垂着头,指尖困难的挪动。“还不是拜您所赐,我本该与我夫君乘坐船只,游玩海路,哪晓得出现您的手下打破一切。”
何轼也没有料到向来温柔恬静,竟然这般直白的打破一切,放肆的笑容略显僵硬,原本在口中想要说的劝慰话语,现在说出口也未免太过于不合时宜。
心中更是听着她,口中一口一个夫君,可是那夫君却不是他,正恼火的厉害。本应该痴迷他的人,却又叫那恨之入骨的何轶抢走,虽是眼前的人是他不要的小狗,可过去朝着他摇着尾巴还历历在目,如今换了新主子,傻乎乎的啃着新主子给的骨头就朝他吠。
“小凰,我是为了你好,你心思单纯,岂能看透宫廷之中的尔虞我诈。”他苦口婆心的说道。
燕小凰表情未变,似乎连个眼神都懒得丢给何轼,只不过碍于身为阶下囚,面对好声好气的劝慰,她好歹得跟几分薄面,省的激恼对方恼羞成怒受苦的还是自己。她最懂得识时务,暂时的委曲求全又算何难,她才不会为嘴上逞强让自己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