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
守门的士兵看到皇上的禁卫军来到近前,还不知发生何事。
可跟着他们又看到了跟在禁卫军后面的三大宰相,杨安,杨约和苏威,以及御史大夫杨素。
他们这才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重大事件,急忙让人报知晋王殿下。
可是为首的禁卫军首领,宣读皇上旨意后,未等晋王前来,便不由分说,带人进了晋王府。
随后,这队禁卫军长驱直入,直奔晋王府的后院。
来到后院后,禁卫军首领下令让几名士兵守住出入口,随后便让人拿着工具,在后院刨了起来。
皇上的禁卫军在刨地的时候,杨安、杨素兄弟以及苏威,则在一边看着,相互监督,以防有人从中作假。
这队奉旨查找木偶人的禁卫军,深得皇上信任,可之前在东宫中一无所获。
眼下,他们不得不再次在晋王府重复这样的活儿。
可是在晋王府查找木偶人的活儿,却异常顺利: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已有士兵惊呼道:
“我刨到了一个木偶人。”
“不对,是两个!”
听到这名士兵的惊呼,杨安和杨素、杨约以及苏威急忙赶到近前。
只见一颗大树之下,那几名士兵刨的小坑足有半尺深。
而坑中,赫然有两个桐木色的木偶人。
因为是被埋在土中,那木偶人上面还沾了一些褐黄色的泥土。
“不可能,这不可能……”杨素看到这一幕,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
“木偶人上面似乎有字?”杨约一个箭步上前,就要去坑中捞出木偶人。
“慢着!”杨约的动作快,可是早有防备的杨安动作更快,抢在前面拦住杨约的去路:“纳言如此紧张,却是为何?”
“我有何紧张?”杨约掩饰道:“不过是想看看上面究竟是何字,少师又何必小题大做?”
“我等为见证而来,”杨安道:“既已查出木偶,理当由禁卫将军呈给陛下,若是经过纳言之手后发生意外,决非纳言所愿。”
杨安随后冲禁卫首领道:“还请将军收好木偶,呈送陛下。”
“少师言之有理。”宰相苏威也开口道:“我等还是不接触木偶人为好。”
“罢了,”杨约无奈道:“杨某不接触木偶人就是。”
此时晋王杨广早已接到手下报知,赶到后院欲知道发生何事,却被守在入口的禁卫军拦住,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不得让晋王殿下进入。
晋王杨广,对父皇一向敬爱有加,听说是父皇的旨意,自然不敢违坑,规规矩矩的等在后院入口。
皇上的禁卫军,在晋王府闹出的动静太大,偏偏杨广又不知究竟发生何事,早已心急如焚。
可即使如此,杨广也不愿意为难守在入口处的禁卫军,以免破坏自己在父皇那里建立的谦虚谨慎的形象。
如果杨广知道,在他的后花园中刨出两个木偶人,让他背上私下厌胜的嫌疑,他一定会不顾一切闯进后花园,毁掉木偶人。
在焦急的等待中,杨广终于看到禁卫军从他的后花园中走了出来,他急忙上前,询问禁卫军首领,发生何事?
可是禁卫军首领却一副无可奉告的态度,只说到了皇上面前,晋王殿下自然会知晓一切。
随后出来的是杨素和杨约等人,杨广迎上前去,想从杨素兄弟那打探消息。
可是杨素和杨约兄弟俩欲言又止,终于叹息一声,闭口不言而去。
事情发生至此,晋王杨广已经知道,必然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是一件对自己非常不利的大事。
可是坏就坏在,自己对这件大事,毫无头绪,一无所知。
皇上派出的禁卫军和几个见证人,再次回到了仁寿宫。
在杨安、杨素兄弟俩以及苏威的见证下,禁卫军首领亲自捧着一个盒子,呈上给了隋文帝:
“这是臣带人在晋王府后花园找到的证据。”
“臣等不敢擅自查看,还请陛下亲自过目。”
“好,”隋文帝接过木盒,赞许道:“你这件事做得非常好,先下去吧。”
等禁卫军首领下去之后,隋文帝才缓缓打开木盒的盖子:“嗯,上面居然还有新鲜的泥土,你们果然没有看过。”
隋文帝说话的同时,旁边的侍卫早已递过一块丝绸。
隋文帝将其中一个木偶人从木盒中取了出来,一边用丝绸仔细擦拭,一边自言自语道:
“做得还挺精致……”
“连手脚都被捆得像模像样。”
“嗯,还用针把木偶人的心口都给刺穿了……”
“上面居然还有字,让我来看看,都什么字,杨……勇?”
隋文帝念出杨勇的名字后,看向太子:“太子,这是诅咒你呢。”
太子一听,连忙跪下:“父皇明鉴,儿臣不知做错了什么,以致二弟对儿臣如此仇恨?”
“别急,”隋文帝放下第一个木偶,又拿起另外一个擦拭起来:“眹再看看第二个上面,刻的是谁的名字?”
“杨……坚?”
“什么?这是眹的名字?”
只听啪嗒一声,隋文帝手上的木偶,掉在了地上:“这……这是连眹,都要诅咒吗?”
隋文帝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一脸的不敢相信,跟着转为愤怒,痛心疾首:
“这……这就是眹的好儿子!”
“你要诅咒太子也就算了,眹能理解,你想当太子,想做皇上……”
“可是你为什么连眹也要诅咒?”
“眹可是你的父皇啊!”
“难道你想让太子和父皇一起升天,好让你早日坐上皇位?”
“眹一直以为你聪明孝顺,谦恭有加,可是眹没有想到……”
“你背地里却如此狠毒!”
隋文帝两眼布满血丝,嘴中念念有词,两手强撑着案几,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陛下……”
隋文帝面前的几个重臣,见隋文帝突然受到如此打击,始料未及,齐齐跪倒在地:
“陛下,保重龙体要紧。”
“还请陛下冷静,此事事出异常。之前毫无征兆,未必便如陛下所想的那样。”说话的正是杨素。
“臣也以为,此事或许是奸人所为,使奸计往晋王殿下身上泼脏水。”杨约也乘机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