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咬.唇(1 / 1)

倾砚 沧海惊鸿 1112 字 8天前

景砚终究是不肯离去回京,用她的原话说是:“你在这里,我怎么能走?”

每每想起这句话,宇文睿心里都甜丝丝的。即使是同众将商议军务的时候,她也会忍不住嘴角勾起。

彼时,众将也会随着她欢喜,只不过他们想的却是:大军势如破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瞧给咱们陛下高兴的。

云素君依旧不肯离开前线返京。宇文睿劝了几次,拗不过她,也就放弃了。

她知道阿姐的心结未解,留下来的原因绝不仅仅是为了其挂在嘴边的那个:“若陛下再受伤,身边无人医治呢?”

宇文睿不气她“咒”自己受伤什么的。她只是不忍心阿姐劳累。

云素君病愈后依旧坚持茹素,兼之日日忙碌,协助军中的军医医治、照料伤兵;直到渐渐地,因着她医术高妙,众军医恨不得时时向她讨教。日子久了,她竟成了众军医的主心骨。她救治的兵将越来越多,敬她爱戴她的人也越来越多。尤其是那些大头兵和低级将官,很多是被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无不对她感恩戴德,恨不得立个长生牌位把她当神一样供起来。

云素君每日忙碌又充实,见到她的时候,不是在救护伤者,就是在和众军医探讨病例,时常衣襟上还沾着不知来自何处的血迹。

宇文睿看得出,阿姐乐于这样的生活。可她却觉得心疼,心疼云素君,更心疼景砚——

她们该一尘不染地在京中安享富贵,而不是来到这苦寒的前线,每日与尘沙、鲜血为邻,或许还要偶尔见识鲜活的生命被死神无情地收割。

如此想着,攥在手心中的捷报,似乎也不那么令人狂喜了。

“见过陛下!”秉笔放下手中的食盒,对着宇文睿行了一礼。

“太后用过晚膳了?”宇文睿瞥一眼食盒,问道。

“刚用过,”秉笔道,“太后原说是要等着陛下来一起用的,可奴婢瞧着陛下那边不知何时才散,就劝着太后用了。”

“你做的很好,”宇文睿赞道,“还是你们侍奉惯了,能劝得住太后。”

“陛下过誉了,”秉笔抿唇轻笑,“奴婢只是对太后说,您不按时用膳,陛下回来见了,岂不心疼?”

宇文睿脸一红,轻咳一声,掩饰道:“你们侍奉得很好……辛苦你们了!朕念着你们的好。”

秉笔忙欠身道:“奴婢不敢当!侍奉太后是奴婢的本分事!”

挥退秉笔,宇文睿轻叩门扉,方推门而入。

景砚用过晚膳,侍墨服侍着她漱了口,又净过手。早猜到来人是宇文睿,景砚遂笑道:“如今越发的懂规矩了?进门前都知道先叩门了?”

她穿着半新的素裙,巧笑倩倩,眼波流转,恍若梦中一般。

宇文睿痴痴地凝着她,嘴唇张了张,又闭上了,倒把自己的脸憋出了一层樱红色。

景砚挑眉,命侍墨退下,先不必侍奉了。

侍墨极有眼色地顺手合上了门。

“想说什么?说罢。”景砚大大方方地瞧着宇文睿。

宇文睿反倒扭捏了,眼神不自然地飘到了一边。

景砚暗笑,手一招,“过来!”

宇文睿巴不得这一声呢!忙不迭凑过来,挨近景砚,拉过她的一只手,攥在掌心中揉抚。

景砚由着她亲近,站起身,微仰着头打量她。

“竟又长高了些!”喟叹一声,听不出是欢喜还是忧愁。

“长高了不好吗?”宇文睿就势贴近她,环住她的腰肢,在她的耳边轻轻道,“是否让砚儿更能安心依靠了?”

景砚微赧,边推阻她,边嗔道:“让人安心依靠的是心性,岂在高矮?”

虽是做着推阻的动作,其实哪里用了什么力气?

宇文睿遂不客气地直接拥她入怀,愤愤然埋怨道:“难道我还不值得依靠吗?我觉得我心性已经很成熟了!”

“说出这话,就证明还欠磨练。”景砚眸中含笑,意料之中地看到宇文睿的小脸儿垮了。

“我那么差吗?”宇文睿快没自信了,可箍着景砚腰肢的手臂却没松懈分毫。

景砚好笑,软声道:“你已经很好了。只是,眼下最最紧要的是用兵之事,其他的……我并非吃不得苦的人。”

宇文睿知道她意有所指。

“砚儿,你随在军中,已是万分的委屈你,要是身边连个称心的服侍之人都没有,我心难安。”

所以,才从遥远的京城接来秉笔和侍墨服侍。

“有申全和丫鬟们服侍着就很好。”

宇文睿不认同道:“申全到底是内侍,年纪又轻,没准什么时候照应不到呢!那些丫鬟,也不是知底细的,万一有什么歹人呢!”

“我哪里就娇惯成那样了?”景砚伏在她的肩头,轻声道。

“若连心爱之人都不能照顾周全,我还要这天下做什么!”宇文睿道。

天下与卿,孰重孰轻?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与她或许永远没办法达成一致吧?

若易地而处,自己是否也会同无忧一样,时时刻刻把对方看得比这万里江山都要重要?当做……全天下最最贵重的宝贝?

景砚听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三千世界,渺渺众生,终有一人恨不得倾尽所有对她好,而不是独留她一个在这冰冷世上寂寥煎熬,老天已是待她不薄,该知足了。

景砚暗自喟叹一声,回抱住了宇文睿。

两个人温存了不知多久,景砚心里有事,轻轻地推开宇文睿。

宇文睿不舍地缠住她,“再抱一会儿,好不好?”

语声缠绵,带着几分沉醉,绵柔若情话,害得景砚心头泛过酥|麻感。她不禁抚过了宇文睿面颊上的浅疤,“给你缝了新衣裳,试试可好?”

宇文睿闻言,果然眼睛一亮:“砚儿有心了!”

“这里比不得在宫中,没有十分精细的料子,只好委屈你了。”景砚拿过整齐叠在枕侧的新衣。

“不委屈!不委屈!”宇文睿抢道,“只要是砚儿的手艺,怎样的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