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她年纪小性子野
俩道英挺的浓眉扬起,漆黑的瞳孔也收缩,阮绥绥清楚,这是沈三哥发怒的前兆。
也是,这么说不是诋毁了他的心头爱吗?他发怒也是正常,但是凭什么要她阮绥绥来埋单?
没有理会他,她拉着周越白就走,凭什么他可以发火,要说自己和周越白在一起,他不也是和前任沈心慧在一起吗?
一路沉默,到了车里她也不说话,周越白侧脸看着她,“绥绥,你还好吧?”
阮绥绥给他一个微笑,“我很好呀,越白哥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敢来看我妈。”
周越白沉默着,脸上的微笑就像水里的倒影,一点都没有真实感,过了一会儿他说:“绥绥,你现在要去哪里?”
这也是阮绥绥想问自己的,回律所?不想。去找小丁,小丁不一定有空,陶桃也在上班,难道要回家吗?
见她犹豫,周越白说:“绥绥,那天我查医院的档案,发现了素姨的病例,原来她也曾经在我们医院看过中医,还吃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中药。”
“不是呀,好像是从一个老中医那里开的。”
“那个老中医现在被聘请到我们这里坐诊,后面几次的药就转在我们医院开了,我看了下,素姨是宫颈癌,最后去的时候肯定很痛苦。”
阮绥绥忽然抓着他的手,乌黑的大眼睛里鬼影重重,“越白哥哥,不是那样,不是。”
这些怀疑,这些仇恨,她从来没有跟人坦露过,包括那么好的朋友陶桃都没说。她怕说出来别人会说她疯了!
妈妈阮素被癌症折磨了好几年,但是她一直瞒着女儿,直到后期恶化没有办法要入院治疗的时候阮绥绥才知道实情。阮绥绥很依赖妈妈,刚知道的时候她根本接受不了,跟着妈妈去的心都有了。阮素安慰她鼓励她,她把忍受病痛的时间都给了女儿。
后来,唐安城给她买了中药服用,竟然不呕吐也不疼了,那段时间她精神一直不错,说起码能活到阮绥绥大学毕业,她要看着她当大律师。
阮绥绥永远都忘不了那天,按照农历说是立冬,北方的习惯要吃饺子,她去海城最有名的饺子馆给买了饺子,阮素一口气吃了5个,阮绥绥给她整理稀疏的头发,阮素说想要一顶假发,等跟她拍毕业照的时候戴着还好看。
那天阳光很暖落在她们身上,阮素的笑容很温暖,她的脸上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阮绥绥很放心,她下午就回到了学校,她虽然每天都在做和妈妈分离的准备,但是那天没有,她也被妈妈感染了,觉得她们还有时间在一起。
半夜的时候,医院忽然打来电话,说阮素忽然病发死亡,让家属赶紧去。
那一刻,天真的塌下来了。
阮绥绥记得白天的时候阳光温暖,可是出了宿舍门却是雨夹雪,道路泥泞打不到车,打唐安城的手机关机,她只好跑着去医院,等到了的时候也不知道在雨里摔了多少次,白色的羽绒服全是泥水。
但这些都不是最痛苦的,她的崩溃是看到母亲尸体的时候,白天还好好的人就那么僵硬的躺着,脸色蜡黄表情痛苦,嘴角还有血迹,估计去的时候受了一番煎熬。
阮绥绥已经想不起自己扑到母亲身体上以后发生的事情,她烧了三天三夜,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妈妈已经火化。
她的质疑再也没法验证,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怀疑沈心慧,那个时候她和唐安城热恋,假惺惺的来看过妈妈好几次,还找护工照顾妈妈,表现出她的大度和善解人意。而妈妈那个时候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她也对沈心慧很好,只希望她能善待自己的女儿。
现在,周越白的话让阮绥绥看到了希望,她抓着他的手,“越白哥哥,你一定要帮我。”
周越白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只是抓着她的手安慰,“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俩个人去了医院,周越白让她等在办公室里,自己去找了资料给她看,这些都还是用毛笔写的那种竖版的,跟上次贺文潮的那些不一样。
那些字她看不太懂,便问周越白,周越白一一给她解释,没有一点不耐烦,阮绥绥有种感觉,他特别像个好哥哥。
“咦,这个怎么加量了?”到最后一页,周越白忽然说。
阮绥绥凑过去,果然后面的药用量克数跟以前不一样。
周越白似乎是自言自语,“虽然别的药加量可能是根据病情调节的,但是这个斑蝥素是万万不能加的,超过人体的承受能力就可能出事。”
阮绥绥夺过本子,“你的意思是这个药方有问题?”
周越白摇摇头,“没有问题,虽然加量了,但是还是安全范围。”
阮绥绥很失望,“看了等于白看。”
周越白终于忍不住问她:“绥绥,你到底有什么问题?难道你怀疑你妈妈的死……”
到了这个地步阮绥绥决定不再隐瞒他,“是的,我怀疑我妈妈的死是有人投毒。”
“绥绥,这个可不能乱说。”
“越白哥哥,我当时昏迷了好几天,当我醒来我妈妈已经火化了,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当时没有坚持住吗?如果我没晕,我一定要去报警,要求法医尸检,我不信妈妈能狠心扔下我。”
“绥绥”周越白轻轻把她抱在怀里,“素姨也舍不得你,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出真像。”
阮绥绥很快就觉察到俩个人过于亲密,她从他怀里离开,擦着眼泪说:“越白哥哥,谢谢你。”
沈崇禹捏着手机看了半天,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心慧一直看着他的脸,“哥,你看什么,没事吧?”
他把手机关掉扔在一边,然后摇摇头,“没事,你去哪里?”
“和阮绥绥的那个男的是谁?她年纪小可性子很野,安城根本管不了她,这些年也只是在经济上尽量给与,所以她的品性……哥,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可别……”
沈崇禹扬起眉,忽然笑了,“心慧,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爱说人是非了?”
“哥!”沈心慧感到很委屈,“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堂堂一个大律师,还是那么大一个律师行的老板,要是给一个小丫头耍了多难堪。”
沈崇禹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放心,我没那么笨,阮绥绥她不过是……”
是什么他并没有说,沈心慧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鼓起勇气说:“哥,你和她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