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但是却无人可解答。端着祭品前往祠堂时候,她偷偷的吃了一口她自己做出来的桂花糕,那股甜腻中还掺着一缕苦涩,应是糖放多糊了的味道。比起母亲做出来的桂花糕难吃百倍,可是母亲吃的时候,却笑得那般开心,像是吃着山珍海味的一般。
她望着祠堂上的牌位,从上一点点的望过去,把手中的祭品放了下来,整齐的摆放在上面。燕家原本是没有祠堂的,自从分了家,搬来此处,也没有想要建立祠堂的想法,却因某一日有个既有名望的大师路过此地,对着她父亲说,她们家风水不对,一定要建立这祠堂,不然必定家破人亡。那时可把父亲愁坏了,后来这才建立了祠堂,牌位都是按着族谱,现找人做的。
但即便是建了祠堂,但鲜少有祭拜,只是每年象征着在宗庙祭祀之时,供奉些祭品保佑着家中太平。她用着麻布擦拭着祠堂里的灰尘,每年她到了这里,都会清理一番灰尘。
今年燕柔儿是不会回来了,而赵姨娘是不允许进入到祠堂之中的,所以只有她和母亲,还有赵姨娘的儿子和弟弟这几人。赵姨娘的儿子和弟弟整日在绣庄里忙着,她时常也见不到,而且赵姨娘的儿子比燕柔儿有着头脑多了,从不和他们正面起争执。
前世前几次进来时,每次她看到阴森森的牌位都在苦恼,因此被父亲教训好几次,之后进来算是不哭闹了,但是心中还是发怵。她这次进来,没有任何恐惧之情,只是觉得淡淡难过。
若是她那时没有幸运的重活一世,这些牌位最下方,就会摆放着写着她燕小凰之名的牌位,这些祭品也成为供奉她的。不对,她死后家破人亡,燕家破落,压根也就没人会记着她,连个牌位也没有,孤零零的躺在地下,白骨森森。
擦干净祠堂里的灰尘,她端着铜盆走出,一整夜连梦中都不忘回想起母亲奇怪的模样。浑浑噩噩的梦魇撕扯着她,直到被素锦叫醒时,她还无法区分出清噩梦与现实。虽是早早就睡了,但因为一整夜不断惊醒,经过一整夜的休息反倒是更加疲惫。浑身无力的跟随母亲到了祠堂跪坐,悄悄窥视母亲的脸色,丝毫看不出昨日惨然一笑的模样。她恭恭敬敬的先随着母亲行跪拜礼,紧接着挺直背脊跪在软垫上,嗅闻着空气中弥漫的佛香,香气中蕴含着一缕甜腻,那股甜腻令她微微清明的大脑变得泥泞,无法思考,十分疲惫。迷迷糊糊的倚靠在母亲身边,不多会思绪渐渐飘远,左手捂唇打着呵欠,身子一斜便失去意识。
醒过来之时,她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边,望着外边还是清晨,她松了一口气。还好没睡多久,现在去祠堂跪拜还来得及,想要起身,但是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她揉着酸涩的眼睛。不知为何,明明睡了一会,反倒身体变得更加疲惫了,她迷迷糊糊的揉着眉梢,用力按压下阵阵疼痛让她微微清明,嗅着空气中的佛香,无力感更加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