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手上有不少细小的伤痕,手指布满了老茧。
傅云舒简单扼要地把事情给毕澜解释了一遍。
毕澜实际上是宣泽的灵根化形,宣泽有着最纯净的火灵根,所以才可以化作人形。
这种情况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快点想办法,待宣泽的魔力恢复,恐怕他的神魂会吸纳毕澜的神魂。
毕澜自己也发现了异常,仔细观察一番,不难发现,眼下这个身体并不是他的。
二十年前,宣泽的灵根被分离出去,慢慢化作人形。
当日毕澜肉身死去,恰好黑狼的肉身在附近,他这一缕神魂自然归位了。
毕澜是个死心眼的好孩子,值得过最好的生活。
傅云舒扶着毕澜,到床上躺着,他细心查看毕澜头上的大包,摔得还挺重。
定下心来,傅云舒开始思量,宣泽的体内住着毕澜的灵魂,这个事情很诡异。
傅云舒抱住毕澜,“大师兄,再见到你真好。”
他用力锤了毕澜几下:“你疯了吗?居然用尽全力去融合天火!你知不知道?你会没命的。”
宣泽“嘶”了一声,坐了起来,他捂着头,愣头愣脑地看了看周围,问道:“小师弟,我怎么了?头好疼。”
“什么?”傅云舒激动得跳了回来,他用力抓住宣泽的手:“你叫我什么?”
宣泽的身材高大,傅云舒一个人几乎挪不动他。
这家伙,怎么长得这么高,还这么壮?
宣泽捂着鼻子,一阵天晕地旋,不知怎么回事,他居然“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小师弟啊。”毕澜想了想,“我已经死了对不对,现在我在做梦,或者我只是个鬼魂。”
毕澜眼睫簌簌地抖动了两下:“小师弟,只要是你的要求,我全部会为你达成。”
失去毕澜的一刻,傅云舒真的慌了,如果为了医治聂钰的眼睛,要搭上毕澜的命,那么,他将一直良心难安。
“你个大傻瓜。”傅云舒在他肩膀又锤了几下,“毕澜,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以身犯险,为了我也不行。你对我来说,比我要完成的事情更重要。”
要重要很多。
他身上还残留着沐浴过后的皂角香气,还有一丝怪怪的腥膻味。什么味道?傅云舒脸色一变,鼻子皱着,该不会是那个的味道吧。
傅云舒骤然松手,被拉到一半的宣泽发出“咚”一声,脑袋摔在地上的声音。
傅云舒拉住毕澜的手,“你别怕。”
毕澜:“我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呀!”傅云舒所有的担忧反而被毕澜的一句话,轻易化解了。
一夜过后,傅云舒小心观察着,果然,宣泽又回来了。
他一把拉住傅云舒,“师父,你当真答应跟我去魔界?”
“在你伤好之前,我会陪着你。”
宣泽高兴地发疯,他几乎想立即抱着傅云舒回到魔君殿,师父自愿跟他走的!
他恨不得昭告三界,他跟师父在一起了。
但是不行,时候未到。
日久天长,这次,他一定可以打动师父。
切记,不可鲁莽,不可逼迫师父。
回到魔君殿第一步,宣泽先安顿好傅云舒,他早在魔君殿预留了一个小院。
这些年,他做梦都想让师父再回到他身边。
今朝,梦想终于得以实现。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梦想成真更好的事?
宣泽为傅云舒布置的水榭小院被一条小河包围,亭台楼阁,水榭荷花,美极了。
魔君殿的弟子,热热闹闹地布置水榭小院,魔修不同于仙门弟子,他们言谈举止皆大胆很多。
魔修婢女小何:“傅公子是什么人啊?长得好生俊俏,白白嫩嫩的。”
小鱼:“一定是魔君心尖上的人。”
“小鱼,你别瞎说,魔君从来不好男色的,这些事千万别再说了。”
“小何,你真傻,前些日子我给你的画册,你看了吗?画的不正是魔君跟他的师尊的?”
听到这里,叫小何的婢女俏脸红红的,那本画册简直是神之作,看的她心神荡漾。
啊,魔君威武,太男人了,是男人,一定要压倒师尊的。
“小何,你先别傻乐啊,你把画册还给我。”
“你不是看过了吗?”
“再看一遍啊,傻瓜,经典是经得起反复观摩的,现在有现场版在眼前,我们有眼福了,嘿嘿。”
“这哪里是什么现场版本啊,傅公子怎么也不像魔君的师尊,看他多年轻,说是养子还差不多,或者说是……”
“禁脔吗?”小鱼更加兴奋了,她圆圆的眼睛里,光芒闪烁:“是魔君的养子,也是那种关系,太美好了吧,我要幸福死了!我定要亲手画一本画册,傅公子就是魔君师父的替身,魔君霸占着他。”
小鱼已经脑补了一大堆,魔君对师尊求而不得,身边刚好有一个养子对他深情一片,两人甜蜜了一阵子,养子得知原来他居然只是白月光替身。
养子心如死灰,想离开魔君。魔君怎么肯让他离开?
魔君在魔君殿里面,建了一座美如仙府的水榭小院,专门用来囚禁着他的脔宠。
魔君霸占他的人,慢慢失去对方的心。
这虐心虐身的剧情真是太妙了,小鱼被自己脑补的一切迷住了。
傅云舒觉得这水榭小院,虽然景致不错,人却有些怪怪的。
这里的魔修婢女,很喜欢盯着他,特别其中一位,绑着两只小辫子,眼睛圆圆的,叫做小鱼的婢女。
她总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傅云舒,傅云舒吃饭,她站在一旁,什么也不做。
傅云舒小憩,她站在窗下,踮着脚,伸头伸脑地往卧房里面看。
中午,傅云舒睡得半梦半醒,被小鱼炙热的眼神吓了一跳。
这丫头怎么回事?
晚上,宣泽来了,那丫头虽然有所收敛,只用余光盯着他们,但她嘴角的笑容更加夸张。
小鱼一晚上翘着嘴角,圆圆的眼睛直放光。
魔修婢女到底怎么回事?傅云舒快被她看毛了!
回到寝宫,宣泽的身体好多了,有魔医为他医治,并未听宣泽提起体内另一个灵魂的事情,看来魔医没发现这件事。
傅云舒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只能瞒一阵子算一阵子了。
做黑狼的时候,宣泽观察过傅云舒,那时他没什么五感,但记忆还是有的。回忆这一路上,他能跟傅云舒同吃同住,宣泽很开心。
尤其是每天晚上,他还能偎依在傅云舒怀里。
师父怀里有着糯米糕的香甜,暖烘烘,甜滋滋的。
想到这些,宣泽耳根子发热,体内有一股热流四处乱窜,他扯了扯衣领:“小鱼,你去把窗户开一下,本座有些热。”
“遵命,魔君。”小鱼笑嘻嘻地去开窗户,当然热了,能不热吗?
傅云舒恍然不知:“热吗?还好啊。”这水榭小院因为流水淳淳,他从来不觉得热。
小鱼圆圆的眼睛顿时发光,一个热,一个不热,这样才好呢,强制才有趣。
宣泽给傅云舒盛了一碗桂圆莲子羹,“师父,你请用。”
傅云舒默默接过来喝了。
小鱼咬着下唇,怜悯地看着傅云舒,魔君是个人渣!居然这么容易就叫错人,把傅公子叫做师父。
哎,傅公子心里该有多么凄苦啊!
一会笑眯眯,一会凄苦可怜,傅云舒无语,这小鱼到底怎么回事啊?
傅云舒多日奔波劳碌,中午小憩还被小鱼吓了一跳,这会儿他已经困了,怎奈宣泽迟迟不肯走。
他打了几个哈欠,宣泽跟没看到一样,仍然赖在这里。
“宣泽,你不困吗?”
“我夜以继日练功,习惯了,不用睡觉也可。”
他的小徒弟是什么魔鬼?“你为什么这么拼命练功?你身体的伤才刚好,神识也刚恢复。”
宣泽的深邃幽暗的眸子盯着傅云舒,他拼命修行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一开始,他是想让师父注意到他,后来,师父废了他的灵根,他想让师父后悔。
后来,把师父囚禁起来的日子里,他必须尽快强大起来,保护师父,抵御聂钰。
现在他拼命的理由,跟以前一模一样,不管过了多少年,全是因为眼前的人。
最近,跟聂钰交手这两次,宣泽明确了一件事情,聂钰一定不会轻易放弃傅云舒。
很快,聂钰就会找来。
宣泽很没有安全感,总觉得他随时可能会失去师父。
傅云舒背对着他,正在铺床,他腰身很细,肩胛骨的形状勾着人去描绘抚摸。
一想到魂牵梦引的人近在眼前,宣泽一刻也舍不得跟他分开。
宣泽情不自禁,从后面抱住傅云舒,他仅仅用一条胳膊,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把人圈在怀里。
“师父……”他的声音嘶哑难耐,宣泽周身滚烫,傅云舒总可以轻易挑起他火热的贪念。
傅云舒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怎么了?”
有事说事,能不能不要搂搂抱抱?能不能别这么明显?
宣泽总是一副时时刻刻想把他按在身下,□□折磨的模样。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傅云舒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宣泽对他会产生这种感情。
他自问从来也没做过什么让宣泽误会,或者容易产生非分之想的事。
他问了两辈子才问出口的话:“宣泽,为什么?”
“嗯?”宣泽的鼻尖嗅着傅云舒的耳鬓,清香好闻,飘飘欲仙。
“你为什么会对我,对自己的师父产生这种想法?”
这么大逆不道。
上辈子,最后相处的日子里,两人总是针锋相对,宣泽是个极不擅长表达的人,他总是用行动述说着他的偏执。
傅云舒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可是为什么?
宣泽闭着眼睛,鼻子贴着傅云舒的耳坠,“你真香。”
“师父,我爱你很多年了,或许从你捡到我的那一刻,我的眼里便只有你。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想让你看到我,让你认可我。每次你跟其他两个徒弟说话,对他们笑,我心里就像有一把小刀反复割着我。”
宣泽感到他怀里的身躯微微一抖,“师父,你害怕了吗?觉得我的想法很病态吗?”
傅云舒傻愣在床上,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了一段时间,他蹦到地上,迅速穿好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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