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放心呢?太祖时期思贵妃勾结外戚作乱,差点酿成兵变,颠覆整个大顺王朝,这傅青栀家世甚至比思贵妃还要好,皇帝若是一直提防着她也就罢了,可是春羽,”太后幽深的目光穿过宫门。似乎看到很远的地方,“皇帝上次来时怎么的你还记得吗——‘傅氏有母仪下之能’!哀家是真不介意她扳倒玉棠,那孩子不争气,留在皇帝身边也是个祸害,但是哀家必须要帮皇帝看好这江山,绝不能重蹈思贵妃的覆辙。”
春羽心翼翼地道:“其实傅家一直没有兵权,和思贵妃那会儿的情形也不大相同。”
太后十分平淡,“谁没有兵权,总是有人忘记,傅家与慕家一直交好。”见春羽恍然,太后又续道,“最近慕家的儿子颇受重用,虽哀家特让芷吟下嫁,但好些人都他们夫妻不和,有时芷吟进宫,看她的面色,哀家也猜出这颗棋算是废了。慕怀风既然根本不看重这场联姻,皇帝纵然心有沟壑,哀家也怕他一时不妨。”
春羽感慨万分,“都可怜下父母心,奴婢今儿总算明白了,皇上看不清的,太后您在这里,看得比谁都清楚。”
“再看看罢。”太后示意春羽找人把桌上的茶点收拾好,“其实傅氏稳重谨慎,临危不惧,又与盈真不同,不愿去和稀泥、促内斗,若她背后不是傅家,哀家很愿意扶她起来。只可惜……”
她缓缓地起身,由春羽搀着往佛堂而去。低沉的余音渐渐消散在偌大的延福殿中,没有人的时候,这里门窗紧闭,那上等的檀香便愈发浓郁,掩盖了所有勾心斗角,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之后的日子里青栀更加低调起来了,皇太后自然不会去乱些什么,白初微虽然惊异于卫景昭给予青栀的特权,也笃定了心思不管不问缄口不言,因此这件事在后宫里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这一已是十一月初八,寒风呼啸,皇贵妃虽然怀了孩子,仍旧要强不已,为着章显威仪和自己治宫的本事,每次的阖宫觐见决不肯少。好些低位份的宫嫔没有什么极好的御寒服饰,都在暗暗咒骂,盼着她这一胎生不下来。
青栀倒不在乎,只记挂着念云过得不易,虽然新冬装是人人都有的,还是让岚秋包了几件儿自己的送到玲珑轩。这一回在衍庆宫见面,就看到念云穿着那件镂金百蝶戏花云锦袄,十分秀气可爱。
念云很是感激,拉着青栀的手,“上次从冷宫出来,检查之后才发现许多衣裳又归还给了内务府,因着我再不得宠爱,也没人还回来,若不是姐姐,我连怎样度过这个冬也不知道。”
青栀讶然,“江佑德一向是左右逢源,竟也会做出这等事?”
念云苦笑一下,“到底又有多少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