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29日只听淅嚟嚟一声尖叫,柏寒仿佛乘着爆竹平地而起, 耳边呼呼生风骑着的那匹黄骠高高跳跃着躲避草丛冒出来一只又一只流着涎水的恶狼, 用后蹄狠狠踢飞一只随即找个没有阻拦的方向低头猛冲,身后同伴焦急的呼声越来越远。“停停~”颠簸得头晕眼花的柏寒几乎咬住舌头, 只好闭紧嘴巴,连短剑都没法收好只能拿在手中。她不太会骑马, 在德拉库拉伯爵那场任务中也是乘坐马车为主,今天实在晕车才回到马背上;此时束手无策, 本能地抓住马缰夹紧马背生怕被摔下来。漫无边际的黑暗当头笼罩, 就着萤火虫香囊的光芒能看到地面土块野草不停朝后飞掠, 百忙中回过头去,只见马车被远远抛在身后,只能看到豆大橙红光亮。『迷』失方向就糟糕了, 召唤出大黑狗的柏寒把随身带着的强光手电打开扔到草丛,又拼命勒紧缰绳:“小黄停停, 别跑了。”这匹黄马膘肥体壮甚有灵『性』, 奔跑起来四蹄翻飞,看马鞍辔头像是胡人首领的坐骑。几十匹马原本轮班拉车载人,它却无论如何不肯被拴在马车前, 只好换成体重轻些的柏寒骑着。大黑狗抖抖长『毛』发足便追,好在黄马毕竟足足奔跑整日,又被柏寒拼命勒住缰绳,胡『乱』跑了一起总算减缓步伐。柏寒松了口气,借着萤火虫香囊的亮光打量四周, 所在之处却是杂草横生的旷野,视线里不少枯树。好不容易跳下地来,柏寒想也不想便把缰绳紧紧抓住和它走散了可就回不去了。回身望去,无边黑夜中有颗闪亮晨星不断跳跃,原来是熊熊燃烧的篝火。梁哥百福也在找我,柏寒走了几步把黄马拴在一棵树上,这才坐倒在地,浑身骨头架子都疼。大黑狗蹲在身边瞧着她,好在背包从不离身,柏寒狼吞虎咽吃着蛋糕,又喝了几口水,这才定下心神。却见原本啃着草皮的黄马嗅嗅鼻子,把脑袋伸到打开的背包处,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傻瓜,不就几只狼么,至于吗?又不是没遇到过,分分钟把它们干掉。你跑这么远,天又这么黑,怎么回去?”黄马理也不理,不知怎么叼出只红苹果这次重点多带食物,刚好上次带回大袋大袋的苹果蓝莓之类便都带上车厢,柏寒刚在马车上拿了两个准备吃。“哎哎,你倒立功了?”只见黄马老实不客气把苹果嚼个干净,又把鼻子伸进背包,柏寒连忙拎开。“一会好好回去,想吃什么都有,要不然只能吃草,知道吗小黄?”看看手表八点多了,要是再遇到狼群就麻烦了,要是我小蛇在就好了不对,那样连马都骑不成。『乱』世荒野危机四伏,风声都仿佛带着杀气,孤身一人的柏寒不敢多待,给马匹喂饱了水做根火把,又休息一会儿便举着剩下一只苹果:“小黄,你乖点,回去给你苹果吃。”大概是食物的诱『惑』,黄马咔嚓咔嚓吃掉苹果居然没再撒野,乖乖跟着走了好远,柏寒『摸』着它脑袋哄了半天才小心翼翼上马。幸好这次运气不错,沿途没遇到什么危险,顺着光亮找回丢在途中的手电,一人一马一狗继续朝着遥不可及的火光前进。幸亏我眼力好,换了个人真不一定找的回去,不知梁哥百福他们把狼都杀了没有?我们走的路据说是连接各村庄城镇的大路,平日往来行人不断;此时城镇居然有狼出没,不光当官的无能为力,估计没什么活人了。高高举起的火把不停『逼』退黑暗,柏寒觉得自己像条黑暗海洋中的小船默默行进,凉风吹动草木如同波涛翻涌。咦,远处一点火光伴着银光不断移动,方向正是这里,柏寒连忙拨动马头喊:“小黄,快~”是梁瑀生,二人一马裹着温暖明亮的橘红光芒仿佛黑暗海洋中的灯塔;他的马术其实也不高明,离得老远就能听到“驾,驾”声。两团光芒之间距离慢慢缩短,两匹马儿四蹄翻飞朝着对方奔去,终于在中间重逢。柏寒高兴地握着男朋友手臂,随即勒住马缰跳下马去,和他紧紧相拥。“没事?”梁瑀生疾声喊道,放开胳膊以便检查她身周。柏寒使劲儿抱抱他,牵着黄马缰绳:“没事,它跑的老远才停。你们怎么样?”放下心来的梁瑀生答:“狼杀了几只,剩下的都跑了。咱们没事,葛毅摔了一下,看着不轻。”葛毅是金丝眼镜队里的,身手不错,骑马也不太行。两人匆匆说了几句立刻动身,梁瑀生把自己黑马牵给她:“我这个老实点,你骑。”自己左脚伸进黄马马镫刚要发力上马,对方就淅嚟嚟叫着往前就跑,连试几次都是如此。柏寒喊声“小黄!”黄马乖乖停脚,任她骑在马鞍上:“算了,它现在挺乖的。”两人并肩朝来处进发,行进好一会儿远远火光依然像停在原地,好在有个伴总是胆大多了。“赵琴娘他们会不会怕?”柏寒朝着发足疾奔的大黑狗和十一郎示意,古人都很『迷』信,黑夜中它们也太引人注目,本来众人说好把守护神当成杀手锏暂不召唤。“没大事,反正她们也能看出来我们不是这里的人。”梁瑀生倒觉得无所谓,轻松地说:“今天就这样,明天先不叫出来。”距离马车数公里,沈百福也骑马奔来接应,三人汇合顺利回到路边。几辆马车停在当地,地上横着十几只血肉模糊的恶狼尸首,其他都远远逃入草丛没了踪影,马也跑丢几匹;余下的也受了惊吓,路上又有狼埋伏,眼看不能走夜路了。相比柏寒的安然无恙,同样马匹受惊的葛毅却运气不佳,径直跌在地面腰椎受伤,眼瞧着只能乘车了。进入平谷镇打探的金丝眼镜等人个个满身血腥,直截了当地说:“没活人了。”这座不大不小的村镇竟然被成群结队的恶狼屠尽吞噬了。刚刚出来的楚妍呕吐的腰都直不起来,对着柏寒连连摇手:“别进去,看在上帝份上。”躲在马车瑟瑟发抖的赵琴娘母子和陈嫂压根不敢下车,闻言痛哭流涕:“往年还有货郎小工往来....邻家三叔住在这里....”众人心中沉重,男人们进去放了把火算是送居民上路,匆匆商量几句便把车辆停在镇口,马匹牵进镇里,守在车边轮流值班又升起火堆,等天一亮便动身。梁瑀生和金丝眼镜把带着的粮食留下1/4埋在镇中以防万一,也减轻分量。夜间果然有狼突袭,马匹不停惊叫,有两匹竟然挣断缰绳逃走了。望着围拢在周遭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柏寒心里厌恶,只盼杀得一只不剩它们习惯把活人当食物了。好在恶狼怕火,众人个个身经百战,僵持半夜反而被杀掉不少,剩下的远远躲在远处窥伺。东方刚刚发白,众人便动身了,路上轮番钻入马车休息。“为什么马爱吃苹果?”柏寒从车窗外收回目光,启程前那匹黄马又吃了两只苹果。“我决定我的苹果都给它吃好了。”楚妍却没她这么轻松。“阿司匹林,头孢还有守元丹。希望我们运气好,十天之内不要病倒。”守元丹是柏寒五人从不夜城带回来的草『药』,据说含有数种珍贵『药』材,常服可以健体抗衰延年益寿,价格相当不菲,七大城池中的富人们经常服用。虽然不如同样从不夜城带回的金创『药』等效果立竿见影,几人每次进任务都带上一瓶。“你是说,瘟疫和天花霍『乱』之类?”在蓬莱杜老师特意提醒,这个古代世界缺医少『药』,大量百姓死于后世轻易治愈的传染病。楚妍点点头,心有余悸地说:“怪不得人这么少,现在秋天还好,如果是夏天就太可怕了。”中午停下休息,补好觉的众人缓过劲来聚餐,只有葛毅依然直不起腰。另一辆马车的赵琴娘三人却是精神抖擞,填饱肚子的张二虎更是响亮地见人就“叔叔伯伯,姨姨婶婶”再次启程上路,柏寒骑着黄马走在马车前头。毕竟功夫不错,她逐渐领悟马背腰腿用力的诀窍,长途跋涉便不太费力了。身畔沈百福忽然“咦”了一声,“前面有东西。”能容三辆马车并行的大路离地两尺悬着一道麻绳,两头拴在路侧木桩。绳索颜『色』和泥土相似,如果不是几人眼神极好,在颠簸的马背上很难发现,势必人仰马翻。“绊马索?”赵邯郸和梁瑀生下马细查,又和金丝眼镜两人看看,砍断绳索让几辆马车过去:“慢点走,小心有埋伏。”果然又有机关:类似铁蒺藜的狼牙锤被深埋土中只『露』出几根钢刺,无论马蹄还是车轮触到非得受伤不可。众人用兵刃远远挑开,放慢速度前行。又前行数百米,右侧荒野忽然传出女子惨呼:“救命,来人啊~”马车立刻停住,几人分散守在四周戒备,距离最近的赵邯郸和金丝眼镜两人下马,拔出兵器打个眼『色』走去。是个年轻女人。留在原地的柏寒清楚看到百十米外有人影在草丛中挣扎,一个没穿衣裳的男人正把女人压住。随着赵金两人急速靠近,那男人光着两条竹竿似的腿跑了,可真丑。“世道可真『乱』。”柏寒对马车上的楚妍由衷感慨。不一会儿赵金两人带着年轻女人回来,后者披着赵邯郸的外衣,『露』出白白嫩嫩的胳膊和小腿,黑发粘着青草。“谢过各位恩公。”她一开口也是古装剧腔调,眉眼相当妩媚,“小女子家中断粮,采些草根度日,想不到遇此强梁。”梁羽生干脆地说,“别客气,我们也是路过。你快些回家去,我们还要赶路。”“刚才那位强人像是奔着小女子家中去了。求各位恩公救人就到西,跟小女子回去救命,家中还有年迈父母。”女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梁瑀生看看金丝眼镜,打个手势“抱歉,我们没空,让开。”女子打量众人几眼,忽然膝行数步抱住赵邯郸大腿:“求您赏口吃的,我父母断粮数日,眼看不能活...”不等这句话说完,女子突然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掷在地面,顿时滚滚浓烟四溢,顺着微风吹向众人她特意挑了上风口。第一个倒下的是赵邯郸,其他几人也横七竖八挣扎着倒地,就连马匹也哀鸣着站不住脚,想来浓烟威力实在不小。“得手了!”随着一声兴奋地招呼,从道路两侧钻出七、八个鬼影般的男人,各个满身甲胄,有胡人装束也有汉人衣甲。他们满脸得意,饿虎扑食般扑倒众人身边翻找,有个径直闯进马车:“有吃的!”“这妞儿得劲!”“都别跟老子抢,这娘们是老子的”女子一挽袖子大喝:“少给老娘祸害,一个都不许动,女的衣裳都留着!赶紧搬回家去再分晚上有的是肉吃!”“有肉吃了”“我要吃大腿上的”“我要吃腰子,还要吃心吃肝这女人看着真嫩。”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看看五胡『乱』华的历史,两脚羊,确实很黑暗,十室九空死伤无数。哎,希望战『乱』永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