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转达父亲了,过几日我在给父亲熬点滋补的药汤,省的他这般辛苦把身体熬坏了。”
原来父亲是和其他绣庄在一起忙着其他事情,不管忙着什么事情,只要与皇榜那事无关就好。
看来父亲真的信守承诺,彻彻底底放弃皇榜之事,她也就能安心下来,别再为此事心绪不宁。可是赵姨娘的话语间,那意味不明的深意究竟是为何?难道是别的意思?她阵子还得小心应对一些,毕竟由于她做出的选择不同,未来的一切也会发生改变,何轼对她的异常反应正是证明了这一点,警惕些终究没有坏处。
素锦匆匆走近来,凑到燕母耳边轻声说道:“夫人,大夫请来了。”
一张爬满细纹的面上镶嵌着一双黯淡无光的双眸,颧骨的凸起凸显凹陷的两腮,还浮现淡淡黄褐色的老年斑,尖尖的下巴下长有白花花的胡子,垂在胸前,枯长的手指不断抚着胡子。肩上背着的药箱仿若要将这瘦弱的身板压倒般,浑身的粗布麻衣弥漫着淡淡草药。燕小凰知道这位就是方圆数百里,医术最好的大夫,以他的资历一般是不会轻易出诊的,不知素锦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请动了这位老先生。
燕母也心知这位大夫的名气,忙着站起来,将外边站着的医馆大夫,恭敬请进门搀扶他做到燕小凰身边的椅子上。缓缓道:“小女受了些伤,还得请您看看,我才能安心。”
“夫人不必担忧,老夫做了近半辈子大夫,经验还是有的。”那大夫坐在燕小凰身边,那身上的药箱轻轻放下,从里边取出一条结实的丝线递给燕母。“还请夫人帮忙系在小姐手腕上。”
燕母接过丝线,在那布满深红於痕的手腕上轻轻的系上,细心的系个活结,便把那宽松的袖口轻柔的遮掩住她的手腕。“系好了。”
大夫接过另一端丝线,闭上双眼,仔细的感受那丝线略微的跳动,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看脉象贵千金并无大碍,只是脾虚不耐寒,需要静养调理几天,不过我得触碰到贵千金,才能确诊是否骨头无事。”
燕母面上有些迟疑,因燕小凰受伤的位置极为多,若是每处都需要检查,那衣服势必要脱去的,这未出阁的姑娘,怎能被陌生男人看光了身子,就算是年长老人,这也不合礼数。
怀中的燕小凰缓缓抬头,莞尔一笑,认真说道:“骨头无事,只是些皮外伤,大夫您看需要如何诊治,尤其是面上的於痕,我想要尽快恢复,不然我也就没法见人了。”
大夫知道燕母心中有所顾虑,也不强求,仔细端倪她面上的於痕,从药箱里拿出一张白纸,飞速的书写出一连串药材递给燕母,略微沙哑低沉的嘱咐道:“按照药方抓药,煎药,早晚各一次,不出两日贵千金身上的酸痛也就消失了,但这於痕需要些时日才能彻彻底底看不到痕迹。”
大夫又拿出一瓶药膏递到燕母掌心中:“与内服药同时擦用患处,这样於痕可以快些消除,因没有触诊,若是有着其他反应,要及时过来找我。”
“劳烦您了。”燕小凰望着药膏,心中一片哀嚎。她为何总是和药膏这般有缘,额头上磕伤才好没几天,这又需要涂抹药膏。这也就罢了,她近期还霉运当头,只要出门就会经常有着血光之灾。
燕母把药膏妥善收好,紧绷的面孔渐渐舒展开,绽放出了一丝微笑,从口袋里拿出沉甸甸的银子,递送到大夫掌中。“这是您看诊的银子。”
“这太多了。”大夫把银子缓缓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