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阅-比-例不足,小天使被封印啦,等4时后再看哈~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理由他没说,为了多搞点粮草。
烽火台的狼火将温无玦的脸照得晦暗不明,唯有眼里的光晕内敛淡定。
仿佛夜里的一只不动声色的狐狸。
萧归瞧着他的脸色,脑海里莫名浮现一只通体洁白、毛茸茸,行动优雅的雪狐,不知道蛰伏于何处,会在猝不及防的时候迅捷闪现,冲人咬上一口。
见他半天面色阴沉,一言不发,温无玦以为他又要发作了,便问道:“皇上对此有意见?”
萧归很想怼回去,但他也知道,此战不需要这么多兵马,人多了行军速度慢,还消耗粮草。
“没意见。”他没好气地回道,又眉头轻挑了挑,“相父还有事吗?”
毫不掩饰地驱赶态度,温无玦无奈道:“军队最好今晚在这里休息。”
“知道了。”
萧归摆摆手,王八似的叫来李凌,让他与守将商量一下,在附近的营寨里休息。
一万多兵马缓缓撤走,温无玦站在风口里看了片刻,忍不住打喷嚏,正准备到驿站里喝杯热茶。
这时,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啪!”
兵马嘈杂,似乎没有人听见,温无玦疑心是自己听错。
可下一瞬,连续两声“啪啪!”的响声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甚至一颗小小的冰渣子就滚落在温无玦跟前时,他几乎汗毛倒竖。
这次确定无疑,真的下冰雹了。
温无玦猛地大喊:“萧归!快撤!”
紧接着,几乎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拳头大的冰雹密集地砸了下来,暗夜里什么也瞧不见,等到冰雹砸到跟前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嘶嘶——”
“啊!”
战马被冰雹砸到背上,呜咽长鸣,与士兵们的惨叫声夹杂在一起,格外渗人。
萧归脑门突突直跳,快速跃上烽火台,大小不一的冰雹落在他身侧啪啪作响。
他面色不改,冷静地亮出大嗓门:“后军变前军!向树林撤退!快!”
温无玦尚在马车旁边,陆嘉护着他准备躲到驿站里,没想到他们车架前头的马儿也被狠狠砸到,一时燥起来,后蹄子一蹬,发疯似地冲了过来。
眼见着主仆二人就要被马碾成肉饼,陆嘉蓦地扑地而起,跳到马背上,一扯缰绳,生生拽着马调了方向,连人带马车一并另一个方向远处疾驰而去。
没了陆嘉在身侧,冰雹依然在下,噼里啪啦越下越猛。
温无玦只得扯出狐裘遮挡,但软绵绵的皮**,哪里挡得住?
他左支右绌,肩膀还是被砸了一下,蓦地眼前一黑,差点没痛得厥过去。
黑夜里,一个两拳大的冰雹临近头顶,温无玦才隐约瞥见,顿时脸色一变,汗**倒竖,心口拔凉。
第一次真切感觉死亡这么近。
他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人猛然一拽,往旁边一压,整个人跌在地上,身下冰雹遍地,磕得他浑身阵阵发痛。
眼前一片昏暗,鼻息间充斥着烈日下阳刚的青草气息,意外地好闻。
下一秒,膝窝一紧,他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剧烈地上下晃动。
他感觉到那人应该是在跑着,脚步沉稳矫捷,三两下冲到驿站前。
噼里啪啦的冰雹终于砸不到身上了。
温无玦吐出一口气,整个人虚浮无力地从那人的胸膛前抬头,便瞧见弧度清晰好看的下颚线。
萧归?
萧归微蹙着眉头,也心神不定。
在他印象中,曾经何时,温无玦也是征战沙场,敢单枪匹马孤军深入的大将,曾在万人军阵中单挑敌军首领,凯旋而归。
曾经的赫赫战神,如今却面无血色,全身虚软,脆弱得不堪一击,只剩一把清瘦的骨头,轻得几乎让萧归感觉,他微微一用力就可以碾碎了他。
温无玦愣了半晌,感受到身前怀抱的温热迟迟不放,便道:“皇上,可以放下臣了。”
萧归严重怀疑他现在根本连站立都无法支撑。
官道附近寥无人烟,驿站里也没有像样的桌凳,只有些粗糙的硬木杌子。
于是他抬脚一勾,将一张杌子移了过来,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松了手。
事实证明,温无玦高估自己的体力了。
萧归刚松了手,他便觉得浑身虚乏,冷汗直冒,适才砸到冰雹的肩膀也隐隐痛起来。
萧归冷眼瞧着他像只受伤的雪狐一般,软软地倒了下去。
在跌到地面的最后一刻,萧归一把拢住他的腰,往自己身上,嘴欠地调侃道:“相父就别逞强了。”
他长腿一跨,坐在温无玦刚刚的杌子上,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可刚坐下,萧归便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个姿势怎么那么奇怪?
温无玦自个儿头晕目眩,分不清眼前景象,只能本能地攥着面前的衣襟不至于让自己跌下去。
萧归低头看着胸前披风上的手,骨节匀称修长,白皙透骨,修剪整齐的指尖带着点红润,出奇地好看。
从手上移到脸上,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相父的脸。
很病态的苍白,冷汗微微,眉毛黑而柔顺,不浓不淡、恰到好处地覆在眉骨上,形态静美。
萧归看得出了神,他从未见过哪个男人的脸像他相父这般干净清秀,臭男人们似乎都是满头大汗,皮肤也没这么细腻平滑。
他不自觉地伸出了手,摸上他的脸颊。
手感真好。
头发也很细很软,没有一点**躁,梳理得青丝如瀑。
萧归的手越来越大胆,从头发丝往下,刚碰到温热的后颈。
蓦地,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你在干什么?”
萧归一哆嗦,手上一顿,便见温无玦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神志,眼中渐渐清明。
真煞风景。
萧归心里骂了一句。
他的手停住了,然而飘忽的心思却像青藤一般绵延不绝。
他大言不惭道:“相父的头发乱了,朕帮你理理。”
温无玦盯着他片刻,神色不定,好久才平静道:“谢了,不必。”
这个坐在别人腿上的姿态让他格外不舒服,似乎是女人一般。
可温无玦似乎忘了,他现在比任何一个普通女子都虚弱。
“相父就别逞强了,难道你想躺地上?”
萧归将他的狐裘给他裹好,还难得好心地伸手够到旁边桌上的水壶,一摸壶身,还有点热,便给他倒了杯水。
温无玦不是钻牛角尖的人,索性接受了自己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事实,反正也有人愿意伺候,两个大男人还还害什么臊?
他就着萧归的手,喝了半杯温热的水,身上一暖,顿时舒服了许多,只是肩膀处仍然隐隐作痛,连带整条手臂都几乎抬不起来。
莫不是伤到筋骨了?
一场来势汹汹的冰雹在持续了两三刻后,终于停了。
兵马也撤到林子里了,李凌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一踏进驿站便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
皇上抱着丞相坐着?
他眼皮跳了跳,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萧归脸皮比城墙还厚,向来我行我素的主儿,没觉得半点奇怪,只抬眼问他:“兵马安顿好了?”
李凌垂手答道:“已经安顿妥了,还好撤得及时,士兵几乎没有受伤。至于马匹,还得明日再看看。”
萧归“唔”了一声,“这个驿站连张榻都没有吗?”
“回皇上,这是烽火台附近的信使驿站,先帝改制之后,便只供人停脚,不供过夜。如果要有榻,恐怕要到下个驿站。”
从这里距离下个驿站还有三四十里,此时过去,显然不可能。
温无玦也在心里盘算着,今晚落脚何处?
本来按他的计划是通知萧归后连夜赶回去,但现在体力不支,天气不明,似乎不可能了。
李凌找了驿站的老爹带人过来把里边的隔间收拾出来,铺了厚厚的稻草,上面盖一层皮毛织物,拿军中的棉被出来,就跟所有士兵一般,萧归也得将就一晚。
不过这对于皮糙肉厚的萧归来说,完全不是事。
等了半天,陆嘉终于赶着马车回来了,马似乎受伤严重,一直低低呜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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