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和亦笑,却摇了摇头,“静妃娘娘确实得了好处,可安嫔与静妃都和皇后娘娘交好,原本安嫔是占着上风的,以后如果想起这桩事,这笔账不定要记在谁头上。”
相子这才渐渐体味出来,为着“帝王心术”四个字,深深打了个寒颤。
这些旨意以极快的速度在六宫里流传开来,因青栀是否有身孕还并不确定,卫景昭便嘱咐太医院,把这事压了下来。
于是在很多人看来,唐思宛是彻底输在了傅青栀手下。而卢盈真也因此遭到了不算隐晦的责备,脸面上过不去,除了生唐思宛的气,更加生青栀的气。
随着新年的临近,封后大典也一步步进了,阖宫里萦绕着欢喜的气息。然而青栀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不论是卫景昭那边太医给的闪烁其词的回禀,还是家里传过来的安慰人心的话语,都昭示着父亲的病并未见好。
果然,大年那一晚,傅崇年虽然已经转醒,却第一次没有出席宫宴,而代表傅家出席的,是青栀的二哥傅青栩。
青栀坐在席间,遥遥和傅青栩对视了一眼,互相打量着是否平安。青栀的心情固然沉重,却仍旧要强颜欢笑,让哥哥放心。
卫景昭心里头明白青栀一直的担忧,却没有什么好法子帮她排解。慕怀风倒也十分清楚,余光看见青栀又瘦弱了几分,尽量掩饰住心痛,与他人往来辞令。
这段时间慕怀风除了忙朝中的事,一有空就在京里往来奔走,为傅崇年寻医问药,但无一例外,那些大夫望闻问切之后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出具体的病因。
眼下念云和梦函都是陪在青栀身边的,今没有下雪,外面是一种难以言的干冷,风似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室内的香炉不断被加着新碳。熟悉的暖意和烛光使青栀蓦地想起去年的时候,父亲还那么健朗,与其他人推杯交盏,而自己是坐在容华该坐的位置上,眼睁睁地看着怀风娶了旁人。
如今在自己看来,怀风已经变成了亲人,而卫景昭成为了心中所爱,可父亲竟然连见一面都不能。
时过境迁最容易在此刻引起人的伤怀,念云也在熙熙融融中感慨,“谁能想到时间过得这样快,转眼咱们已经进宫一年多了。”
要这一年经历最多最跌宕的,当属念云,梦函听闻她的话语,也是不胜唏嘘,“旁的也就罢了,我们的命都在,也实属不易。”完这话又觉得不妥,青栀的父亲可不是正危在旦夕?梦函连忙又续道,“相信吉人自有相,傅伯父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青栀勉强笑着,“多谢你吉言。”
作为皇室嫁出去的人,卫芷吟坐在宫嫔的下首,经了那么些事,她早已敛住了先前活泼的性子,长久地沉默不语。只有旁人与她主动话,她才得体地答应两声。
祥惠太妃最心疼自己的儿子孙女,听闻卫芷吟出嫁后过得不算怎么好,对整个慕家就难免有些气。等一系列的礼节过后,绮华宫里活泛起来,她便对卫芷吟招手,“孩子,到这里来,让哀家看看你,可怜见儿的,许久没见你入宫,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一来坐在太后左近,是最尊贵的所在,二来底下的臣子时刻要竖着耳朵关注上面的动态,便都听见了。慕敛心中一紧,狠狠瞪了慕怀风一眼。
芷吟款步走到祥惠太妃身边,低身行礼,“臣妇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给诸位太妃请安。”
太后点点头,“起来罢,就坐在祥惠太妃身边。”
芷吟垂着头,楚楚可怜的模样,“多谢太后恩典。”
祥惠太妃等她坐过来,一肚子的话早就藏不住,拉着她的手:“孩子啊,可是有人给你气受?你瞧你这胳膊,都不见多少肉了。”
这话一出,慕怀风已经知道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等慕敛再度瞪他,已经出列,跪在祥惠太妃面前,“是微臣的不是,致使郡主体弱,请太妃责罚。”
祥惠太妃没什么气势,但她到底生了个儿子,如今又封了王,有一定的底气,见怀风这么,有意要让他深刻知晓自己的错处,便冷冷地道:“哀家当是谁,原来是鼎鼎有名的慕公子,哀家如何敢罚你。”
太后垂着眼眸,就当没听见,而卫景昭也不欲去插手臣子的家事,当下也不话。
慕怀风只好伏地道:“微臣不敢当。”
祥惠太妃道:“有什么不敢当的呢?正是因为你的大名鼎鼎,听出门时也掷果盈车,许多女孩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