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1 / 1)

东方意忍不住插话:“你个怪人,吃饱了就说吃饱了,吃够了是什么?”

“每个人一顿饭最好吃八分饱,我现在正好吃到了八分饱,所以是吃够了,并非吃饱了。”毕澜解释道。

“歪理邪说,不就是你吃不下了吗?”东方意嗤笑道。

东方意恨意难平,傅云舒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我不是怕剩了浪费吗?大家继续吃,不要吵架了。”

毕澜:“可是,我已经吃够了。”

“我吃得下。”毕澜肯定地说。

东方意挑挑眉头:“你敢不敢跟我比赛吃饺子?”

毕澜对东方意道:“坦白说,你虽然出了力,但吃的饺子远远超过你出的力,你也不应该再吃饺子了。”

“毕澜!你找死!”东方意说着一掌打了过去。

毕澜侧过头,轻易躲了过去:“我劝你不要动手,第一,小年夜动手不合适,第二,你根本打不过我。”

慕西辰接了过去,客客气气道:“谢谢。”

傅云舒等啊等,直到慕西辰把一整盘饺子全都吃完了,“小八,怎么样?这回慕西辰的怨恨值有变化吗?”

他仔细回想,慕西辰到底怎么了,怨恨值怎么就降低了?

搞不明白,难道是他刚刚送去的饺子?

他坐在这里,什么也没做过,怎么怨恨值就降低了呢?“哪个攻略对象?”

“玄哥稍等,为您查询中……”系统888:“查到了,是二徒弟。”

系统888冒了出来:“恭喜宿主,其中一名攻略对象的怨恨值降低了一半。”

傅云舒试着又给慕西辰端了一盘:“这盘是牛肉馅的,你再尝一尝。”

系统:“没有。”

东方意恼了,一把抢走饺子:“小舒!你为什么一直给他?他出力最少!”

第三盘饺子端到慕西辰面前的时候,慕西辰面露艰难之色,虽然他二十年没在小年夜吃过饺子了,现在也吃撑了。

慕西辰摇了摇头,他不能再吃了。

傅云舒倏然转头,正好对上一双泛着墨绿色光芒的漂亮瞳孔,慕西辰正深情地望着他,那种珍惜的眼神看得傅云舒心头一颤。

他跟慕西辰接触半年了,对方的眼睛似乎会说话,有肆无忌惮的调戏,也有状似深情的告白,唯独这一刻,傅云舒似乎窥见了这家伙的真心。

毕澜:“无聊。”

“你还是不行。看来你是吃饱了,而非吃够了,否则怎么不敢比?”

毕澜:“少废话,比。”

烛光下,傅云舒的白嫩皮肤散发着莹莹的光,连他黑色的瞳孔也染上了黑珍珠一般的光泽,他对慕西辰招了招手:“慕西辰,快来吃饺子,我们一起比赛。”

慕西辰红润润的唇瓣煽动:“好,我来了。”

一时间,小屋里一片欢腾,节日气氛满满的。

夜深人静,慕西辰离开以后又折了回来,出现傅云舒的床前。

月光冷淡,静悄悄地铺进房里,傅云舒呼吸绵长,睡得很熟。

慕西辰看着傅云舒的安逸睡颜,他已经等不及了,必须验证一件事。

他不敢再多耽搁一时一刻,傅云舒那张熟睡的脸孔,让慕西辰几乎难以把持心中的情意。

他从怀中拿出一面镜子,赫然是七彩琉璃镜。

镜面对准傅云舒睡得憨甜的容颜,镜子里浮现的一幕幕,让慕西辰脚步虚浮,不断后退。

慕西辰面上神色不断变换,嘴唇蠕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无一不在说着,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慕西辰心痛不已。

师父,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原来你那么辛苦……

小年夜后,留仙门一行人日夜兼程,终于在除夕前一日返回了留仙门。

除夕夜,食阁准备了丰富的美食,送到各个山峰,天刚黑,聂钰派庄松来唤傅云舒过去。

鉴于回来的一路,聂钰把傅云舒牢牢地绑在身边,各人对聂钰唤傅云舒过去守岁,已经见怪不怪了。

聂钰坐在冷霄殿外,殿门口并排挂着三颗大大的夜明珠,对应着月光,好像三只小月亮。

白光之下,四周升起四盆炭火,周围还被布置了一层结界,使得这片区域温暖如春。

聂钰想温柔的时候,还真温润如美玉,润物细无声。

很容易让人忘却他虐人的时候,多么可恨。

一方古琴,聂钰弹着潺潺动听的曲目,这曲子有安抚人心,陶冶情绪的作用。

傅云舒托着双腮,看着聂钰抚琴。

皎皎公子,宛若明月。

清清风姿,恍若天人。

月光为聂钰的侧脸踱上一层光辉,广袖云袍,清风霁月。

一曲毕,傅云舒还笼罩在刚刚的意境中,多年前,他也经常听聂钰弹古琴,那时候聂钰的琴音没有如今的深邃,如歌似泣。

曾经的温暖,逝去的温情,傅云舒又何尝不留恋呢?

察觉到自己一直凝视聂钰的如玉脸庞,傅云舒反应过来,急急别开脸,而后想到,聂钰一边弹琴,应该不会一边放出神识查探才对。

傅云舒耸耸肩,大大方方地看过去。

聂钰半垂着头,轻咬着下唇,半响,“还未看够吗?”

“啊?你、知道?”

“嗯。”

傅云舒尴尬地转过头。

聂钰:“你过来。”

傅云舒:“你……师尊说什么?”

聂钰抬起流云袖,对他招招手:“坐过来看,更清楚,不是吗?”

“师尊,我不看了。”傅云舒莫名觉得耳朵发热。

聂钰轻笑了声,伸出白皙的皓腕,拉着傅云舒,一同坐在木凳上。

聂钰侧着身子,木凳矮小,傅云舒好似被他搂在怀里一般。

有点太亲密了吧?自从傅云舒被宣泽抓走之后,聂钰的行径大不同以前。

也许由于在宣泽面前,傅云舒明确表示想跟聂钰走,所以聂钰对他放了心。

最近,聂钰不仅不找他麻烦,甚至对他挺温柔的。

这个人,当他气你的时候,能把人气得直跳脚,当他对人温柔的时候,又很容易让人沉溺其中。

傅云舒想挣扎着站起来,聂钰按住他,“今天是大年三十。”

大年三十?五的倍数?

傅云舒默默拉起上衣襟,长而翘的眼睫犹如蜻蜓的翅膀,颤颤巍巍的。

聂钰心下一软,双臂并拢,双手交握环在傅云舒腰上,他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今日不必了,我们一起守岁。”

结界虽然有阻隔的效果,但在露天的环境下,与另一个男子这么亲密的拥抱,让傅云舒十分不自在。

他扭动着身子:“聂钰,别这样。”

聂钰轻轻放开他,从身后拿出两坛果酒,还有一桌棋盘,“你会下棋吧?”

“会一点。”傅云舒哪敢说会啊,即使上一辈子,他跟聂钰下棋,十局八败,聂钰的脑子太好用了。

这辈子,他要藏着掖着,不敢尽全力,怕被看出端倪。

聂钰跟宣泽两个人,让傅云舒戒备不已。

时间在棋局中度过,傅云舒表现得很烂,聂钰竟然一次也没有发火,反而一直保持耐心,细细教他。

白梅树下,微风阵阵,香气撩人,午夜时分,聂钰跟傅云舒皆喝得微醺。

聂钰不胜酒力,趴在平时抚琴的桌子上。

傅云舒坐在他旁边,他喝多了,眨也不眨眼地看着美如璞玉的男子,只觉得对方脸上的白布太过碍眼。

傅云舒喉咙滚动,指尖顺着飞扬的白布条向上,那里有一个结,打开,就可以看到聂钰的眼睛。

记忆中,那是染着湛蓝色光芒的眼眸。

白布脱落,聂钰的眼睑闭着,睫毛被白布压弯了,眼部周围的一块儿肌肤被白布条磨得有些淡红,其余部分,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白的透明。

聂钰眼睛毁了,其实从外表看不出来的。

当年,他委实不忍心毁了仿若满天星辉的眼眸,只是夺走了视线,漂亮的瞳孔依然存在。

傅云舒的心被密密麻麻的针尖戳着,他爱怜地抚摸聂钰的墨色长发,漆黑的发,眉骨清秀,唇线美好。

他的手顺着鬓边黑发轻轻摸上聂钰的脸,又再往前,是静立不动的纤长眼睫。

傅云舒心中愧疚,慢慢低语:“聂钰,疼吗?”

他的手指倏地被抓紧,一双幽蓝色的眼睛蓦然睁开。

“啊!”傅云舒陡然一惊,好久没看过这双眼睛了,犹如晚夜空中遗落的满天星辰。

所有的美好,所有的惊艳,全可以在这双眼眸中找到。

定下神来可以发现,这双眼睛美则美,却少了光彩,傅云舒知道,是自己亲手夺去了光彩。

那天,聂钰安静地跪在地上,后背笔直,仰起一张如玉的脸庞,无悲无喜,不吭一声。

从头到尾,他连一滴泪都没有流。

或许傅云舒再回来做任务是命中注定的,让他可以洗刷之前的罪孽。

傅云舒捧着聂钰的脸,拇指摩挲脸颊:“你的眼睛……疼吗?”

聂钰嘴角蜷起:“我的眼睛难看吗?”

“不,很漂亮。”

聂钰别过头,用白布系在眼睛上,语气有些恼:“可惜,再好看,也是废的,连对面的人都看不清。”

即使他想看清眼前之人的长相,也无法看清。

傅云舒心中的柔软被聂钰戳中,他拉起聂钰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你可以摸一摸我。”

聂钰挣扎,想拿开手,傅云舒不允许,握着他的手,一下下抚摸眉毛,鼻梁,还有嘴角。

聂钰心中酸涩,他想看清楚,眼前的人唇瓣的颜色,瞳孔的光彩,这种渴望如此强烈,他越跟傅云舒接触,这种感受越强烈。

这么多年了,他应该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个瞎子的事实,怎么还会心痛难平?

聂钰扯过傅云舒,把他按在琴桌上,手掌下的躯体那么鲜活,热烈。

聂钰握住傅云舒肩膀的手不住收紧,他埋在傅云舒脖颈,对着那里凸出的血管,轻咬着。

给他一个理由,去夺取。

给他一个借口,去靠近。

水灵珠的灵气迟迟没有溢出去,聂钰只是在磨着,傅云舒咬着下唇,话语带着颤音:“聂、钰……”

聂钰被拉回了神志,呼吸重重的:“别动。”

“你不是说只守岁,不吸……而且,这个时辰已经是初一了。”

聂钰的呼吸贴着傅云舒,温热,有些紊乱,却又暗藏掠夺的力量。

聂钰腾出空隙,喘着气道:“无论初一还是十五,我都要你。”

傅云舒的眼睛看着漫天的白梅花,鼻翼传来幽幽的白梅香,一叶白梅花瓣落在聂钰鬓边。

人比花更艳。

作者有话要说:每周三早点更,平时晚上21点更新,多谢订阅,投雷,营养液,因为是存稿,所以无法自动生成感谢单子,谢谢小天使!

傅云舒不明所以:“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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