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运了多少天了,还磨磨蹭蹭。”
北燕王脸上瞧不出表情变化,说话也不大声,但说出口的话却不容置疑。
就在这时,一个小兵慌慌张张地爬上山丘,“王上,云袅峰上的敌军要突围了!刚刚那些敌军像是发了疯一样,冲了出来,估计是要背水一战了。”
北燕王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道:“知道了。”
旁边的两个军士皆是一愣,这,不用调兵遣将去围追吗?
“王上,这要不要?”
北燕王矫健的身躯从山丘上滑了下去,拍了拍身上的冰雪,伸手招来了自己的马,翻身而上。
“他们的目的不是突围,是看上我们的粮草了,这边的突围是在骗我们呢。”
手下恍然大悟,是啊,就算是背水一战,也不该这么声势浩大地冲出来,这么着不是找死马?
北燕王冷冷道:“要不怎么说这次的押粮的狗东西该撤了?不会隐匿行踪也就罢了,还拖了这么久叫人盯上了。”
他撂下一句话后,便策马而去。
片刻后,率领了几万铁骑从军营中汹涌而出,直奔东边而去。
还陷在混战之中的林洇,一眼瞥见东边山头上敌军的青色底号旗摇曳不止,当即断喝一声:“撤!”
一千骑兵蜂拥而来,又在转瞬之间退得干干净净,让敌军都看傻眼了,这是什么打法?
凉城官道上的混战已经如火如荼,敌军押粮的军队足有一万多人马,赵信率领五百人马正面拦截,看起来似乎是以卵击石。
但敌军虽然人数多,却顾忌着粮草安全,因此分散开了,反而被赵信的人马杀得毫无招架之力。
这时,北燕王率众直往凉城官道上来,不消片刻便将道上围得水泄不通。
在这数万大军面前,赵信的五百人马顿时少得着实可怜,宛如虎口下的羔羊,瑟瑟发抖。
“王上,这不对劲啊,他们要真想要劫粮草,不该派这么点人马?这时看不起谁啊?”
北燕王感觉自己的脑门突突直跳,心中隐隐明白了。
中计了。
押粮官也是慌了,莫不是刚刚那支几百人的是假劫,这个才是真劫?
“原地守住!每个人护住自己车队的粮草!违者格杀勿论!”
他这命令一出来,整支押粮队伍顿时成了一把不会动的刀,虽然锋利,但所有人只守着自己的那份职差,至于别人的粮草,与自己何干?
而萧归的人马,压根不在意粮草,只集中力量攻击押运盐卤的车队,没一会儿就连续夺下了好几车。
押粮官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火速架着盐卤的马车撤退了。
崇古道上,北燕王的几万铁骑穷追了时辰,却连一个敌军的影子都没有见着,心里越发怪异。
这时,一个前军哨探策马回来。
“王上,末将跑出了四十里外去了探了,但是没有发现一个人影,遇到一个早上从崇古那边出来的人,也说沿途没有见过大军。末将以为,他们根本没有从这条路上来。”
“不可能!”北燕王喝道。
他们如果要突围,这条路是最容易隐蔽的,只能是这条路。
但是不管他们怎么藏,只要从这里撤退,就一定回留下痕迹。而目前追了这么久,路上却平静极了,丝毫不见有军队刚刚走过的痕迹。
“王上、王上!”
北燕王正揉着眉心,尽量冷静地思考着,却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
一个灰扑扑的军将驰马到他面前,冒着狂风而来,嘴唇都裂开了,面上的慌张神色压根掩不住。
“王上,不好了!敌军、敌军劫走了我们的盐卤!我们这一批新的粮草,一点盐都没有了!”
北燕王双眼一黑:“……”
又又又……中计了!他差点没有一口鲜血吐出来。
他居然被耍得团团转。
这该死的大梁丞相!他娘的就是只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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