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拒绝了杨安抛出的橄榄枝。
虽然这感觉让人很不爽,但也在杨安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是最坏的结果。
但如果不去尝试一下,又怎么知道绝不可能?
经过这次拜访之后,杨安已经对杨素彻底死心,暗地里已经把杨素当成最强的对手。
就算是晋王杨广,都得排在杨素的后面。
为什么?因为杨安对这两人的了解。
史料中记载杨广如何军功显赫,实际上都是隋文帝一手安排,有意送给他的。
杨广能征善战,都是在他登上皇位之前。
每当杨广担任主帅,上有隋文帝和一众大臣为他制定战略战术,为取胜铺平道路,下有杨素、韩擒虎、贺若弼等一干猛将为他冲锋陷阵、勇猛杀敌。
而这些战役中,多是以强对弱,以多对少。
这种情况下,不夸张地说,不论是隋文帝的哪个皇子担任主帅,只要按按规矩办事,不胡乱指挥,都能取胜。
隋文帝让杨广担任主帅,只不过是因为他二皇子的身份。
虽然杨广屡战屡胜,但他赫赫军功中的水分很多。
杨安研究过,杨广带兵打仗的能力,跟后来的唐太宗李世民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唐太宗李世民的军功赫赫,是亲自参与制定计划,亲自上阵带头冲锋换来的,称得上是一个伟大的军事家。典型的战役,便是虎牢关之战中,李世民力排众议,以少胜多,大败窦建德。
而杨广则不然。
杨广成为隋炀帝后,刚愎自用,他的真实作战能力便真正体现了出来。
事实证明,杨广并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军事家。尤其是在三征高句丽上面,杨广屡战屡败。
若是只从军事上的能力来看,杨广的军事能力真不咋的。
只要太子顺利登上皇位,杨广并不能形成多大的威胁。就算杨广要造反,杨安也有把握带着正义之师平息叛乱。
但若是杨素投靠了杨广,他们一起造反,情形就会大不一样。
杨素治军有方、赏罚分明且计谋百出,被称为常胜将军。
若是有一天被逼着要面对这样的对手,杨安并没有取胜的把握。
所以杨安搬进自己的新住宅后,便加快了将火药应用到军事上的研究,期盼着有一天研究出强大的热武器,这样才有底气应付将来的困局。
同时,东宫内率府那边,杨安也一直没有放松。
崔元起已经被提升为副率,杨安不在的时候,便由他负责左内率军阵的演练。
之前用于对付宇文甲的鸳鸯阵、五行阵,他只是在内率府进行了推广,左内率近千名士兵,如果训练好了,足够应付紧急事务。
他并没有打算在东宫所有禁卫中进行推广,因为东宫内有禁卫将近万人,如果每日都声势浩大地进行操练,不说隋文帝了,恐怕太子第一个就要怀疑他有造反的意图。
杨安从杨素府上出来后,直奔太子东宫。
此时已是开皇五年的五月中旬,天气不冷不热,阳光明媚,太子正牵着太子妃在东宫内花园散步。
太子妃怀孕已两个多月,按理还没有到显怀的时候,但由于太子妃偏瘦,再加上五月份衣着不厚,所以还是能够看出来一些。
太子小心翼翼地牵着太子妃,两人有说有笑。
看着现在两人亲密的模样,难以想象半年之前,两人虽是夫妻却形同路人。
杨安远远地站住,像是在欣赏一幅伟大的作品。
这一瞬间他充满了成就感,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所有的付出,也必将获得对应的回报。
“杨大人来了。”太子妃发现了杨安,从太子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少师,”太子迎着杨安走了过去,“此次拜访杨素,收获如何?”
“让太子殿下失望了。”杨安施礼后摇摇头,“杨素就算被免,也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什么?”太子的脸沉了下来,“他不把你放在眼里,就是没把我这个储君放在眼里。”
“一个被免官的罪臣,竟敢如此,真是岂有此理。”
“太子殿下无需生气。”杨安上前相劝,“我在拜访杨素之前,就说过杨素有可能会拒绝。”
“不过,拒绝太子殿下是他自己的损失,我们此后多防备便是。”
太子闻言不甘心,“话虽如此说,可他也太不识抬举了。”
“太子殿下,我得恭喜您哪。”
“有什么可喜的,”太子狐疑地看向杨安,“少师大人,你可不要糊弄我。”
“当然得恭喜太子殿下,”杨安正色道,“您想啊,这杨素一向奸猾狡诈,如果他表面上接受了您的好意,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岂不是更难对付?”
“现在他明言拒绝了,太子殿下此后自然会防备他,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太子听杨安如此说,哈哈一笑,“少师大人,就你会说话哄我开心。”
“太子殿下明鉴,下官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好了好了,假话也罢,真话也罢,”太子收敛笑容,“我有一事正要找少师大人商量。”
“太子殿下请说,下官定知无不言。”杨安严肃起来。
“前段时间父皇传旨,将杨广从并州召回。”
“下官听说,晋王殿下都回来好几天了。”杨安接话。
“父皇的意思,最近天气不错,杨广难得回来,让我们兄弟几个,各自多带些侍卫,到皇宫围场去狩猎。”
“那是好事啊,难得父子兄弟团聚,太子殿下就去呗。”
“我倒不是不想去,”太子脸现难色,“可是每次狩猎,这个杨广都要大出风头,把我给比下去。”
杨安听到此,心中好笑,这太子身为长子,也确实有点差劲啊,连狩猎都比不过老二。
“太子殿下和晋王,都是怎么个比法?”
“比射箭,比谁射中的猎物多,还能比什么?”太子没好气地回道。
“太子殿下跟晋王相比,大概差了多少?”
“难道连你也嘲笑我不如杨广?”太子怒了。
“下官不敢,”杨安认真道,“下官需要知道具体差在哪里,才能找出对策。”
“也就差那么一点点吧,”
“一点点是多少?”
太子有点恼怒地看了杨安一样,“也就每次杨广能射中三四只猎物,我能射中两三只,就差那么一点点。”
“那,陛下每次收获如何?”
“父皇每次都能射中六七只,不过……”
“不过什么?”杨安追问道。
“我怀疑这个假仁假义的家伙,他是故意让着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