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后悔给你这个渣男生孩子
沈崇禹一阵心慌,他在床边摸了俩把却什么都没摸到,便忍不住大声喊起来,“绥绥,绥绥你在哪里?”
并没有回答,毋庸置疑,屋里只有一个人。
他汗都下来了,废了这么多力气,难道绥绥还是生气走了吗?
他艰难的抬起手臂,那皮肤要裂开的疼痛都让他自己惊讶,妈的怎么现在就痛的抬不起来,刚才打那个奶油男还挺好使的。
刚按了铃,房门就被推开,接着屋里大亮,阮绥绥拧着眉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沈崇禹大喜过望,他长喘了一声才说:“绥绥,你去哪里了?”
阮绥绥把手里拎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林嫂来送饭,找不到房间我下去接一下。”
一颗心总算放下,他纯没话找话,“林嫂做的什么?”
阮绥绥把保温饭盒一层层打开,便往外拿边说:“红烧茄子,糖醋排骨,还有鲫鱼汤,米饭。”
沈崇禹也真是饿了,他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他舔舔唇,“听起来很诱人呀。”
阮绥绥回头看着他淡漠一笑,“不过这些都是我的,你没份。”
“我怎么就没份,绥绥,我饿!”
阮绥绥吃惊的看着他,这个老男人,他刚才是在撒娇吗?
不得不说,他撒娇还真让她有点撑不住,缓了缓她才说:“你的是粥,白粥。”
沈崇禹很不高兴,“绥绥,我这是外伤,需要营养呀,怎么只能喝白粥?”
“不乐意?那你让别人给你送。”
说完,阮绥绥把饭菜放在一边的小餐桌上,自己先去洗了手,然后默默吃起来。
这是虐待,赤果果的虐待!
阮绥绥从小接受的都是淑女教养,吃饭的时候很安静,沈崇禹几次想跟她说话都没有得到回答,他也不想用别的方法打断她吃饭,随后索性就这么看着。
她被他盯得头皮发紧,有好几次饭菜都卡在喉咙里,偏偏这个时候他就说:“多喝点汤,喝汤宝宝皮肤好。”
提到宝宝,阮绥绥嘴巴里的饭菜都咽不下,他还关心宝宝吗?他还记得今天是产检的日子吗?
被她瞪了一眼,他不再说话,在枕头上小幅度的换了个位置,继续看她吃饭。
阮绥绥砰的放下筷子,然后站起来。
沈崇禹很无辜,“绥绥,你还有大半碗饭没吃上,就算你不吃,宝宝也要吃。”
“宝宝也要吃?沈崇禹,你还有脸提宝宝?”
看到阮绥绥发火他反而高兴一点,阮绥绥怎么对他都好,但是现在最要不得的就是冷暴力,其实这是他一贯对待别人的方法,但是阮绥绥用了了他身上,就哪哪都不舒服,要是说的夸张点,就感觉活不下去了。
“绥绥,我知道今天是产检的日子。”
阮绥绥眼睛酸胀的厉害,“你知道?我以为你现在心里只有你的心慧。”
“绥绥”沈崇禹声线压得很低沉,“今天事发突然,不知道谁把唐安城的死讯跟她说了,心慧发了疯,在家里闹自杀。”
阮绥绥的目光落在他胸口上,“所以这个伤口也是沈心慧给你的吗?沈崇禹,要是世间要评个最痴情男人,你一定当之无愧,上次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也是为了沈心慧,你的深情感天动地日月可鉴呀。”
她夸张的语调讽刺的语言却让沈崇禹听的津津有味,这小丫头醋起来可是天地变色呀。
“你笑你还笑?是觉得我可笑吗?沈崇禹,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他妈的要给你这样的渣男生孩子。”
“绥绥”他艰难的爬起来,坐在床沿上,双手扯住她的手腕后仰头看着她生气的小脸儿,“心慧是我妹妹。”
阮绥绥几乎想放声狂笑,“妹妹妹妹,早她妈的八万年前就知道是你妹妹,但是四海八荒也知道那是你的情妹妹,不是亲妹妹。”
她乱七八糟的话他听不太懂,微微用力捏了她的手让人冷静,“是妹妹,亲妹妹。”
“我管你们亲的干的还是湿……亲的?沈崇禹你什么意思?”
阮绥绥皱着小脸看着他,他这样说什么意思。
拉着人坐下,他的手放在她小腹上摩挲,“心慧是我的亲妹妹,也是我爸爸出轨的证据。”
“出轨?”阮绥绥一直以为沈心慧是她妈妈带到沈家的孩子,不对,是大家都这么认为。
看出她的疑惑,沈崇禹无奈的说:“这是件丑事,特别是我外公那里,到现在都还瞒着,要是让他知道我妈当年的车祸跟这个有关系,估计真能毙了我爸爸。”
暖黄的灯光下,沈崇禹告诉了阮绥绥一桩豪门秘闻。
原来林清曾经是沈培山的初恋,却被人挖了墙角。情伤让沈培山消沉了一段时间,最后和他父亲老战友的女儿萧白成婚,生了儿子沈崇禹。但是林清却没有跟那人结婚,那人也只是玩弄她,到最后林清落魄到夜店做服务生差点给人强了,关键时候沈培山英雄救美,俩个人旧情复燃,林成了他的情人。
林清给萧白生了个女儿就是沈心慧,沈心慧三岁那年,萧白发现了他们的私情,她是个要强的女人,不屑于大吵大闹,只是提出了离婚。
大雨的夜里,她喝了酒开快车,车子冲下了立交桥,车毁人亡。
当时沈崇禹并不知道这些,六岁的他跟着外公在部队大院里住,是个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在得知母亲的死讯后他一个人跑到了当年废弃的弹药库里呆了三天,回来后跟没事人一样。
怕给人说三道四,沈培山在三年后才娶了林清,因为沈心慧长得可爱又会讨好人,沈崇禹没有排斥她,俩个人处的很好。
沈培山觉得他们是亲兄妹就让他们一起玩,还觉得欣慰,可是报应很快就来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俩个人自然而然的就恋上了。
沈心慧也不知道沈培山是自己亲爸爸,虽然他一直出现在自己生活里但母亲一直让她叫叔叔,直到到了沈家才改口。
两个孩子十六岁左右,大概是想公开这段恋情,他们就没怎么注意,在家里公然搂搂抱抱正好给林清看到了,沈崇禹趁机说明了对沈心慧的爱,当晚沈培山把他叫到书房里抽了鞭子,说他没人伦,还把他丢到了部队里。
在部队里磨了四年,这段感情只消不长,大概孩子都是这样越是阻止就越想得到,这次他更凶悍,直接要带沈心慧出去住。
沈培山已经打不过他,也没法子再打,也是个大雨的夜里,他跟沈崇禹说了那个丑陋的实情。
闪电夹着雷声,沈培山的脸扭曲而诡异,沈崇禹那么聪明的人一下就算到了沈心慧是沈培山婚内出轨生下来的,本来这么年他还一直纳闷妈妈为什么要在她自己的生日那天喝醉开快车,现在一切都有了解释。
他当晚就离开家出国读书,可是沈心慧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他甩了她。
少女心里爱情就是一切,她酒吧买醉,给人强暴,一度精神失常。
沈家遍寻名医,虽然最后治好了她的病,但是她却选择性失忆,忘了被强暴的事。
所以直到现在,他对她有哥哥的爱又有愧疚,才一而再再而三充当护花使者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他捧着阮绥绥的脸说:“绥绥,对心慧我给命都可以,但是对你我却想留着命和你过一辈子。”
长久的震惊让阮绥绥回不过神来,她心里就像有一座起风的海,一时间全是涌起的浪头。
世界上的快乐大概总是相似的,但是不幸却是各种形态不尽相同,她就算想一想沈崇禹要带着多复杂的心情去面对沈心慧,都要替他心疼。
沈心慧,是亲情和爱情的一个劫难,也是他对人生所有失望的开端,内疚和仇恨的交织,这么复杂的感情他是怎么扛下来的?
说了心里最隐秘的往事,他整个人都消沉下去,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在戒烟,摸了半天也没摸到烟。
阮绥绥赶紧拿了旁边保温饭盒里的粥,“别抽烟,喝粥。”
沈崇禹握住她的手,有些苦涩的自嘲,“绥绥,对不起,不是我要诚心骗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阮绥绥红着眼眶不回答,她舀了粥喂他,“吃饭,不准说话。”
“她跟唐安城谈恋爱家里人都不同意,所以当你出现的时候我真以为你是他……但是我跟你结婚却不是为了保护心慧,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你是谁,相反的,我想保护你。”
阮绥绥抬起眼帘,长睫毛簌簌抖动。
“我和阮明澜是兄弟,你是她的妹妹,也是被唐安城抛弃的女儿,我想替这些人弥补你,给你幸福。”
这些话没有情话动听,却比情话更真实,阮绥绥从来都不知道,他竟然还有这样一份心思。
见她一直低头不说话,沈崇禹艰难的抬起手在她额头轻轻点了一下,“怎么?你生气了?”
阮绥绥抬起头,眼眶通红,一看就是强忍着泪水。
她扑过去抱住他的腰,“三哥,以后别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下,好吗?我说过,我不要因为你而耀武扬威的凌霄花,我要做你身边的木棉树,能和你并肩连枝。”
沈崇禹单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声音温柔可是眼睛里却闪过阴翳,“绥绥,我说如果,如果我是为了你好怕你受到伤害才隐瞒你一些事情呢?”
“我不要,不管什么都要说,不要怕我受伤,因为我也怕你受伤,你疼,我也会疼。”
沈崇禹心里暖融融的满足,但是那个决定却更坚决,只要能保护她哪怕刀山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