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杨广自从被隋文帝软禁后,在晋王府内更加谨言慎行,这让杨安反而很难再找出他的破绽。
好在杨广虽然还是晋王,既没有了兵,也没有了权,很难对太子再构成威胁。
形势一片大好,但杨安仍然没有丝毫放松。
按理说,厌胜之事,完全能够让隋文帝对晋王杨广彻底失去信任,就是将晋王赐死也不为过,依隋文帝强烈的猜忌心,至少也得将晋王贬为庶民。
可是隋文帝仅仅只是软禁晋王,杨广还在继续做他的王爷。
这让杨安不得不有所顾虑,难道隋文帝对晋王府内挖出两个木偶人有所怀疑?
一旦隋文帝对厌胜之事的真实性产生怀疑,隋文帝难免会想到,厌胜之事不过是被用来作为太子之争的工具。
几个皇子之间,为了争夺太子之位不择手段,在历朝历代中很常见。
晋王诅咒父皇早死,父皇却仅仅是撤掉杨广的兵权,隋文帝究竟有着怎样的想法?
杨安想来想去,始终想不透隋文帝的真实想法。
在杨安绞尽脑汁猜测皇帝想法的时候,隋文帝的心情却很不好受。
仁寿宫中,两人并排而坐,独孤皇后作为隋文帝在政治上面的高参,正在向隋文帝提供自己的意见。
“陛下,”独孤皇后平静问道:“真的认为阿??会用木偶人诅咒自己的父皇?”
“皇后也如此认为?”隋文帝反问道。
“几个皇子之中,阿??从小孝顺懂事,臣妾以为,阿??决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唉……”隋文帝叹了一口气,“眹又何尝没有怀疑过?”
“眹这一生得意之事不多,五个皇子皆为一母所生,可以算得上第一件。”
“前朝帝王,多宠幸妃子,废立之所由生,太子之争多因此而起,更甚者因此亡国。”
“本以为,眹旁无姬侍,五子同母,可谓真兄弟也,可免太子之争。”
“不想祸起萧墙,同室操戈,实非眹所愿也。”
隋文帝说道此处,脸上露出不忍之色。
“如此说来,厌胜之事并不可信?阿??并无诅咒陛下之心?”独孤皇后关切道。
“信又如何?”隋文帝摇摇头:“不信又如何?”
“历朝历代,皇子之间为争太子之位而不择手段,这样的事还少吗?”
“而今,太子与晋王,一母所生的亲兄弟,在权力诱惑面前,亲情如此不堪一击。”
“这,才让眹最为痛心……”
隋文帝说到此处,满脸愁容。
“陛下还是保重龙体要紧。”独孤皇后安慰道。
隋文帝的顾虑和迟疑不决的原因,虽然被杨安隐隐猜到了一些,但他毕竟不是隋文帝肚里的蛔虫,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眼看着从晋王杨广这边,已经无法找到新的破绽,杨安和太子只得转移目标。
杨安思虑再三,觉得既然很难再找出晋王的破绽,唯有从支持同情晋王的人身上下手。
支持晋王的大有人在,以杨素和杨约兄弟俩为主。
晋王被软禁前,杨素和杨约便是支持杨广的中坚力量。
晋王被软禁后,虽然杨素和杨约兄弟俩不得不明面上断了和杨广的联系,但暗中他们还是在筹划着如何找准时机,让晋王杨广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要想阻止晋王杨广东山再起,就必须要逐步瓦解朝中支持同情杨广的力量。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明确了。
继晋王杨广被隋文帝软禁之后,杨素杨杨约兄弟俩,被杨安和太子列为首要目标。
其实早在之前,杨安便已发现了杨素和杨约兄弟俩的弱点:贪财、奢侈。
正当渠道上得来的银子,已经满足不了他们对奢侈享乐的追求,杨安推断出两人有腐败的嫌疑。
这并不是凭空得出的判断,而是因为得到可靠消息。
开皇十四年借赈灾之机大发国难财一案,切断重大线索左眉上有疤痕的嫌疑人,是杨约府上的人。
这个嫌疑人,是杨安的随身保镖赵七发现的。
发现此人之后,杨安便安排赵七紧紧盯住这个嫌疑人,以期发现更重要的线索。
这段时间,杨安的身边很难看到赵七,便是因为赵七忙住跟踪嫌疑人去了。
这天,杨安正在瞅着事情毫无头绪,毫无进展之时,赵七却来报,说是有重大发现。
这个重大发现,就是赵七跟着嫌疑人去了一趟咸阳县,发现嫌疑人前去拜访了一个妇人。
这个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死去的前县令钱寿安的妻子。
嫌疑人与钱寿安的妻子有联系,恰恰验证了钱寿安贪污腐败与此人有关。
也进一步说明,杨素和杨约兄弟俩极有可能就是此案最大的后台。
但这些仅仅是推断,要想确认杨素和杨约兄弟俩的罪行,必须靠证据说话。
在没有拿到确切的证据之前,杨安绝对不会轻易惊动杨素和杨约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