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昭默默看了会儿青栀,忽然回见面时青栀念的那首诗,“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扬。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这首诗如朕没记错,该是将思妇记挂心爱之人的,”青栀吓了一跳,极力地镇静,却听皇上续道,“是等朕等得心急了么?”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此刻傅青栀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虽然她比寻常女子见过更多的世面,这会子也不敢再胡乱话。
青栀赧然垂首,声:“没有心急,是嫔妾年幼时听长姐读诗,那时候不懂,现在才略略了然这种心境。”
卫景昭眼中渐渐有了暧昧之色,拉着青栀的手往龙榻的方向走,帷幔被轻缓地掀起,复又委地,烛影幢幢,卫景昭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最后却笑了:“你还不怕,你手心里都是汗。”
青栀的头更深地低下去,她声地问:“皇上,您知道嫔妾的名字么?”
卫景昭不以为忤,反倒哑然失笑,他到这时候才觉得,眼前的这个有几分胆怯又有几分执着的人儿,是真正如她自己所,想在下至尊这里,分得一些真心以待。
“青栀。你叫青栀,对不对?”卫景昭不觉得反感,反而这一刻忽然打心里不将她看作傅崇年之女,而就是眼前纯澈干净的姑娘。
青栀郑重点头:“嗯,皇上没错。嫔妾有个妄想,希望皇上能记得这两个字,嫔妾方才自己会努力,皇上也给嫔妾个机会才好。”
卫景昭一笑,他已经是而立之年,但了这会子话,竟然觉得自己被青栀带着也年轻了好几岁,这一笑便也带了几分真心:“好。朕答应你,会记得。”
金钩挽着的红罗帐被轻轻放下,锦被上绣着鸳鸯戏水,又有龙凤呈祥,喜庆而贵气,青栀一声轻轻的惊呼,惹得烛光都颤了颤,卫景昭虽然是一国之君,却仍有怜香惜玉的心肠,他沉哑着嗓音在青栀耳边道:“女子第一回都是这样,若是太疼了,你可以告诉朕。”
青栀摇摇头,越发紧地抱住这个男人,有低吟声在猗兰宫里响起,连秋风都不再往这里来,仿佛羞涩地隐在了月光后。
那之后,卫景昭一身淋漓的汗,搂着青栀发笑,青栀露出强作镇定的神情,把教养姑姑教的那一套搬出来问:“皇上,嫔,嫔妾要给您擦擦身子么?”
卫景昭问:“怎么?你身上不疼?”
青栀默了会儿,才慢慢回答:“疼。”
卫景昭又笑,嘱咐她好生盖好被子,自己下了龙床,随便套了件外裳就喊“赵和”。
赵公公是常年跟在皇上身边的人,早知皇上会有怎样的吩咐,当下领着太监抬了热水进来,过程中头都不曾抬一下,却指挥的得心应手,一切事行云流水般做完了,又:“皇上,您早些休息,明儿还有早朝。”
卫景昭挥挥手,赵和又领着人行了礼,就下去了。
青栀见有了热水,很记得自己身为宫嫔的责任,当即便下床要去侍奉皇帝,可她甫一掀被子,就“啊”了一声,穿来的那一身衣裳,已经一堆破布似的团在了角落。
青栀羞红了脸,又滚进了被中,可这对卫景昭来已是很平常的事,昨日董玉棠侍寝,听是个骄傲胆大的人,那会儿却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怎么喘,事后也心温柔,青栀明明恪守礼仪,瞧着端庄稳重,真当着他的面经历了这事,却又傻乎乎的。
他把沐巾浸了热水,耐心过来给青栀擦拭身体,青栀唬了一跳,握住卫景昭的手,急急地:“这不合规矩,还是嫔妾来伺候皇上。”
卫景昭很乐意哄一哄这个让他还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