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青松瞧着她不讲话,上官云梦却扯了扯嘴角。
“我晓得,实际上你怎样对我都无所谓,皆是我罪有应得,谁让我妈是小三呢!”上官云梦说着,把目光收了回来,“因此,你要报复我,也不是没有道理!”
上官青松捏捏眉心,“你还真是看得起你自己!”
上官云梦拧眉,“不然呢!”
“汤淇,现在就在魔都!”
上官云梦周身僵硬,“你说啥?”
“我说破坏我家庭的那个第三者,你亲生母亲汤淇,此时此刻就在魔都,青苑!”
上官云梦身子微微一颤,眸底猩红一片,“你说她如今已经回来了?”
上官云梦咬牙切齿,那样子似乎比上官青松还要憎恨她似得。
上官青松敛眉,“是,不久前得到的消息!”
“为何要跟我说?”上官云梦吼道,“又为何如今才跟我说?”
“很重要么?”上官青松淡淡的瞧着上官云梦,“她回不回来,对于你来说,很关键么?”
很重要么?
这个问题上官云梦也想知道。
她一方面期望汤淇能够回来,她好问问她,为什么生下她却又不要她?为何要把她一人抛在上官家那个冰凉的家庭里?为何她要做小三?为什么……
可她另一方面又不期望汤淇回来,迫切的期望这女人消失的无影无踪,石沉大海!
她不晓得汤淇对于自己来说,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再一回深刻的提醒自己,她不过是个私生女,破坏旁人家庭第三者生下来的私生女么?
“你倘若想见她……”
“我不见!”
上官青松扯唇,“看起来,你也惧怕见到她。”
“怕?我为何要惧怕?分明应当惧怕的是她。家喻户晓的传奇女星,在好莱坞都能混得开的大咖,要是被人晓得她曾经做过旁人的小三,还有一个私生女,怕是会身败名裂吧!因此我为何要怕?应当惧怕的人是她才对!”
上官青松不置可否的挑眉,“是么?”
“上官青松,你是在看我笑话么?”
“兴许吧!到底人生太无趣,偶尔瞧瞧旁人艰难的生活,我才会觉得自己如今的生活还不错,莫非不是么?”
“上官青松!”上官云梦咬牙,“你这般的人,就不怕遭报应!”
“我从不信报应这回事!”上官青松冷凉的瞧着上官云梦,“你倘若不想回去,我也不会多加干涉,但是你也应当知道,你留在这儿也不会有什么。谢翎禹不会对你动心,汤淇也不会因为你而有任何改变,至于那个男人……你觉得他会在意你么?”
“你如何晓得!”上官云梦怔愣的瞧着上官青松,她震惊的样子不亚于方才在谢翎禹那儿的真经成都。
上官云梦咬着唇,“你是如何晓得的!”
“三年前。”上官青松瞧着上官云梦,“我晓得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上官云梦倏然笑出声来,她目光中有几许凄凉,“因此……你真的是在瞧着我艰难的生活,瞧着我在艰难中挣扎?也对,这样似乎比报复更加来的刺激不是么?”
上官青松瞧着上官云梦不讲话,上官云梦却还是浅笑着,她倏然就觉得自己非常可悲!
“我跟苏溪婉,究竟差在哪儿?”上官云梦抬眸看上官青松,“实际上,你也是喜欢那个苏溪婉吧!”
上官青松拧眉,上官云梦看上官青松的样子,又是笑声,“你偷偷观察她的眼神,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上官青松眸底泛着凌厉的光,那凛冽的视线落在上官云梦的身上,就似是锐利的刀一般。
上官云梦被上官青松这般的样子吓到了,外边风沙沙作响,车窗被打开了,带着热气的风猝不及防的就那么蹿了进来,让上官云梦有那么一瞬感觉置于地狱。
她挺直了腰背,一双眸中带着恐惧却又带着犟强。
上官青松却倏然笑出,“你非常好!”
上官云梦禁不住周身一个激灵,“你喜欢苏溪婉,你说这事儿要是让谢翎禹知道了,他会怎样?”
“你觉得呢?”上官青松不咸不淡的扫了上官云梦一眼,“你当是这样就能威胁到我?”
上官云梦咬咬唇,上官青松却已然收回了视线,“我对苏溪婉是怎样的感情,还轮不到你来说!”
“上官青松,你也是惧怕的吧!呵呵,没料到你也是一个伪君子,只不过我跟苏溪婉都长着相同的脸,你瞧着她时,莫非就不会憎恶,不会觉得罪恶!”
“怎么会!”上官青松冷笑,“脸是一样的,心却是不一样的。”
“你啥意思?”上官云梦面色虚白。
上官青松却不咸不淡的瞧着上官云梦,“字面上的意思,她的心是善良的,而你……龌龊!”
“先生,小姐,已经到了!”
江湛把车停在了酒店门边,侧头瞧了后座的上官青松和上官云梦,发觉他们的气氛非常不对劲,便假意的咳嗽了两声,“现在晚餐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先生和小姐是想在酒店里边吃还是……”
“我不吃!”
上官云梦猛然打开门,抱着梅梅就径直进了酒店,她走的那样急切,就仿佛上官青松是瘟疫一般。
“先生?”江湛瞧了瞧后座的上官青松,发觉上官青松的目光落在上官云梦那道身形上,迟疑了片刻,“先生,您应当告诉小姐的,您……”
上官青松凌厉的目光扫过江湛,江湛便立即噤声了。他下车,给上官青松打开了车门,“先生,您是要在酒店里吃么?”
“你先上去,晚上给她叫晚餐。”
江湛点点头,便径直把钥匙递给上官青松,“先生,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
上官青松却没有讲话,径直打开了车门进去,马上便消失在江湛脸前。江湛略微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扭身进了酒店。
上官青松的车开到了青苑附近,他坐在车内,车窗微微摇下来,他目光如炬的盯着不远处的青苑。
不一会儿便有一辆车从外边驶过来,而后在青苑附近停下,自车上走下来一个女人,距离太远了,并不可以十分清晰的瞧见女人的面容,只是女人的那步态和衣着无不昭示着这人是谁。
上官青松敛眉,他一掌撑在窗口,有节奏的点了点窗户边沿,瞧见女人打开了门进去,背后跟着俩主力,上官青松浅笑,随即拨通了电话,“查查汤淇打算在国内待多久。”
他叩掉了电话,又在青苑附近停留了片刻,方才离开。
……
这边谢氏别墅,刚刚经历一场风波或曰闹剧的苏溪婉,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确切的说,她绝没想到自己跟这位神秘的上官云梦,以及谢翎禹,三人之间的第一次碰面,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始和结束的。
别看她平时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任是别人如何有意无意地拿上官云梦这个名字刺激她,她都云淡风轻、不予理睬,仿佛谢翎禹之前经历的一切好事坏事都与她无关。其实,在内心深处,乃至在梦境里,她早已把自己跟上官云梦各种可能“交锋”的方式,都提前演习模拟了个遍。
最坏的可能便是谢翎禹最终发现自己心属白月光,而她这个表面上的妻子、实际上的冒牌货惨遭抛弃。
最好的可能,也是两个嫉妒成疯的女人,在地上撕扯成一团。
她很确定自己很在乎谢翎禹,可她却不能百分百确定谢翎禹是否全心全意都在自己身上……
她知道这样怀疑谢翎禹,会对翎禹很不公平,可身为女人,怀疑枕边人实为天性,她无法克服。
所以说,今天的结果让她大跌眼镜。
是好的大跌眼镜,她万万没有想到,谢翎禹竟然会对这个上官云梦如此“绝情”!
所以,在云梦离开后,苏溪婉便心情大好地去厨房,吆喝着淑嫂一起给谢翎禹煮饭了,连给谢翎禹解释这一切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她根本就不需要解释,男人的嘴说的再天花乱坠,也不如临场中一次小小的行动。
就这样,日子一日天过去,眼瞧着离婚期的日子愈来愈近。
苏溪婉渐渐让自己陷入了一个蜜罐当中,周围的人都很关心她。
只有一点不是那么称心如意,那便是,这段时间,谢翎禹似乎愈发忙碌起来,彼此交流的时间也变得少了。
溪婉终日待在家中,却一直不曾等到想象中浪漫的求婚,不免有些胡思乱想,变得闷闷不乐起来。
可转念一想,他是在忙着自己的工作,谢翎禹不是石少川,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断然不会有什么事的。
农历七月初七这一日,溪婉的孕期恰好到了俩月。本想着,第一回全面的产检,想要让谢翎禹陪着自己一块去,怀孕之后,偶尔的矫情,他总会依着自己,可他却犹豫了。
溪婉笑着说:“没事,集团的事更关键,你先去忙吧!”溪婉坐在床上,瞧他收拾好,亲自帮他打好领带,瞧着他帅气的模样,有些入神。
温柔的唇落在了她的前额:“乖!等下班了,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你一人要小心点,注意安全,让小柠陪你一块去吧!”
溪婉没有出声,点了点头,瞧着他离开,心中隐隐有些失落。她还当是,阿翎会毫不犹豫答允下来,到底他是那么期待这孩子,可方才他的反应,让溪婉有些诧异。
随即她又释然了:“苏溪婉,不可以因为怀孕了就这么矫情。不过是个产检,自己去也是一样的。”她想到了小柠,终归自己一人去,还是显得太孤单,她不想自己一人瞧着旁人都有丈夫陪着的画面,还是把小柠叫上了。
俩月了,也不晓得小家伙长得怎样,兴许检查时,自己还可以瞧瞧,想到这儿,溪婉又有些期待。
出发时,瞧了瞧日历,方才反应过来,今日是七夕,那今日清晨,阿翎的意思是不是想要带自己出去过七夕呢?
如此想着,溪婉心中那点不开心,也烟消云散了,乃至有些期待,今晚他会给自己一个怎样的惊喜。
检查的时间非常漫长,折腾下来也是一日了,溪婉回到家,就累得睡下,不过在睡觉之前她特地把要大夫留下的,小家伙的照片放好,等着阿翎回来时,第一时间给他看。
溪婉是被电话吵醒的,迫不及待接起来,却发觉是婆母打过来问自己的情况。
“溪婉,对不起。今日本来应当我亲自陪你去的,谁知道倏然要出差,孩子还好么?翎禹有没有陪你一块去?这臭小子要是敢欺负你,铁定要跟我说。”
听着婆母说的话,溪婉心中一阵暖意,并没有把今早的事告诉婆母,只说俩人一块去的。挂了电话,溪婉躺在床上百乏味赖,又瞧着黑白的照片傻笑了好久。
手机倏然传来的讯息让溪婉猛的坐起,是阿翎发给她的一个地址,令她先过去那儿,他有些急事,不可以径直回来接她。
瞧着定好的时间,溪婉一看还早,却迫不及待地挑选了衣裳,今日是七夕,她应当好好打扮一下自己。
女为悦己者容!
谢翎禹瞧着收到的回复一笑,王康这时敲门进来,见谢少在笑,心中也高兴。
“谢少,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着时间一到。”谢翎禹点了点头,脑海中已经想着,到时溪婉知道往后,开心的模样。
临走时,他还特地把抽屉里早就准备好的钻戒放在身上,方才提前下班,离开集团。
只是,事实往往不如计划中那么如意,谢翎禹正在过去的路上,他担忧会堵车,还特地早点离开。
“路上撞车了,好在我们来得早,不然还不晓得要等到何时才能上来呢?”撞车这俩字被溪婉听得清清晰楚,她下意识地想到了谢翎禹,莫非真的是他吧!
“对不起,请问一下,你们知不晓得出车祸的是什么车?”
“这个我们不大清晰,听说有一辆布加迪威龙,还是限量版的,想想都觉得心疼。”
布加迪威龙,限量版的!
在魔都,没几个人有限量版的,而谢翎禹恰好就有,所有的事联想到一块,不得不让溪婉担忧起来。她夺过侍者掌心的雨伞,扭身就走,汪凯追了上去,在门边把她烂下。
“现在在下雨,你这是要去干嘛,不要命了么?”汪凯意识到她想要干嘛,赶快把人给拦下来。
先不说还不晓得是不是他出了事,即便是,莫非她还要走路过去么?这条山路有多远他是知道的,又不晓得出车祸的地方在哪儿,谁知道要走到何时。
“我要去找他!他到现在都还没有过来,方才他们不是说,出车祸的当中有一辆限量版的布加迪威龙么?那不就是他的车么?我,你放开我。”
“不行,说啥我都不会使你去的。谢翎禹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关键么?关键到连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用顾及。你如此下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那你要我怎么办?一直在这儿等着么?我做不到,我要去找他,你让开!”溪婉现在唯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见到他,唯有见到他,她才会安心。
什么没有空陪她都好,她什么都不论了,只须他好好的,平安无事,其它的都不关键了。
“你沉定一点好不好?现在在下雨,你怎么去找他。”汪凯更期望她好好的待在餐厅里,哪怕只是坐在那等着,起码他能陪在边上。他自私地不期望溪婉离开,更不期望溪婉要他开车带她去找谢翎禹。
倘若,真的是他出车祸了,这算不算是天意。
“凯哥,你开车来的是不是?带我去找他好不好?现在带我去找他。”
“我”
汪凯不晓得该如何答复,溪婉的背后倏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刺眼的白光照得俩人眸子生疼,溪婉看不清对面是谁,也看不把那辆车。
只听见车门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缓缓放出手的那一瞬间,溪婉瞧见白光中那抹熟悉的声音,整个世界都安谧下来了。
她撑着伞站在原地,没有讲话,只觉得眸子有些酸涩,是他么?自己应当没有眼花吧!
谢翎禹好不容易解决了交通事故,也不论车子擦挂的痕迹了,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到,溪婉铁定等着急了,瞧着填上飘起了毛毛细雨,他更是担忧,她会不会站在外边淋雨。
果真,自己瞧见她时,她正站在雨里,虽然雨下的不大,可谢翎禹还是生气。
自己才不在多久,她就这么不爱惜自己,莫非不晓得自己如今的身子状况么?
谢翎禹疾步走过去,溪婉已经等不及,这几个小时的等待,更似是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她第一回感受到了,等待索要承受的煎熬,庆幸的是,他没有事。
溪婉小跑着上去,不顾众人的眼光,扑向谢翎禹的怀中。当真切感受到了他炙热的温度,溪婉的心方才放下,自己没有做梦,他来了,没有出事,他还好好的。
“我就晓得,你铁定会来的。谢天谢地,你平安过来了。”溪婉依在他怀中,开心地笑起,只须他没事,其它的都不关键了。这一刻,什么生气,什么怀疑,都抵不过他平安的站在自己脸前。
“谁允准你站在外边淋雨的?”谢翎禹的责骂,溪婉一点都不生气,反而非常开心,只须他好好的,被骂一下,也没关系的。溪婉傻笑着,没有答复谢翎禹的话。
“最没有权问这话的人,就是你。”方才还在期待着什么,下一刻,上苍就把他的期待化作泡影,瞧着他们俩亲密的模样,汪凯的心中更是痛苦。
谢翎禹让溪婉等了这么长时间,为何她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笑得这么开心,现在,这男人居然还敢来问,谁令她站在外边淋雨?
既然溪婉不为自己讨个说法,那么,他来!
谢翎禹放眼看去,方才瞧见汪凯,他还说,方才过来时,瞧见溪婉边上那人非常熟悉,居然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谢翎禹把溪婉松开,走上前去。汪凯不禁分说,就朝谢翎禹挥拳相向,被谢翎禹挡下。
“你还好意思挡,你不是爱她么?这就是你爱她的显现?令她一人坐在那儿像个傻子一样等了几个小时,你呢?你又在哪儿?为什么令她自个一人来,你有没有想过,她一人在这,瞧着旁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