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母亲狠狠训斥的燕小凰，莫名其妙的眨巴眨巴眼睛，老老实实的坐在母亲身边，静静等着到了时辰，不敢在言语。

但心中还是满满的疑惑，不知为何母亲这般生气……

燕母目光淡淡的扫向燕小凰，掌心抚摸着她的发丝，柔声问道：“你觉得你父亲这人如何？”

燕小凰为之一愣，“恩？”母亲怎么突然间想问起来这事。

“如何？”燕母语气加重，反倒带有几缕焦急问道。

燕小凰皱眉思索一下。“父亲这人……对待我是个好父亲，但他却对待母亲却不是一个好夫婿。”

“何以见得。”燕母惨然一笑，凝视着燕小凰绯红的脸颊，爱怜的轻轻抚摸着她。

燕小凰覆在母亲耳边，轻声念道：“忘恩负义，言而无信，纳了赵姨娘入门，对待赵姨娘那般宠溺，若不是燕柔儿早早是个痴儿，赵姨娘也不会甘心忍受屈辱。”

“是啊！言而无信……”燕母脸色憔悴，“娘这一辈子，操劳一生，你父亲是穷书生的时候跟在他身边吃苦受累，等他有钱生意做大，我又要和这赵姨娘明争暗斗。正是娘知道这其中的不易，便希望你能嫁给不纳妾只娶一妻的老实人，你能明白娘的苦心吗？”

“娘，我知道的，您放心，我从小跟随在您身边，我知道娘每次得知父亲去赵姨娘那里的时候，夜里都在暗中啜泣。”燕小凰见母亲难过的模样，语气也低沉下来，郁郁寡欢的皱着眉。“我也是因此发现四王爷的真心思，自然是懂得娘的好意。”

“你能明白就好，娘这辈子其实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你大哥自小懂事，帮着我一起照顾你，你弟弟虽然顽劣不懂事，但鬼点子多，也最心疼你了。只有你心思单纯，极有善心，骨子里是个老实人，最容易被人吞噬的一干二净。”燕母渐渐夹杂着一股啜泣。

一旁的李嬷嬷面上也闪过一丝不忍，叹了一口气，坐在燕母身边，不断轻轻拍着燕母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难过的燕母。燕小凰察觉到一丝不对，但看着母亲难过的模样，没敢言语，只能沉默的皱着眉，顺着母亲的话茬往下聊。

“是我不懂事，让母亲太操心了。”燕小凰原本愉悦的心情随着话语渐渐降至谷底。

“不！”燕母猛地打断：“是你太过于懂事，懂事的让我心疼，凡事都在自己心里压着。”

燕小凰忍不住想要出口询问，“母亲？”

“瑜儿你记得，风吹草不折，弱极而生刚。世间万物万事，皆为水满则溢，物极必反。”燕母拍了拍燕小凰的头，喃喃道：“娘知道，你这孩子从不会在大事上信口胡诌，也不会争宠，只希望你能一生平安，娘也就心满意足了。”

“母亲？你今日对我说这番话，可是那赵姨娘给你气受了？若如那般，女儿这就去找赵姨娘，定为你讨个说法！”燕小凰听到母亲说道争宠，怒火之余脑袋里霎时闪过一丝什么。

“你这孩子，若是那赵姨娘惹事还倒是好了。”燕母擦拭着眼角的湿润，拉住燕小凰。“瑜儿，该开锅了。”

燕小凰叹了口气，见母亲不愿意她去找赵姨娘，便走过去拉起锅盖，用着湿漉漉的麻布把里边的模具一个一个拿了出来，放到荫凉处放着。又把坛子中的桂花轻轻搅动，舀出一勺查看腌制的如何，鼻尖笼罩着一层淡淡清香与一缕香甜。乳白色的桂花上均匀的包裹着一层金黄色的蜜糖，宛若琉璃一般，倒映着燕小凰模糊的身影。

“看起来味道应该是不错，不知和母亲做的相比较，味道会如何。”燕小凰眯着眼睛，把坛子放在石台上，等着半个时辰后桂花糕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