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时凛一样战功赫赫为帝国征战数百年的四大将军之一,竟然以这么荒诞的方式结束了生命,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
他的胸腔被整个震碎了,沈誓那尖利的足直接捅进了心脏,然后整个膨胀爆裂开来,只剩下了一点肉糜,所以当即就没了气息,根本等不到任何救援。
就跟被直接砍了脑袋没什么两样。
“别想了,是他自找的。”江逐走过来,单手按住他的后脑,将人面向自己的方向。
他不希望时易看到这些乱糟糟的东西。
“我不明白……”时易那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沈誓会选择直接杀掉雷越?明明以他的脾气,恐怕宁愿跟元帅硬碰硬,也会强硬地将他保下来的……”
雷越和时凛之间的关系毫不夸张的说,是根本无法共存的。
时易作为时家人,会被他针对是理所当然的事,更别提他还试图直接逮捕他的副官,不管是不是出自欧柏涵的亲自授意,既然来的是他时易,那就无异于是赤.裸裸的挑衅。
沈誓跟在雷越身边时间不短,对此应该很清楚才是。
无论如何,都没有说直接杀死自己眼下唯一的庇护者这个说法,就算他被寄生之后厌恶人类,也不会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难道说虫族化的同时,连智商也一并被吞噬掉了?
那就不可能安然无恙地潜伏这么久了。
“那场袭击,恐怕是雷越策划的。”江逐沉声道,嗓音低哑暗沉,却意外地可靠。
“这我知道……”时易下意识道,想要他死的,除了那个虫族奸细,恐怕就只有雷越了。
他甚至直接怀疑过雷越就是那个奸细。
咦?
时易猛地抬起头,看向江逐,“对我下手是雷越的命令,可他没想到的是,沈誓安排的却是虫子……”
这就对了,雷越被杀之前,他说过这么句话,“你不是说他们是被星际海盗袭击重伤的吗?”
也就是说,雷越虽然想除掉自己,可他对沈誓的真实身份却是一无所知的,他没想到沈誓竟然引来了虫子,一旦这件事暴露出来,他等于是被迫绑在了虫族这条船上,再也洗不白了。
所以沈誓不敢让雷越听完整时易的话,不然保命符瞬间化身催命符。
这样想倒是也通顺,可时易总觉得还有哪里较为怪异。
可不管怎么样,这么大的事件,必须马上上报,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夜。
不到半小时,所有人都坐在了那间最高会议室里,神情肃穆。
“事情你们都已经听说了,来看一下行动细节,咳……”欧柏涵用力咳了两声,这一咳就停不下来,憋得满脸通红,像是要把肺都一起咳出来。
他的年纪实在太大了,身体情况无比糟糕,可眼下这形势,又不允许他像别的高龄老人一样直接退休,只能强撑着这副身子,努力稳定局势。
他接过副官递过来的茶水,连着灌了几口才稍稍平息,抖着手点开了录像,就阖上眼,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人证物证具在,虫族奸细果然就藏在我们之间。”没了成天拌嘴的家伙,整个人会议室里异常平静,倒是素来寡言的时凛最先开口。
周谨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又瞥了眼时易,知道他是想给自己的儿子彻底洗清嫌疑,索性在一旁悠哉哉地看戏。
“是的,这事还是孩子们办得漂亮,”欧柏涵好不容易缓过来,毫不掩饰他对时易和江逐的欣赏,将人狠狠夸了一遍,这才将他们之前定的计划简单说了遍。
算是变相为时易澄清,更是直白地表达了对他的信任。
时凛不再开口,周谨目光沉沉,也选择了沉默。
一时间整个会议厅除了伴随着画面出现的声音,寂静非常。
沈誓被送去了研究院,会经历什么暂且不提,肯定要想办法从他口中逼出关于虫族更多的阴谋。
然后就是雷越的追悼仪式,时易他们所在的第七军团也很快就能调回来,边防线也被加固不少,一切看起来似乎重新恢复宁静。
每天就是训练,对练,虫子们也不知道龟缩去了哪里,再也没露过头,就连别的军团的人见了他们都是恭恭敬敬的,往常那些嚣张气焰全都收了起来,地位上升得比窜火箭都快。
毕竟谁不知道,时易和江逐两人可是欧柏涵捧在手里重点培养的宝贝疙瘩,偏偏他们还有绝对傲人的实力和功绩,真的是让人连嫉妒都无力的。
更何况他们还是领了秘密任务,并成功抓获真正的虫族奸细的。
“好无聊……”陈勇刚打完两场,瘫在地上不怎么想动,若是生活一直平淡如水也就算了,可偏偏之前的战役和紧张局势成功唤起了他们的斗志,乍然之间闲下来,还颇为不适应。
“无聊就去打扫训练室,不然我陪你练练?”时易踢了踢他,陈勇顺着他的力道翻了个面,笑嘻嘻地缩成一团,“那还是算了,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挺好的……嘿嘿……”
跟时易练练,他这周都别想下床了。
生活那么美好,还是活着最好。
时易笑着摇了摇头,解散了这一群东倒西歪的家伙,独自回了寝室。
也不知道江逐那家伙现在在干嘛,半个月前被老元帅借走之后,就一直没见过他了。
虽说身为军人,随时都可能接到新的指令而离开,甚至都来不及多嘱咐些什么,可时易莫名还是会不自觉想起他。
自己明明不是那么多愁善感又粘人的性子,却在偶尔回头没看到那道沉默而坚毅的身影时,依旧会失神一瞬。
时易察觉到自己骤然跑偏的心思,用力甩了甩脑袋,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逼自己去想一些工作上的安排,却在开门后毫无防备之下被一道人影扑了个结结实实。
鼻尖熟悉的气味让他的警惕心还没来得及升起就彻底散去,推了推颈间那颗毛绒绒的大脑袋,笑道,“还知道回来?嗯?干脆给你直接调第一军团去算了。”
明明刚才还自衬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可脱口而出的话却又是带了几分撒娇般的抱怨。
时易瞬间反应过来,微微红了耳垂,轻咳一声,“吃过饭没?我去给你……”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那抱住自己的手臂瞬间收紧,勒得他骨头都有些疼。
“谁的味道?”江逐微微弓起身子,用力摁住他的腰,将人牢牢固定在墙上,大犬一样地在他脖颈间来回嗅闻,浑身肌肉紧绷,像是随时都能投入战斗状态一样。
“哪有什么味道,你……”时易有些不舒服地往后缩了缩,又被人逼近了几分,他微愣了一瞬,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偏头在他的脖颈处闻了闻,后知后觉地察觉到那草莓味信息素中夹杂着的,愈发浓郁的牛奶味。
“你受伤了?脱衣服!”时易回想起之前两次易感期的状况,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伸手就想去扯江逐的衣领。
但是江仁都死了,没人敢再拿他做什么该死的实验才是啊!
“谁的味道?!”可伴随着易感期一起来的,还有江逐那些极度反常的小脾气和比以往更甚的近乎恐怖的占有欲。
时易稍微抬头就能看到江逐红得吓人的双眼,强忍下自己心头的焦躁,努力放轻声音,软下身子主动贴近他怀里,“没有谁,我在看他们训练时沾上的,你知道的。”
“训练……”江逐的眸色越发阴沉,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这人站在满是alpha的训练场里,和他们面对面,甚至可能会产生的肢体接触了。
单是想想那个画面,就令他嫉妒得几乎要发疯。
他整个人气血上涌,直接松开人,气势汹汹地往门口杀去,已经按上了门把手,却被时易从被背后用力抱住。
“你要去哪?”时易有些惊恐地问道,他是真的猜不透这个特殊时期的江逐的想法。
似乎他做出多么惊世骇俗的举动都不为过,毕竟他是现在星际史上唯一的一个3s极顶级alpha,越是强大的alpha易感期就越是反应大,再加上他那性子,行事作风根本无法预判。
“杀了他们!”江逐阴恻恻道,眼神冰冷,酝酿着极度的寒意。
时易从他身上鼓动不休的信息素判断出,这家伙竟然是认真的!
“不!不行……你不能去……”时易抱着人的腰用力往后拖,但他是怎么也犟不过暴怒中的alpha的。
时易微微咬住下唇,索性一弯腰,从他手臂和门的缝隙中钻了进去,主动依偎进他的怀里,缓声道,“别去!你……这么久不见,不想我吗?”
时易明显感觉到江逐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那双手重新环上了他的腰,低下头无比缱绻地蹭着他的侧脸,整个人的气息都乖顺了下来。
终于将注意力全部落在了自己身上,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时易轻抒一口气,抬手抚上他的后颈,一边安抚着他随时躁动的情绪,一边诱哄道,“乖,脱衣服让我检查一下好不好?”
这回江逐没动静,乖乖地趴在他肩上就像睡着了一样,让抬胳膊就抬胳膊,除了整个人就没彻底离开他身上,乖得不得了。
好不容易才从繁杂的作战服中剥出一具漂亮健硕的身躯,时易几乎是屏住呼吸将人细细打量了一遍。
好在没有任何伤口,他还特意扯过人寸寸摩挲过去,都没感受到愈合的迹象,看来是真的没有受伤。
那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易感期了?
虽说alpha的易感期确实没有什么征兆,但江逐可不是一般人啊,而且前两次的情况都非常特殊,本来以为只要他不受伤,就会降低发作的风险,现在看来似乎这玩意真的是玄学,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你为什么不脱?”江逐一直乖顺地坐在床上,赤.裸着上身,看起来似乎人畜无害,可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时易身上,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在走神。
这瞬间激起了他的不满,易感期的alpha本就是敏.感又不可理喻的存在。
于是江逐直接伸手想要去解时易的扣子,却被他扭腰闪开。
“你干嘛?”时易悚然一惊。
以前就算是易感期,最多也就是亲亲抱抱,再暧.昧的举动都显得无比单纯,更何况就算闹脾气的江逐也只是个小朋友,非常好哄。
可这一旦涉及到脱衣服,总让人觉得纯洁不起来了。
“你也脱!”江逐在自己的胸膛拍了拍,瞪大了眼睛看时易,满满的都是控诉。
时易有些微囧,这应该只是闹了小性子,不是想做些什么吧?
为了避免这家伙暴躁再去找外面那群倒霉蛋血拼,时易咬咬牙,低头解起了扣子。
可这情形却又跟以往完全不一样,在身前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有着另一个人的呼吸,又被他那双过于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里面浓烈滚烫的情绪几乎能将他灼伤。
时易的手指抖了抖,平时再灵活不过的动作都显得笨拙起来,试了好几次才勉强解开一颗,还急出了满头的汗,脸颊都染上了不正常的红晕。
江逐紧紧盯着他的动作,原本还有些期待的表情淡了下去,嘴唇紧抿,显然是不高兴了。
于是他盯着那一排纽扣的眼神,已经称得上是恶狠狠了。
时易呼吸一滞,陡然升起了几分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总感觉这次,跟前两次都不同,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仅仅一个愣神的功夫,他就被一只大手用力揽进了怀里,然后就感觉胸口一凉,无辜的扣子崩了满地,滚开几米远才停止了冲势。
“你……”时易彻底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短短不到几个月,易感期的小朋友就已经进化到这个程度了,偏偏那他看自己的眼神依旧充满了不甘和愤怒,偏偏没有情.欲。
一时之间竟让时易怀疑是不是自己想法不纯洁,误会了他。
然后江逐手上用力,将人结结实实搂住,同样光.裸的肌肤贴在一起,让人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耻意来,时易动了动胳膊,想要将人推开,却被搂得更紧了。
“额……”时易不太敢动,继续这个姿势好像很危险,可又怕不小心触到这家伙敏.感的神经,只能稍稍往后仰了仰脖子,伸手去够身后的被子,软下语调哄道,“你冷不冷啊?出任务那么久,不累吗?我们躺下来休息好不好,先把被子盖上……”
江逐没有说话,而是盯着他颈侧露出来的细腻肌肤,那里的咬痕已经彻底消失了,甚至没留下半点痕迹,光洁白皙,漂亮得宛如上好陶瓷。
这个认知让他突然不爽起来。
于是江逐把人按紧了,稍稍掰过他的身子,将那漂亮的腺体彻底暴露在了自己眼前。
“别!”被那粗重的呼吸喷到,时易下意识往后一缩,挣扎的力度大了几分,语调上扬,透露出明显的慌乱。
而这一举动落在江逐眼里,就是明明白白的拒绝了。
可他怎么能拒绝自己!
明明他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
这个人,只能是自己的,也只能留在自己身边!
“你不愿意?”江逐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将他的衣领又往下扯了几分,露出的漂亮皮肉几乎能晃花他的眼。
“不准……拒绝我!”
“没有,我……”时易咬住了下唇,不知道自己眼下究竟该是怎么个反应比较好。
易感期的alpha是极度需要自己的omega进行安抚的,他当然也很清楚什么样的安抚方式最有效,可眼下的江逐……
不知道为什么,让他都觉得有些陌生,不自觉就生出了几分抗拒的心思。
但……
这是江逐啊……
时易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微微垂下头,用额头抵着他的肩膀,乖顺得不得了。
而经历了真正结合和彻底标记的alpha,显然也越发成熟了几分,也更加清楚这个人之于自己的意义,于是他轻轻在那漂亮的肌肤上落下一吻,然后重重咬了下去。
“唔……我现在又不在发.情期……你别……”时易有些难耐地扬起脖颈,又痛又爽的感觉令他头皮发麻。
整个身体软成一团,江逐的信息素明明是清甜可爱的草莓牛奶味,却具有极强的侵略性,让他开始难以抑制地战栗。
被熟悉的情.潮席卷了全部神志,迷迷糊糊昏过去之前时易还有些恍惚。
这小崽子,果然没那么纯洁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时易看着头顶的天花板,都不由得产生了几分庆幸。
他竟然还活着……
而一旁的江逐将他搂得死紧,满脸餍足,好歹不再是那种随时要发病的骇人模样。
时易悄悄抒了一口气,伸手想要将他的胳膊移开,却骤然听到门外传来震天响的敲门声。
“老大!咋回事还没起呢?昨晚的训练叫了你那么多回都没反应,今儿可不会再放过你了啊!赶紧的出来练练……”
时易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江逐的脸,眼见他已经蹙起了眉,一面飞速调出陈勇的通讯号,准备让这家伙消停点,不然把这祖宗吵醒了,他们全部都得玩完!
但外面找死的家伙显然体会不到他紧张的心情,眼见敲了这么久的门里面都没人应,更是起劲,扯起嗓子嚎了一声,“老大!再不起今天就得加练了!翻倍嗷!”
时易倒吸一口冷气,手里的光屏刚刚亮起,就看到江逐睁开眼,在极短的时间内褪.去了迷茫,似乎记起了昨天失控前在时易身上闻到的那些味道,整个人顿时清醒了。
穿了衣服下床到打开门,一气呵成。
陈勇的敲门的手来不及收回,堪堪在砸上他胸口前停下。
陈勇整个人都僵住了,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朝旁边的号牌看了眼,确定这是时易的房间,又瞥了眼江逐没有任何表情,隐隐还透着几分冰冷杀意的眼,顿时感觉自己今天要不好了。
“呵……呵呵……副队也在啊……”
他平移着移开视线,木头人一样同手同脚地往外走,“那什么,我想起队长叫我去训练呢,我先走了……”
还在被窝里的队长:……
时易翻了个身,拿被子蒙住头,感觉自己是真的完全没脸见人了。
门被江逐从外面关上,所有的动静全部消失,时易又趴了一会,却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这家伙的易感期,估计还没完全过去,然后他又去了训练场……
时易的脊背阵阵发凉,顿时顾不得那些难受,随便从柜子里拿了衣服套上,也忘了要遮一遮脖子上的痕迹,就这么冲到了训练场,然后就看到了江逐拽着一个人腰带,将人用力往地上抡。
地面已经躺了一片,哀嚎着打滚,脸上青青紫紫,无措地捂着胳膊和腿,似乎都分不清是哪里更痛了。
远远缩在角落里的还有几个看着手脚健全的,也是一脸惊恐地盯着中间那人,眼神惊惧间还隐隐透露出几分绝望,直到看到时易的身影,才像是看到了亲人般,一窝蜂往他身边涌。
“老大!救命啊老大!”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赶到时易身边三米远,就被一股极强的威势轰了出去,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住,痛到几乎飙泪。
这都叫什么事啊!
以前就算是顶着操.练他们的名头,副队也从来没有下手这么狠的,就跟见到了仇人一样。
对上所有人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表情,时易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这事……
没看好这家伙,他确实是有责任的。
虽然知道alpha易感期情绪不稳定,但这醋意,实在是太没道理了。
“先回去。”时易走过去,伸手拽了拽明显还没发泄够的家伙,要是再不把人带走,剩下这些还算手脚健全的恐怕也全都得交代了。
江逐低头盯着他握住自己的手,稍稍掰开了他的指节,然后将自己的手插.进去,变成十指相扣的模样。
时易脸一红,却乖乖地没有挣扎,甚至顺手把人往自己身边拽了拽,远离那些无辜被牵连的家伙。
“先回去好不好?好好的跟他们过不去干什么……”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心虚,易感期的alpha本就没有任何道理可言,暴躁易怒,平素那些性格里的缺陷被放大个十乘十,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任何办法。
“他们,该打。”这话说得倒是十分欠揍了。
江逐微微偏头,盯着时易的目光无比专注,身上的威势却绕过他,把在场所有人都轰了一遍。
这下是一个站着的都没了。
“你……”
时易彻底无语,偏偏还没法对着家伙说什么狠话,只能主动贴近他身边,仰头对着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轻声呼气。
“先回去好不好?我有点腰疼……”时易微微咬住下唇,强忍着羞耻道。
毕竟他很清楚,只有他的事,才能盖过这家伙继续找麻烦的冲动。
果然,江逐的神色微动,有些紧张地搂上他的腰,不甚熟练地揉了揉,把人捎带进怀里就往外走。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江逐这家伙果然是继队长对外最最不能惹的,气量小到令人发指!
时易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下来,如果只剩他们两个,那随这家伙怎么折腾都没事,所以得赶紧把他带回去,免得惹下什么更大的乱子。
可大概真的是所谓祸不单行吧,就从训练场到寝室这么短的距离,时易的通讯又响了,而且打来的还是时凛。
“喂爸?嗯……好的,我马上过来。”说是有什么事情要跟他交代一下,时易挂了通讯,有些犹豫地看了江逐一眼,“我爸叫我过去一趟。”
“嗯。”江逐点点头,目光依旧专注地落在他脸上,扶在他腰间的手轻柔地上下揉捏着,却没有挪动脚步。
“要不你……”先回去?
可最后三个字,时易到底没能说出口,看江逐这样,就知道这是绝对行不通的。
但要是带这样的江逐去见时凛……
他有种预感,情况可能不太妙。
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将人往带了过去。
时凛住在部队的一栋独立别墅里,虽然看起来还不错,但相比较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可以说是很寒酸了,唯一不同的只是那个巨大的地下训练场,让他能随时随地开始模拟对战。
“来了?”时凛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盯着那些光幕眉头紧蹙,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道,“岭城那次的虫潮,虽然已经被打散了,可是它们来的轨迹依旧耐人寻味,顺着追查下去似乎是从一处时空裂隙中突然出现的,时间和地点都非常巧合,你要多加小……”
他说着,抬起来头,最后一个字却卡在舌尖,怎么也吐不出来。
“谁让你进来的?”时凛推了推镜框,看着江逐沉声道,“长官汇报的时候,应该在门外等候。”
他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甚至称不上责问,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部队里的规定就是如此,没有所谓的亲属关系,有的只是上下级,就连时易都不例外,更何况是江逐。
而他也不该是这么不懂分寸的人才是。
“报告长官,他是……那个……”时易纠结了一瞬,素来伶牙俐齿,此刻却有些失语,更何况又是在最亲的亲人面前,陡然升起的耻意让他几乎失去所有思考能力,只恨不得时光回溯,阻止那个竟然会答应这种荒唐要求的自己。
“他在哪,我就在哪。”结果江逐出声,直接打断了时凛的话,甚至还颇为挑衅地抬手搂上了时易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时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本就没多少温度的神色直接跌破冰点。
他这行为,放在长辈面前已经是非常不庄重的了,更何况时凛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亲缘,只有上下级关系,服从一切指令的信念罢了。
“看来你的副官,有点认不清他的地位。”时凛的食指第二关节轻轻地敲了下桌面,这是他在极力压抑自己怒火的前兆。
时易心头一跳,下意识脱口而出道,“爸爸,他现在是……”
话没说完,又被江逐截断。
“你凭什么凶他?他是我的!”江逐似乎非常不喜欢时易跟别的alpha说话,明明知道眼前这人跟时易关系不一般,可易感期之下,他忍受不了从自己身上被夺走半点注意力,所以甚至微微侧过身子,将人完全挡在了自己身后。
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也不行!
因为这是他的omega!
除了自己,谁都不能对他指手画脚。
霸气宣誓完,似乎觉得还不够,伸手直接把时易扯过来,当着时凛的面,在他唇上落下重重一吻。
离开时甚至发出了“啵”的一声轻响。
时易倒吸一口冷气,他觉得自己简直要直接晕过去了。
他的后脑勺被江逐按着,没法偏移分毫,视线所及只能看到他那双充满着偏执和疯狂占有欲的眸子,眼角余光却瞥见时凛慢慢站了起来,然后绕过桌子,朝他们这里走来。
一瞬间,狂暴的威势直接朝两人铺天盖地碾压而来,凛冽的雪松味瞬间在房间里扩散开来,江逐微微收紧手臂,将人完全拢进怀里,让时易背对着时凛,然后毫不客气地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
因为是易感期,牛奶味远远盖过了甜美的草莓味,谁也不知道原本是温润无害的,甚至是只会出现在omega身上的甜美系信息素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攻击性。
顶级alpha和高级alpha直接在空中展开了对决,互不相让,俨然有种直接掀翻房顶的冲动。
时易被这种强大且极具攻击性的alpha信息素挑衅到也有些快要失控,可因为一个是标记过他的alpha,一个是他血脉相连,甚至亲密感受过不少次的亲人,所以没有直接暴起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却也忍耐得非常辛苦。
“很好。”时凛直勾勾盯着江逐的眼睛,又瞥见时易颈部露出来的点点红印,森然道,“以下犯上,看来,你是想要挑战我?”
时易眼见这发展不对,用力挣扎开一段距离,刚想开口,就又被江逐按回胸.前,甚至用力颇大,将他的口鼻完全捂在了自己的胸口,没法吐出哪怕一个字。
“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江逐也毫不客气地回视,眼中燃烧着浓浓的敌意,“他是我的!”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时凛似乎是笑了一下,时易瞬间感觉脊背发凉,一直禁锢他的怀抱好不容易松开些许,他转头就看到时凛已经打开了地下训练场的大门,扭头在往里进。
“爸爸!江逐他不是那个意思!他现在易感期,所以有点……”时易连忙高声喊道,想要阻止,时凛的背影却已经消失在了小门口。
“你留在这。”江逐板着脸,锁好了大门,将时易领到了一旁椅子旁坐着,似乎又觉得有些不保险,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沉声道,“我回来,你要在。”
这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一句陈述句。
甚至是带了些命令的语气。
易感期的alpha,对自己的omega,拥有着绝对掌控的欲.望。
时易呆愣了半秒,眼前就没人了,训练场的小门被再次关闭,而里面是两个他最在乎的亲人。
江逐是星际史上唯一一个3s级顶级alpha,时凛却是有着十几年丰富战斗经验的高级alpha,而且两人现在显然都不太理智,后果确实有些难以预料。
更何况,无论结果怎样,但凡有任何一个人受伤,对他来说都会是不小的打击。
可他现在却只能坐在这里,除了焦急等待和祈祷,什么都做不了。
那两人根本也没给他任何插手的余地。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训练场的大门被再次打开,时易蹭的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有些紧张地探头望去。
江逐最先出来,似乎看到他还乖乖地呆在这里,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然后走过去长臂一伸将人抱进怀里,轻声咕哝了一句,“感觉好久没见你了……”
时易惊呆了,用力推开那颗在自己肩颈处挨挨蹭蹭的大脑袋,捧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眼窝处有明显的乌青,应该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的结果,然后凸起的颧骨处也有明显的擦痕,甚至破了几道口子,往外面渗着血丝,嘴角也破损了一大片,唇边抿开一点鲜红。
这怎么看都像是被人狠揍了一顿。
还是完全冲着让他破相去的。
时易有些不可置信的回头盯着门口,江逐这模样,时凛绝对是下了死手,那时凛……
正混乱着,时凛也紧跟着出来了,好在除了衣服领口略微有点凌乱,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
时易悄悄抒了一口气,江逐这伤也就算了,但如果他真的在这个时候把时凛打了……
简直不敢想象。
可那颗心还没来得及稳稳放回肚子里,就发现时凛走路的姿势似乎有些怪异。
他的左腿有些不着力,虽然时凛极力地想要掩饰这种不同,而且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没有流露出半点痛感来,可时易依旧觉得大事不妙。
依旧严重到,没法遮掩的程度了吗?
“滚!”时凛刚一出来,就看到再度黏糊在一起的两人,就跟连体婴儿似的,整张脸顿时更冷了,那种快要被抢走儿子的错觉让他甚至顾不得什么修养和身份,轻哼一声,索性坐回了办公桌后面,低头研究起了资料,半个眼神都懒得附赠。
“记住了,他……”就在江逐又要开口的时候,时易无比迅速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将人强行拖了出去,又联系了时凛的副官,非常委婉地提醒他需要去关心一下自己的上级了。
江逐这幅模样实在是没法见人,时易便拉着他一路狂奔,江逐这才后知后觉出他的情绪不太对。
只要这个人一直在身边,而且周围没有别的威胁,他那些不太稳定的负面情绪才能被暂时压制下来。
于是江逐紧赶一步,追到他身边,把自己的脸凑过去,压低了嗓音,有些委屈道,“疼……”
时易没说话,只是微微往后退了退,避开那张大脸的侵袭范围,一直到赶回寝室,拿出药箱,都没回应他半句。
江逐这才有些慌了,直接把人堵在了墙角,握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又微微偏头蹭了蹭柔软的掌心,语气越发委屈了,“好疼,你摸摸……”
时易长叹一口气,一直堵着的那口气瞬间散了。
他这副样子,又还能怎么怪他呢?
于是只能安抚性地帮他揉了揉擦伤的地方,认命地给人上药,无奈道,“幸亏这些你都不会记得,不然我看你以后用什么表情踏进我家的门……”
伤口看着很惨烈,但真的都是皮外伤而已,根本用不上修复舱,只要连续涂两天药,连疤都不会留下。
闹了这么一天,江逐终于是感到累了,早早就抱着人睡下。
一直到第二天,时易被自己的生物钟唤醒后,整理完毕从浴室出来那一刻,敏锐地察觉到空气里的牛奶味淡了很多。
只剩下浅淡的草莓气息,都是隐隐约约的,看来是完全恢复意识,可以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了。
“醒了?”时易假装无事发生一般地绕过他打开自己的衣柜,尽量自然道,“昨晚你说有事要找我汇报,就聊得稍微晚了一些,赶紧回去洗漱吧,早上还有训练呢。”
可一口气说完,江逐都没有反应,更是不曾动弹过。
“发什么呆?时间要来不及了。”时易踢了踢他的小腿,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江逐还是没有动。
时易这才弯下腰去细看他的表情,却见这家伙一脸世界崩塌般的木然和绝望。
“昨天……我好像把时将军……”他一字一顿,非常缓慢又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打了?”
“下手似乎……还挺重?”
时易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这怎么突然又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倒霉娃,你完了……
最近状态实在不行,更新不稳定,非常抱歉,会尽快找回状态……蠢作者跪在这里辣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