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冲识时务地说:“在下比较繁忙,恐怕照顾不周,我马上差人把苍家奴仆送到水榭小院。”
凝神草的种植从土壤到气候要求很高,前期需要做翻松土壤,布置结界等准备。
宣泽微微点头,司徒冲赶紧一溜烟儿地消失了。
听到这里,司徒冲面上一僵,拜托,别玩他行吗?刚刚,魔君已经一副要打要杀的模样了,如果他再敢往傅云舒面前凑,十成十要被魔君打废了。
宣泽的表情越来越阴霾。
傅云舒闷头一个人走在前面,宣泽有一段距离跟在他后面,一直跟到水榭小院门口,他的眼睛始终粘着傅云舒纤细挺拔的身姿。
来了魔界以后,傅云舒一直穿得比较轻薄,行动之间,皮肤的颜色,腰肢的线条若隐若现。
凝神草珍贵得紧,但据说神秘的苍家有一大片药田,里面有上百株凝神草。
苍家人擅长饲弄灵草,炼制丹药,正是有这样的能为,苍家才能经营如意阁那样大的铺子。
傅云舒摇头,“依我看左护法照看灵草,很在行,不如就麻烦左护法来吧。”
“不用了。慕西辰会带过来几株给我。”傅云舒可不想夺人所好,那两颗凝神草,阎白宝贝得紧。
一听慕西辰要把凝神草给师父,宣泽不乐意了,他脸色发青,年少的时候,宣泽沉迷炼丹术,自然知道凝神草有多么珍贵。
宣泽拉住想离开的傅云舒:“云舒,你来右护法这里,有什么需要吗?”
“我想种植凝神草。”
宣泽眉头紧皱,上前一步,把傅云舒拉起来。
谁知道他还没碰到傅云舒,就被甩开了,“师父……”
宣泽脸色相当难看了,“司徒冲,你还不起来?”
“左护法,吩咐右护法,把凝神草给傅公子送去。”
这个阴险狡诈的慕西辰,果然趁着师父跟他怄气的时候,居心叵测地讨好师父。他以后可不能再惹师父生气了,否则,还会给慕西辰钻空子的机会。
“师,不,云舒,你想要凝神草炼丹吗?这种草很难种植,魔修刚刚带回来一名苍家埋伏在这里的探子,让他过去为你饲弄凝神草,你看如何?”
凝神草那么珍贵,需要人无微不至地照顾,这样一来,慕西辰无疑有了借口,可以接近傅云舒,黏在水榭小院。
不行,要想个法子,不能让慕西辰得逞。
傅云舒冷冷反问:“你叫我什么?”
宣泽改口:“云舒。”
这些在宣泽眼里,无疑变了味道,他想捏住师父的腰肢,在这朗朗白日之下,把傅云舒按在水榭小院的凉亭中,抚摸他,爱怜他。
想抓住师父推却的手,按住他扭动的腰,死死地把他圈在怀里,咬上他粉嫩的耳坠,直到他细密地发抖。
宣泽不是傻子,他知道怎么做才不会惹师父发怒,但他控制不了自己。
控制不了不去觊觎,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动。
那种可怕的痴狂,疯掉了的执念。
他大力揉搓自己的银色头发,看着前面渐行渐远,没有回过一次头的背影,宣泽开始思考,他是不是该换一种模式跟师父相处了。
这样下去,他根本无法讨得师父欢心。
静静伫立在角落的宣泽,无意间听两个婢女在窃窃私语。
“小鱼,你说,魔君是不是不再宠爱傅公子了,那日早上,魔君气呼呼地走了以后,再也没见他过来。”
小鱼手里叠着傅云舒的衣服,蹙着柳眉:“不会的,两人应该是闹别扭了,小何,你发现了吗?魔君跟傅公子的关系时好时坏,而且有规律而言。”
小鱼一直在观察傅云舒的动向,她比较难机敏,察觉到奇怪的地方,时不时的,魔君的神态很奇怪,有些木讷的时候,傅公子反而对他和颜悦色,反倒是魔君霸气十足的时候,傅公子懒得搭理他。
“小鱼,你别卖关子,快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小鱼托着下巴,尽量表述自己的想法:“你也听说了吧,魔君记忆混乱,他失忆的时候跟平时不太一样,举止和神态仿佛变了一个人,这时候傅公子反而没嫌弃他,很有耐心,还经常对魔君笑。”
小何努力回想,“啊,的确如此,是这样没错。”
两人针对这个话题仍然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宣泽却听不到了,他脑中不断回想,难道说,他记忆紊乱,行为失常的时候,师父对他更好吗?
下午,宣泽来到小河边,水面波光粼粼,倒映出他的面容,冷酷,刀疤。
他扯了扯嘴角,面容还是没有柔和下来,他试着收起眼中的暗紫色,那是他入魔之后,魔气在他体内沉积,渐渐形成的紫色。
收起紫色的眸光,他再学着收起眉宇间的戾气,他脸上的冷酷淡化了很多。
这次,他不皱眉,不做太多表情的时候,这只是一张冷淡的脸,已经算不上冷酷了。
天色渐晚,宣泽在水榭小院外面徘徊到夜晚,他推开门。
院里点着火把,火把周围被照亮了,细小的虫儿扎堆儿飞来飞去,有极小的嗡鸣声。
华光下面,傅云舒的面颊被染上了红色光晕,他穿着水蓝色的披风,里面是白色的睡袍,微风拂过,披风衣襟微微扬起。
太过美好。
宣泽不由得看痴了。
傅云舒对他招了招手:“呆子,你来了。”他的眉眼弯着,嘴角翘着,白嫩纤细的手晃来晃去。
宣泽恨不得立即抓住那只手,捏在手里,用力掐着,掐到傅云舒温声细语地求饶,亦或是,怒骂呵斥。
可是,这一次,他忍住了,宣泽面上不动声色,木讷地在石桌的一旁坐着。
石桌上摆着水果,甜品,还有香茶。
小鱼跟小何,一个人在给傅云舒扇扇子,一个人在给他扒花生吃。
这花生是右护法亲自种的,嚼在口中,有鲜甜的花生汁液,傅云舒葱白的指尖,夹着一粒花生,递到宣泽面前:“你尝尝,这种没彻底成熟的花生最好吃了,甜甜的。”
宣泽下意识地咽了口吐沫,自从他被师父带回门派,除了一开始,师父对他关心备至。后来,他们哪里有这么亲密无间的时候?
即使师父情缘水发作的时候,全身燥红的被他抱在怀里,即使这辈子,他几次三番把傅云舒强制性地禁锢在身前,都没有此时此刻,这样甜蜜,这种让人沉浸其中的巨大满足感。
这种亲昵,这种甜,宣泽从来没有享受过。
他眼睛失神地看着傅云舒白嫩的指尖,宣泽唯一的念头就是咬住他们,在嘴里细细啃,肌肤的嫩滑,加上手指骨节发硬触感,让宣泽失魂落魄。
白得晃眼的指尖不断接近宣泽,诱惑着他。
宣泽的手指甲用力扣自己的腿,阵阵疼痛使他维持着一丝清明。
他眼中的欲念完全褪去,黑紫色的墨子暗沉沉的,没什么反应,他张开嘴,有一丝软滑的触感轻轻撩拨他的唇瓣,傅云舒把一粒花生仁塞进他的嘴里。
半响,宣泽没有合拢嘴。他的舌尖滑动着嘴里的花生仁,不肯咬破,任由它在嘴里滚动。
傅云舒长长的睫毛卷曲着,他水汪汪的黑眸倒映着火把橙色的光,“怎么样,好吃吗?”
“嗯。”宣泽轻声回应,太好吃了,你根本想象不到。
这是他等了二十多年,迟来的甜。
司徒冲脊背一凉,他怀疑,他如果慢一步闪开,宣泽肯定会直接过来,把他扔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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