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歪倒在一旁,昨晚他的确没睡好,他跟毕澜睡在一起,本就不太习惯,加上受伤的胳膊跟膝盖仍有些疼。
如果是上辈子,别说擦破皮,流点血,欲天的魂意把他全身的经脉震碎七七八八,他根本没在意。
这辈子不同,这副身体格外娇弱,昨晚流血,伤口今早还在渗血,这恢复能力跟上辈子根本不能比。
看这模样,他昨晚被折腾得很疲惫,聂钰挣扎了一下,轻声说:“累了,你就躺下吧,结束了我叫你。”
傅云舒迷迷糊糊地说了声:“多谢。”
昨晚流血,今早流失灵力,傅云舒当然全身发软,四肢乏力,昏昏欲睡。
聂钰端坐在他旁边,一只手放在傅云舒的腹部,他查探了傅云舒情形,对方的衣领大敞着。
微凉的手掌按在傅云舒身上,傅云舒仍然不适应堪称亲密的肢体接触,他只好闭目装死。
聂钰的床榻有种淡淡的梅花香,床榻旁边是书案,鼻息间还飘着墨香,两种香气交织着。
傅云舒的身体跟没骨头似的,越来越软,他强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歪倒。
不要哪样?摔倒吗?很明显他走路费劲,是由于昨天摔倒了。于是,傅云舒回答:“嗯。”
“嗯什么?你根本不明白,你现在根本不适合那么做,对你的修行起不到任何作用。”聂钰一脸认真:“以后你跟在我身边,静心养性,先把身体养好,别再糟蹋自己。”
聂钰面色大变,傅云舒该不会是因为双修,所以才这样吧?
傅云舒刚张嘴回答:“昨晚我……”
他反复检查几次衣襟,确认穿戴妥当以后,聂钰转过身子,“你怎么来了?还这个时辰过来?”
“师尊昨天没吸取秋水灵珠,所以我特意过来,问你需不需要……”吸我?傅云舒有些说不下去了,总觉得这个句子怪怪的。
傅云舒愣在原地,他进退维谷,只好硬着头皮道:“师尊,是我。”
“别说了。”聂钰打断他,沈默了一会,艰难道:“你……以后不要这样。”
糟蹋?只不过摔倒而已,傅云舒随口说:“不要紧的,稍加注意,我以后不会再受伤了。”
“过来。”聂钰朝他招手:“坐下,脱下外袍。”
聂钰语气冷硬:“不受伤,也不可以再做了,我不允许,被我发现,定严惩不贷。”
不允许什么?傅云舒已经懵了,以前他真没发现,聂钰是这个霸道脾性。
“进来。”聂钰蹙眉问道:“你身体怎么了?”傅云舒走路的姿势怎么那么奇怪?
聂钰突然想到他昨晚看过那些书简,男男双修要那般。
即使聂钰的世界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他仍然能感受到傅云舒面容精致柔美。
聂钰仔细查探傅云舒的五官,他的鼻子小巧,微微上翘,唇形很漂亮,眼睫浓密弯曲,眉心偏左有一颗深色小痣。
聂钰抬起手指,指尖遥指着傅云舒眉心位置,单纯巧合吗?这颗小痣的位置。
师父也有一颗,不可能,师父已经过世了。
聂钰的心仍然发颤,良久,他放下手,拉过旁边的被子,轻轻盖在傅云舒身上。
“嗯~”傅云舒呢喃一声,本能地拉紧被子,半只脑袋缩进被子里。
聂钰由着他睡,渐渐的,旭日东升,房间里越来越亮。
聂钰半个时辰之前收回放在傅云舒身上的手,灵气早吸取结束了。
他没叫醒傅云舒。
他看着傅云舒熟睡的脸,没有狡黠的辩解,没有计较的算计,单纯的熟睡脸庞看起来那么天真安逸。
突然有一瞬间,聂钰想看看傅云舒的脸到底长什么样,什么颜色的?
除了黑白灰三种颜色,还有什么色彩?
他爱说谎的唇是什么样的?
聂钰被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吓得一惊,他在想什么?
傅云舒是合欢宗的探子,他谎话连篇,他作风不检点,他有太多值得诟病的地方。
他有什么可看的?
聂钰推了傅云舒一下:“起来,结束了。”
傅云舒睡眼惺忪,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大师兄,你别吵我,让我再睡会,昨晚让你轻点,到底让我疼了。”
聂钰:“………”
傅云舒翻了个身,察觉到什么不对,猛然坐起来,他动作太大,根本没注意到聂钰就在他身前,一下子额角撞到聂钰肩膀上:“疼……疼……”
动作太大,牵得他胳膊跟腿的伤口也疼。
傅云舒顾不得这些,拍了一下脑门,大喊:“不好!晨课迟到了!”
傅云舒蹭地跳到地上,连招呼都来不及跟聂钰打,一路往外跑,腿还是一瘸一拐的。
对着一团乱的床榻,聂钰嘴角牵起一个弯弯的弧度。
傅云舒赶到冷霄峰出口处,惊讶地发现毕澜站在那儿。
“大师兄,你在这等我呢?”
毕澜:“你说过,让我等你一起去晨课,而且我答应了你,我答应了就会做到。”
“可是,现在已经迟到了,如果我一直不来,你怎么办?”
毕澜:“我一直等你。”
“你……”傅云舒有些感动。
“你受伤是由于我把炼材放在了院子里,我不会丢下你。”毕澜补充。
傅云舒心中一暖,笑了笑:“大师兄,你扶着我走,一会我们肯定被长老教训。”
毕澜毫不在意:“我们迟到,理应受罚。”
毕澜的身量跟傅云舒差不多,身体同样有些单薄,但他的步子很稳,走得速度极慢,生怕会牵动傅云舒的伤口。
人在着急的时候,往往会忽视身上的疼痛,傅云舒走路的动作越来越协调。
刚下山,一个人影矗立在那儿。
黑的袍,银的发,黑与白的对比,彰显着他极端的性格,激烈的杀戮行为。
今天的晨课注定要被批到底了,傅云舒叹息:“宣泽。”
少了第一次见面的紧张,傅云舒多打量了宣泽几眼。
他全身笼罩在黑袍下面,满头银发跟他脸上的伤疤,给人一种狠毒阴冷的感觉。
仔细端详才会发现,宣泽的眼凌厉而有神,鼻挺唇薄,下颌线条利落,散发着强烈的男子气概。
宣泽阴郁的眼神落到毕澜身上,他居然敢扶着他师父?
“师父,他是何人?他不该碰你。”
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不该碰师父,魔气在宣泽身上盘旋,杀气腾腾一触即发。
傅云舒大惊:“你疯了吗?这是冷霄峰下,你怕聂钰跟想留仙门的人不知道你来了?”
“师父觉得本座怕聂钰知晓?”
傅云舒:“你不怕?”
“哼,留仙门除了聂钰,其他人不值一提。上次交战,聂钰受伤很重,现在的他,御剑都成问题,还有办法跟我对峙?”
傅云舒唇角微勾:“宣泽,聂钰是受伤了,你的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吧?虽然留仙门其他人的修为不值一提,但如今的你,恐怕难以支撑仙门长老的轮番攻击。哦~,不需要轮番,只要一名高阶修士,足以轻易收拾你。”
宣泽不否认,一步步逼近毕澜:“杀高阶修士可能费些力气,杀他,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不知为什么,宣泽见到毕澜第一眼,便特别厌烦他。
也许是对方纯碎的火灵根体质,想当年,他也拥有过顶级的火灵根。
灵根被废了,师父也离开了。
这个人,既有顶级灵根,还能在师父身边,让他怎能不烦?
见宣泽杀气腾腾,傅云舒向前一步,老鹰护小鸡一样把毕澜护在身后。
毕澜在傅云舒的耳边说:“小师弟,我不得不说,有这样的徒弟,是你的不幸。”
“你说什么?”澎湃的魔气夹杂着可怖的杀气蜂拥而至,宣泽彻底被激怒了。
毕澜重复:“有你这样的徒弟,是他的不幸。”
傅云舒回头看了毕澜一眼,大哥你真敢说啊。
观毕澜的表情毫不畏惧,他一个金丹期的小虾米,为什么这么淡定啊?
聂钰蹲下,迅速穿回里衣,长长的手指快如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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