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我错了T皿T抱歉!!!前几天把脚扭了然后去了医院。。。后来又实验考试。。。so。。。
嗯然后我还要继续道歉。。。因为考试周要到了╰( ̄﹏ ̄)╯所以只能不定期。。。(┬_┬)(┬_┬)(┬_┬)这学期也不过刚刚开始,袁溪胸中蕴藏着一股气力,支撑她早起晚睡,捧着课本发奋苦读。
对袁溪来说,能轻易说出口的大都被证明将会被更轻易地放弃。所以她只是默默地收了手机,翻出尘封多时的笔记本,在教室和图书馆留得更久。
孔若愚只在最初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随即含笑低下头,将自己手边的书本翻过一页。她总是安然地等在一旁,直到袁溪收了包走过来,疲惫又满足地伸个懒腰,然后叫她一起回去。
走下教学楼的阶梯,她们依然拉开距离,一前一后地抱着书走在校园中。
路灯渐次亮起,将过往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袁溪停下脚步,侧过头注视着地上的两个人影,在斜后方的孔若愚见她停下来,也顿足不解地看过来。袁溪玩心大起,调整角度缓缓伸出手,直到自己影子的手掌覆在孔若愚影子的头上,然后扭动手腕安抚性地摸了摸学姐的头。
孔若愚的笑容瞬间扩大了,而后也学着袁溪的姿势,把手盖在她影子的头上,像对待狗狗一样上下拍了拍。
袁溪放声大笑。
袁溪感觉很充实。上大学一年多以来的焦虑与躁郁正在逐渐平复,孔若愚就像那只放在她头顶的抚平苦闷的温暖手掌,让她前所未有地安心。
她欠下的旧账太多,学姐就一个公式一个公式地耐心讲解,她搞不懂实验原理,学姐就向老师要来实验室的钥匙,在实践中带着她一种情况一种情况地切实分析。
如今她几乎一天到晚都跟孔若愚呆在一块儿,却丝毫没有腻烦之感。孔若愚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惊喜,矫情点儿说,学姐就像无尽的宝藏,越是相处,就越能发现掩埋在表面下的璀璨宝石。
真的快被闪瞎了啊,这么下去,就算学姐是个女生我都想追她了啊啊啊啊啊啊。袁溪躺在床上绝望地想着。
她现在每天的状态就是:早上跟学姐一起去教室,上课时捧着学姐泡的茶,聊扣扣看学姐发过来的解题过程,晚上和学姐约好了跑步,周内去图书馆和学姐一起自习,周末去学姐家给学姐弟弟补课,吃学姐煮的饭,喝学姐煲的汤,听学姐说话,看学姐微笑,穿着学姐说好看的衣服,用着和学姐一套的洗浴用品……袁溪很不想说,她现在甚至梦里都有学姐出没了!
太可怕了……怎么办啊?本来学姐的恩情她就还不清了,如今还出现了这种乱七八糟的不知道什么念头……T皿T学姐……原谅我……
最后还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这几天确实太累了。
袁溪本来对于参加竞赛毫无信心,可前段时间在学姐的鼓励下,鬼迷心窍地报了个建模比赛。学姐本来还想给她拉队友,但是袁溪实在羞愧得无地自容,说什么也不肯让学姐去找她认识的大神,而是自己拖了几个体育课上认识的其他学院相熟的同学。
比赛还没开始,跟队友讨论后,袁溪最终被分配的任务是写论文,所以这几天去图书馆借了前几年的优秀论文抱着啃,看着看着又非常担心她一个人会拖整组的后腿,愁眉苦脸地低低叹气。
孔若愚抓着她的手安慰她:“不用担心,你一定可以的。”
袁溪看着学姐眼睛里闪闪发光的小星星,头脑开始习惯性地发热。于是她重重点头,“嗯!”
为期三天的比赛在贯穿整个清明节,袁溪她们做的是华中卷,队友一看到题目就开始进入状态构建数学模型。袁溪自己打开文档粗略扫了一眼,只觉得头大如斗,坐在通宵自习室里直想喘气。
她借着去卫生间的名义拉开教室门去了天台,犹豫再三还是拨了学姐的号码。
还没开口就听学姐在那头说:“我看到你们的题目了,用高斯烟羽模型应该可以解决,我给你发了邮件,你等一下和你的队友们看看吧。只是做这道题的人应该都会用这个模型,所以写论文的任务就比较重……”学姐顿了顿,“不过,我很相信你,袁溪。”
“……”
学姐……
“虽然我相信你们完全可以,但是,有任何疑问都来找我,好吗?当然我的能力可能不够,不过我还可以找其他人。”
“嗯。”
学姐在那头笑了笑,“好,那你快去做好准备,有事打电话。”
“好的,拜拜,学姐。”
袁溪写论文时一直心无旁骛地疯狂敲键盘、做公式绘图、跟队友沟通、反复演算套用数据。他们在通宵自习室熬了两天夜,累了就在桌子上趴一会儿,袁溪处在精神亢奋的最高点,双手噼里啪啦几乎没有停下来过。她连学姐泡好的降火茶都不敢喝,因为不想浪费时间上厕所,却把那个玻璃杯摆在电脑的斜前,当作提神的良方。
第三天中午12点之前应该提交论文,袁溪组三个人在凌晨3点终于敲定了论文的最终版。袁溪拿着那个装着两天以来心血的小U盘,累得摊倒在课桌上,另外两个队友顶着堪比国宝的黑眼圈说要回去补觉了,但还是极有绅士风度地先送袁溪到宿舍楼下。
袁溪一回到寝室就挣扎着强迫自己洗了脸刷了牙才上床,打开手机一看4:24,她的身体已经僵硬得无法动弹,可大脑似乎还保留着最后的欣喜,打开扣扣给学姐发了一条【做完了。。。已回宿舍。。。补眠中。。。】。
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强撑着爬起来瞄了一眼,是学姐打过来的,于是按捺住嘶吼的冲动怏怏接起来。
“…学姐。”
“在睡觉呢?现在十点半了,是你交论文吧?要不我到你们宿舍你把U盘给我,我打印了然后交过去?”
袁溪一下抬起耷拉着的眼皮,瞅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果然十点半了。顿时清醒过来,哀号了一嗓子。
“…学姐你有时间么?过来陪一下我好吗?我怕我走到半路就倒了……”
“我到你们寝室拿,你交给我就行了。”
袁溪固执地坚持着她那一点骑士精神,坚决不让学姐那么危险地独自前往九教,所以到了最后就是两个人一起千里迢迢地跑去九教交了论文,再千里迢迢地返回宿舍区。
孔若愚看了一眼已经把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的袁溪,“你们宿舍现在有人么?”
“没有…我起床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袁溪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问啥答啥。
“那你还是去我们宿舍吧,我担心你这样回去会出事。”
“好……”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答应了啥。
总之她最后就是在一张完全陌生的床上醒来。
学姐开着电脑在下面做事,听见响动便唤了她一声。
袁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睁眼就看见学姐把几个盖得严严实实的锅盖揭开,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让人食指大动的饭菜香气。
学姐回头朝她一笑,“我刚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叫你呢…都晚上九点了,一天没吃东西饿不饿啊?”
袁溪心里甜的都快发酵了,撒着欢儿跳下床,就听坐在另一边椅子上的米娜愤愤不平地抗议:“她一个人吃得了那么多吗!?给我吃一点儿都不行!老孔你太不厚道了!重色轻友的家伙!”
袁溪塞的满口都是饭菜,又被米娜的晚娘脸逗得直乐,差点把食物呛进食道里。
孔若愚在一旁拍她的背,“慢点吃!”
米娜见压根儿没人理她,翻了个白眼就愤愤地去阳台上给男朋友打电话了。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操场上夜跑大军的队伍人数也开始呈指数增长。因为人太多,跑步的时候总能听到笑声说话声音乐声,还能闻到体味汗水味烟草味。
孔若愚和袁溪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告别操场选择可能会比较危险的环校跑。
袁溪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学姐,不要怕,我能以一敌十,肯定能保护你!”
学姐只是撩起眼睑好笑地盯了她一眼。
工大的大概周长得有四千米,平时袁溪跟学姐在操场上慢慢跑个十几圈是不成问题的,可不知是不是心理压力太大,环校跑能拼完一圈就不错了。
她们俩一般从体育馆那里开始跑,从几个食堂后面一路运动一路聊天儿地绕到教学区,大晚上的,教学区这块儿人就挺少的了,只偶尔在几栋实验楼下还能看到学霸们挑灯做实验的窗口透出的光亮。
袁溪一到教学区就话特别多,据她所说,是因为这几栋楼跟她高中学校的破楼修得实在太像了,都丑得不忍直视。
“我高中住的那片寝室区叫李园,然后我们楼下那个管大门的阿姨凶得跟什么似的,绝对的李园一霸,所以我们都管她叫‘李元霸’…诶我还没说完呢,别忙笑……”
袁溪继续绘声绘色地吹嘘自己的光荣事迹,而孔若愚在一旁默默发笑,只觉得多日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我们那栋楼的妹子都是相邻几个班上的,跟我大多挺熟,天天进门都叫我陛下,有时候在李元霸那儿受了气就开玩笑似的来我宿舍要我给她们做主,其实也就唠唠嗑,没其他意思。
“然后有一天,我起晚了,那天还该我打扫卫生,眼看着就要迟到,我扫了两下宿舍就把垃圾丢在楼下,准备中午回来的时候再拿去垃圾站扔掉,没想到李元霸一下就冲出来问我是哪个宿舍的,学号又是多少,扬言说要去我们老师那儿告我,因为我乱扔垃圾。
“我当时本就急得不行,一看她这时候跑出来添乱、还想记我学号告我,再一想她平时作威作福不知欺压了多少我们寝室院里的小白兔姑娘,顿时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
“所以我拔腿就往教学楼跑,她看我跑了都愣在原地了!哈哈哈哈学姐你不知道,她的表情实在太搞笑了!导致我从此一看到她就必须低头,因为就算她认不出我,也能看得出我脸上的笑有问题。
“哈哈哈哈…嗯然后过了几秒我又回头一看,妈呀她居然一身杀气地追上来了,吓得我赶紧加了个速,可我当时还在笑啊,跑得好痛苦…结果那天她撵了我三楼,整整三楼啊!执念太深…不过嘛,她的体能怎么能跟我相提并论呢?最后她实在不行了,只能抓着栏杆喘粗气,我就在上面看她,然后做了个鬼脸就溜到教室里去了。
“那天我因为迟到被罚站了一上午,回去时发现那袋儿垃圾已经被她处理了,当时还觉得有点对不起她…哎…人就是这样,善变又容易受外物的影响。好多人本来都那么讨厌她,可到了离别的时候还不是哭得凄惨兮兮说是谢谢她多年来的照顾,哎…人就是时时刻刻都在迎合自己对自己的想象,我们做的……这是什么声音?”
她们停下来向后一瞧,一辆重型卡车正以龟速缓缓向着她们的方向驶来,袁溪还以为是垃圾车,忙把在外侧的孔学姐拽到人行道上,“咱们等它过了再跑吧,刚好歇会儿…哎有点热啊。”袁溪扯着领口灌进风让自己凉快一点。
孔若愚转回来看她,“那是洒水车。”
袁溪:……
袁溪扭着脑袋前后左右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遮蔽物,“…看来学姐我们回去得彻底洗个澡了。”
孔若愚把她拉到一颗树后,“嗯?为什么?”
袁溪的后背抵在大树的粗糙表皮上,才发现原来这里隐藏着一棵巨大的榕树,刚才可能是因为这片黑影太大让她下意识忽视了。
“是我瞎。”=_=
洒水车呜呜地接近了,孔若愚也靠得更近了,“你过来一点。”
袁溪浑身都跟在火里燎过似的烫,迟疑着跟孔学姐紧紧贴在一块儿。
孔若愚突然把手伸过来盖在袁溪嘴上,双唇也靠过来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别说话,那些水珠可能会跑进口腔。”随之也开始沉默。
袁溪的心跳越来越快,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僵持着。
她跑不动了。
当天晚上回去,她做了个梦。
梦境中日光烂漫,她站在一片密林前,有风吹来,浅色的花瓣簌簌落下,携着香气落到她的周身。这本该是悠然闲适的场景,可她却是局促不安地望着那条通幽曲径,好像背后有可怕的东西在追她,但她又无法确定眼前的唯一通道是否绝对安全。
“袁溪。”
有人在林中叫她的名字,声线温柔又细腻。
她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望着那个在树下斑驳光影中的模糊身影,呼吸不稳,几乎无法发出声音。
“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